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太子妃 第九十九章表白

作者 : 兔牙小绵羊

听话?”裴意笑了笑,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会儿,“你倒是大胆得很。”

精致的黄铜香炉中细烟袅袅升起,催情香的味道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事先用过药的萧敏德都有些发热。他看着坐在椅子上那个浅笑盈盈的女子,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实在太镇定了。

萧敏德转头看了看屋内,门窗尽锁,窗外隐约透出一个人影,那是他特意找来看门的侍女。这间厢房的位置极为偏僻,寻常人赏花也不会绕到这个地方来。

萧敏德心里定了定,“别逞强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况且,你我共处一室,就算现在有人来,你也是百口莫辩,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想想如何讨好我,让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确,萧国即使民风开放,但对女子贞洁名声一事看得极为严苛。莫说是与外男同处一间屋子,就是私下多说几句话都会被人诟病。萧敏德之所以这么大胆,就是吃定了这一点。萧皇因为他玩弄民女的事情,斥责处罚了他不止一两次,但是萧皇不知道。他得手的人远远不止那么多。

裴意沉默不语,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杯口上来回摩挲着,檀清垂手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萧敏德只以为她被自己刚才那番话所触动,伸手往裴意脸上模去,“只要你乖乖听话,偶尔出来跟我聚一聚,我保证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檀清。”

檀清手顿在半空,手中短剑剑锋已经贴上了萧敏德伸出来的手指。

萧敏德被手上传来冰凉触感吓到,手愣在半空,此时回过神来,连忙收了回去。

裴意微微抬手,檀清吸了一口气把短剑收进了宽大的袖口中。今日受邀而来的大多都是丰都的高门贵女,相聚在一起自然没有带护卫的道理。檀清也只好挑了一把顺手的短剑藏在了袖子里,以防意外。刚才要是能剁掉这个败类的手就好了,檀清平复了下呼吸,蓝色的眸子冷若冰霜。

萧敏德这才发现站在一边的这个不动声色的婢女竟然生得如此美貌,心里一动,却在触到檀清那双杀气淋漓的眸子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的模了模自己的右手手腕,若不是刚才被喝住,自己这只手恐怕就没了……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奴婢也敢对我动手!活得不耐烦了吗?!”萧敏德怒声说道。如果他肯承认,就会发现自己现在害怕远远大于愤怒。他隐隐觉得今天这事儿不仅成不了了,而且还让他感觉到有一丝危险。

檀清只垂眸盯着前面的地面,对他的话视若罔闻。她真怕自己多看他两眼,就会管不住自己的手,上去把他给砍了。

“你今天是不从了?”萧敏德怒声道,不等裴意回答,他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恶狠狠地道,“本殿下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若不是……”

他还没说完,门突然从外面被踢开,一阵凌冽的风从外头灌了进来,吹散了屋内有一丝甜味的熏香。

“来了。”裴意抚了抚衣袖,看着门口的人淡淡说道。若不是要等后面的人跟来,她也不用听这么多废话。

墨言点头,大步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把肩上扛着的白衣女子丢到了雕花大床上。

女子刚才头朝下的被扛着,脸被瀑布般的秀发遮挡,现在才露出真容来。

萧敏德已然被突然进来的墨言吓了一跳,看到床上的女子时,嗤笑道:“瞧着这么清高,原来你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连魏家的人都敢掳过来!”

“谁说魏小姐是被我们掳过来的,她是被三皇子趁机掳过来的。”裴意优雅的扬了扬袖子,接着说道,“三皇子在亭中对美貌年轻的魏小姐起了色心,便借机自己爱姬闹事之时,假意回去处理,其实是躲起来伺机对魏小姐下手。三皇子殿下,我说的对不对?”

萧敏德眼睛瞪大,正准备说什么,脖子后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墨言拎着他的衣领把人丢到了床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果然如此。”裴意放开萧敏德的手腕,瞧了一眼他眼下的浮肿和泛红的脸,若有所思的说道。

檀清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裴意为什么突然改变原本的计划。

“把药给他服下,出去再说。”

裴意把药瓶递给檀清,转身朝外面走去,“啊,对了,你可以给他几个巴掌。”

檀清接过药瓶,捏着萧敏德的下巴往下一扯,把药丸丢了进去,再顺手抬了抬,看到他不自觉的把药丸吞咽了下去,才有些嫌恶的把手放开,毫不手软的在他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萧敏德的脸被抽得歪到了一边,又被她一巴掌抽了回去。

“主子说做人顺应自己的心意,我觉得两边不要差太多才好。”檀清自言自语说道,起身准备追着裴意而去。

走了两步看着床上两人歪七扭八的躺着,皱了皱眉,走到床边悉悉索索的忙了一阵子,直起身子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滑过一道满意的神情,才转身离去。

待檀清走远了,房梁上一个黑衣人探出脑袋,侧头往下看了一眼,轻声啧啧了两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裴意不紧不慢的在鹅卵石小径上走着,檀清几步追了上来。

“主子,办好了。”

裴意点点头,府内古木参天,亭台楼榭,廊回路转,翠山碧水、曲径幽台既有皇室辉煌富贵的尊贵,也有民间清致素雅的的风韵,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听说当年都是那位亲王妃一手设计的,也不知道是何等妙人,真是红颜薄命。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个三皇子也真够恶心的。”檀清一向少言,更加极少谈论人的是非,今天说这种话,明显是厌极了萧敏德。

裴意伸手拂过垂地的柳枝,漫不经心的说道:“倒也未必就是天生的。若第一次就被严惩了,想来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皇家的人一向重视脸面,萧敏德所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不为任何人所容忍的。而他那般无所顾忌,一是因为若是女子名节受损,自己肯定不会大肆宣扬,只能自己吞下苦果。特别是像她这种成了亲的,不仅自己要紧咬牙关,甚至还会落个把柄在萧敏德手上,以后任他驱使。二就是因为他以前犯过同样的错误,但并没有得到教训。

“除了太子,成年的皇子一般都会封王,然后出宫建府,萧敏德比萧煌宇还要年长一岁,但是现在还只是个皇子,你不觉得奇怪吗?”裴意淡淡说道。

檀清思索了一会儿,脸上有些明了,“是因为四年前那件事情?”

“对,因为那件事情,萧敏德可能永远都只是个皇子。”除非丰都的百姓能够忘记,不然萧皇不会引起民愤的危险册封他。

檀清的脸上涌出浓浓的厌恶来。饶是她这般不爱打听的人也对四年前那件事情记忆犹新。

四年前科考之前,一位赶考的考生带着新婚妻子来到了丰都。二人都是无父无母之人,那名考生本是想若是博得功名,就在丰都盘桓下来。但是不想,在开考之后,他从考场出来,却再也没见到自己的妻子。

萧敏德在街上意外碰到那个妇人,色心大起,便掳回了府里,谁知道那夫人极其刚烈,被他侮辱之后一头撞死在了大门口。这件事当时闹得极大,几乎无法遮掩,更重要的是,当时丰都考生无数,见起情形不由义愤填膺,要求严惩三皇子。

萧煌大怒,最后却不知为何重重拿起,轻轻放过了萧敏德。只是让他挨了几十鞭子,后来丢进了宗庙中跪了几日。尽管对这种结果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能够开口逼得萧皇一定要他的儿子为这个妇人偿命,只是个人心中多有不满。在这种当口,萧皇自然不能提起萧敏德封王一事,只得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拖了下来。

“这个萧皇也不是个好东西。”檀清皱眉说道,人已经死了,抽几十鞭子有什么作用。

“若三皇子是魏贵妃所出,当时可能会罚得更重一些。”裴意转过假山,并没有沿着原路往回,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萧敏德是李贤妃唯一的儿子,当时宫中只有魏贵妃和李贤妃膝下有皇子,若是萧皇严惩了萧敏德,就真让魏贵妃一人独大了。”

不管萧皇有多么宠爱魏贵妃,他都还是一个皇帝,魏家手中有几十万兵权,门下门生无数,若还让魏贵妃独大,恐怕太子之位,甚至皇位都会落到魏贵妃儿子头上。

也正是想到这件事情,裴意才会突然改变原本的计划。魏贵妃心计颇深,她这般设计,不惜暴露安插在萧敏德身边的暗棋,也要扯上萧敏德,恐怕不止是想出掉自己而已。跟弟妹牵扯不清,被人发现固然能给萧敏德和砺王府抹黑,但若是萧敏德此时死掉呢?

萧敏德意图侵犯砺王妃,而被砺王妃错手杀死。不管砺王是否参与这件事,比较自己还是他的妻子,李贤妃和李太傅必然会迁怒于萧煌宇,砺王府和三皇子府,李贤妃,李太傅之间就结下了不可转圜的仇恨。届时没有了儿子的李贤妃,即使与魏贵妃不合,也只能站到魏贵妃的队伍中去,毕竟那些争宠陷害不喜侮辱都来不及杀子之仇。

原本只是猜测而已,但是在墨言扛着魏灵进来的时候,裴意就能肯定了。倘若只是想假装发现他们,把这件事情闹大,魏灵就应该引着众人一起过来,而不是自己一人离席,偷偷跟了过来。

裴意细细的想着,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一阵鼓掌声,“砺王妃不仅性子有趣,连对朝中之事也看得如此清楚,我真是没有瞧走眼。”

裴意止住脚步,看着假山后转出来的白衣男子。

温铭放下手,负手走到裴意面前,俯身打量了她一会儿。

檀清不悦的皱眉,见裴意面色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便也只冷眼看着。

“没想到温公子还有听人墙角的喜好。”裴意侧头看着湖面碧绿的荷叶,淡淡出声。

“非也,非也。我并非故意来听王妃二人说话的,而是瞧见王妃迟迟不归,担心出了什么事才会特意过来看一看,怎么,王妃没有碰到魏小姐吗,她可是也来找你了。”温铭双眼带笑,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裴意的双眼,试图从里面看出来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睛平淡得一丝波澜都没有,就像一弯沉静了千年的古井,深幽而平静。

“哦,魏小姐也来了吗?许是我贪恋园子里的景色,不小心跟魏小姐走岔了吧。”裴意淡淡一笑,静静的湖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像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翡翠伞似的,湖面泛着粼粼金光,托出朵朵白的,粉的,女敕红的,金黄的花蕊,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出欢喜之意来。

“是吗?”温铭手中的羽扇一下一下的击在手上,“那魏小姐还真是运气不好。”

“是啊。”裴意漫不经心的附和了一句,便不再出声。

温铭瞧了裴意半响,突然笑了起来,他虽然看着风流不羁,但是笑容却异常温暖和煦,像春日的第一缕阳光,有种瞬间融化冰雪的温度。加上他本身就生了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配上这笑容真是让人看花了眼去。

“我之前说的话,王妃不妨考虑看看。”

“哦?”裴意从湖面上收回眼光,慢慢的对上他的眼睛,“不知道温公子是何意。”

此时一阵微风吹来,拂皱了光滑如镜一般的湖面,各色荷花在风中微微点头,温铭宽大几乎及地的广袖被风吹起,仿佛就要乘风而去一般,宛若仙人。

“我心悦王妃,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你既叫我王妃,就当知道我的身份,居然还敢说这种话,温公子真是不把萧国陛下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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