“那是什么？”
“杨帆？”梦琴希试探性地向远处的浓雾中问道，一边拉住了蠢蠢欲动的刘威。
白色的雾气中并没有传来答复，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一个立着的影子。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还在绝望的深渊里的黑崎一护依旧在不甘心地喊叫着，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当然能听得见，也稍稍能够猜出当前的状况，可是除了弥漫散布的白雾以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可恶啊……你们几个大混蛋……”依然没有人理会黑崎一护，这让他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了。
“一护……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聒噪。”
“杨帆……？”
在因果之锁碎裂的那一刻，杨帆有些绝望了，从他的全身上下涌出的白色物质正是起到将他转化为虚的作用。同一时间，那种胸腔内有东西破体而出的感觉也达到了极致，那些覆盖在他体表的白色液体也仿佛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它们流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楚。
“不要……我怎么能变成虚呢……我不要……我不甘心啊……”
杨帆奋力地挣扎着，可他的双手还被铁斋的束缚牢牢地限制着，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更何况……这种针对灵魂自身的改变，有什么阻止的办法呢？
白色的气体不断从杨帆大张的嘴里和鼻孔里涌出，让他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然而，这种白仅仅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很快取代了一切的景物，杨帆再一次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中，就如他第一次解开基因锁那时一样。
无边无际，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的概念可言，杨帆自己就在这片就像是真空的黑暗领域里漫无目的漫无方向地漂泊着。
“又回到这里了啊……”
杨帆心里想着，只觉得四肢里好像都灌了铅，身体异常的沉重，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欲睡。
“是因为我的灵魂正在被吞噬吗……可是现在的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索性，杨帆不再做任何的动作，就这样放任自己的身体随着黑暗中那些看不见的波动浮浮沉沉。
“等等……那是什么？怎么会有光？”
在杨帆的飘动的方向上，一个珍珠大小的白色光点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在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闪烁着微微的白色光芒，是那样的柔弱，仿佛周围深邃的黑暗轻而易举就能够将它吞噬掉一样。
“难道是……”
杨帆心里一动，最后一丝丝象征着希望的火星又开始燃烧了起来，或许这就是他离开这个黑暗深渊的关键也说不定呢。
这个光点是什么杨帆根本就不清楚，但是长期处在黑暗中的人们都对光明有着不同寻常的强烈渴望，哪怕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也能轻而易举地成为他们航线前方的灯塔。
此时的杨帆就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这个豆粒大小的光点游了过去，可在游了许久以后，杨帆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接近这个光点。
这个光点的的确确在越变越大，让他有一种自己正在慢慢接近的错觉，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就没有缩减过半分，相反，还很可能在逐渐地拉大。
杨帆也发现了自己一直在做着无用功，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眼前这唯一的光明，依然拖着软弱无力的四肢向前挣扎着，想去接近这来之不易的光芒。
可这光球却在慢慢变化着，当它的体积膨胀到一定程度以后，它开始有了形状的改变，在光球上也开始长出一些什么东西。
渐渐地，光球的轮廓愈加明显了，它的身体细长，却拥有着四条粗壮的四肢，造型就好像是一条龙，传说中的龙。
“这是……什么？”
龙开始扭动起了身体，盘起身子看向了杨帆，虽然它长着鳞片、爪子和尖角，身体看起来和正常的龙无异，然而它的头却和龙有些不太一样，在它的头上，长了一副人脸。
更确切的说，它的脸是一个人面的骷髅。
杨帆看着眼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心里有些发怵，这条似龙非龙的东西从成形以后就散发着让人极度厌恶的阴森和暴戾，长在骷髅脸上的大嘴也在一下一下喷吐着白色的气息。
“是虚吗……？”
这幅骷髅面具让杨帆有了些印象，正是虚的一个显著特征，而另一个，当然就是胸口的空洞。
那条龙盘着的身体在不断地游动，不停甩动着尾巴，同时，它的身体还在慢慢地膨胀着，杨帆则在愈加庞大的龙面前显得越来越小。
龙一直在用那张可怖的骷髅脸面对着杨帆，空洞的眼睛里弥漫出无穷的杀意。杨帆想逃走，可是在这无尽的黑暗里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连移动一下都不是很容易，更别说要在这条巨龙面前逃走了。
巨龙张开了那只大的吓人的嘴，一股股白色的气息从张开的嘴里溢出。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这条巨龙却好像是用白色的墨水画成的一般，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两色，白色的部分构成了它身体的主干，而鳞片之间的缝隙、眼睛等等部位都是纯黑色的，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让这条龙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这到底是什么？”杨帆下意识地自言自语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巨龙在黑暗中能够活动自如，而自己却举步维艰，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巨龙当然不可能理会他的问题，身体一卷，硕大的尾巴用力甩动，推动着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杨帆冲了过来，巨大的嘴直直咬向了他，似是要将他一口吞掉。
杨帆只觉得自己周围的黑暗仿佛都被压缩了一下，一股迅猛的冲击波从他的身边划过，眨眼间，巨龙就接近了他的身边，那锋利的龙牙、森冷的龙目、煞白的龙鳞、威风凛凛的龙角瞬时间映入眼帘，连带着那股阴森和暴戾，杨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然而，就在巨龙就要将杨帆吞到肚子里的时候，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玻璃被打成碎片的脆响，一把刀斩入了这无尽的黑暗，精准地击中了巨龙的头颅，从骷髅面具的这一侧穿出，悬停在了杨帆的跟前，是斩魄刀。
“我的刀？”杨帆又惊又喜，他不知道这把刀是从哪里来的，或者怎么来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这把刀救了他。
巨龙被击穿头颅以后，仰面朝天发出了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嘶吼，整个身体由表及里化为了飞灰，散落在了这无尽的黑暗中，消失殆尽。
“是你救了我……”杨帆握住了刀柄，刀刃上即刻发出了鲜红色的光芒，周围的黑暗在接触到这片光忙的时候，竟然出现了裂痕，并伴随着噼噼啪啪的脆响声。
裂痕越来越多，不少缝隙中已经开始出现了丝丝的白光。终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声，这片黑暗领域整个坍塌，碎裂的黑暗碎片在空中不停翻转、破碎、分解，消失在了新生的纯白色空间里。
当杨帆重新看见东西的时候，头顶上那个巨大的混凝土块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浦原不会是想要弄死我了吧……”
心里想着，杨帆也开始紧急躲避的动作，一动之下，发现自己的身体灵活了很多，之前处于魂魄状态时那种沉闷的迟滞感再也没有了，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扭动着身体从石头墙壁与这块混凝土之间的细小缝隙中逃月兑而出。
因为对目前这个异常灵活的身体还不适应，在半空中的杨帆没能停下来，直直地撞向了地下训练场的顶棚。在接触的一瞬间，杨帆翻转身体，双脚踩在天花板上，轻轻用力，猛地飞向了地面，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待白色的雾气渐渐散去，众人也都看清了在白雾当中屹立着的那个挂着自信笑容的黑衣少年，正是穿着死霸装的杨帆，第二阶段的测试，成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