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黯倒吊在窗帘上方临近天花板的位置,整个人像只大蝙蝠紧紧吸附在房顶上,看着白羽那一声自以为潇洒的白衣不禁在心里暗嗤:白痴,白天骚包也就算了,你晚上这个样子不是标准的靶子么?
不过这样也好,根本不用过多担心对手太厉害护不住下面三人。
白羽总算是在冻死之前看清楚了屋内的状况。房间极大,一张巨大的圆形宫廷床上并头躺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估计是盛御凌和那个叫乔乔的孩子;卫浴门呈关闭状态,门边有一张长条桌子有些突兀,上面的医药箱和一些瓶瓶罐罐让人觉得奇怪,桌子边上是一组小沙发套件,此时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子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个花白的发顶,落地窗前帘子遮掩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白羽抬脚往那张条桌走去,据他猜测,所有的秘密都和那些医疗器具有关,不走近点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是做什么作用的。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白羽停下了脚步,他终于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夜黯去哪里了?那个莫名其妙就冒出来跟在盛御凌身边贴身保镖兼保姆;盛清雅不是说他和盛御凌形影不离、日夜不分的吗?
当下站住脚步警戒地往四处打量,屋内只有这么点范围一览无遗,刚才他也途经好几个房间,根本不见夜黯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突然,一句阴森森的问话像是背后灵似的出现在他的周遭。
“谁?”白羽只觉得一股比温度更冷的冰凉从脚底窜至全身,他连说话之人来自何方都不知道。
错步转身,身后还是一片寂静,敞开的房门外是黑洞洞的走廊,门外的热风和室内空调的冷风在他身前身后交汇,带给他一种脊背发麻的恐惧感。
室内,清浅的呼吸和唐医生的小呼噜此起彼伏,刚才那声问句就像是臆想。可他的第六感却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现在他被人窥视的感觉是如此明显,就像……
就像那个人一直就在身后冷冷的盯着他!
白羽猛地回头,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就连靠着窗边的窗纱都没有一丝摇动;再转身回头,门外依旧寂静黑夜。
“呵呵……”又是一声戏谑的嗤笑,白羽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形一转,猛地冲向门外;出乎意料的是,他冲出了房门!
咯吱——
身后的房间门却在他冲出来之后无声的关上了,白羽心里一突,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来;后悔起没在屋内劫持床上那一大一小。
一个急刹车,正准备转身之际就听得耳边又是一声鬼魅的问候:“你是不是后悔没在屋内动手?”
“嗯。”回了一个字之后白羽暗叫糟糕,身体迅速窜向一旁的墙壁,倚墙而立。
“这还差不多,都知道守住后背了。不过,你既然失了先机,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别让我多费一番功夫。”这次夜黯没有继续保持神秘,有些底牌还不是露出的时机。
他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走廊边的栏杆上,手臂粗的栏杆在他的脚下和平地没什么区别,双手环胸,嘴角挂着慵懒的微笑。
“你是谁?”白羽没有亲眼见过夜黯,瞧眼前这长相俊逸邪魅的男人气质不凡,下意识没有往五大三粗的保镖和斯文保守的保姆上面联想。
“哧,连我是谁都没打探清楚就敢前来,不得不说,你们也太心急了。”夜黯姿势不变,看着对面仓皇的白羽:“你们空有一身异能为什么偏要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难怪会被妖隐追杀的无处可逃。”
白羽心下大骇,见到眼前这个男人之前,除了他和甸漫,就连盛清雅也对“妖隐”这个词汇一知半解,但此时这人却是好似亲耳听见自己和甸漫的谈话。
他心里的恐慌不自觉就带到了面上,蔓延了全身,不敢直视夜黯的眼睛,眼尾向着左右前后急急打量,寻找逃离的路线。
“想逃?没那么容易。”随着这一声厉喝,夜黯戏谑神色一收,双手一展;准备逃跑的白羽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自己的速度竟然毫无优势,比在妖隐旗下的鹰隼面前还束手无策,猛然,他想到鹰隼和自己的谈话,他曾经说过,他的速度只能算第二。
“你是……”白羽这下不仅是惊骇,简直是恐惧,可惜一句话没完,他只觉得眼前一黯,人就失去了意识。
夜黯盯着倒地的白羽,拍拍手掌,低声埋怨道:“怎么进来的不是善于攻击的那个,害我进阶之后连练练手也这么不容易。”
接着蹲到了白羽的面前,脸色满是嫌恶:“长得这幅模样,我真的不好下口啊……”犹豫了半晌,将白羽的手背擦了又擦,拿起了又放下;“算了算了,实在下不去口,谁知道身上有什么细菌,还是留给那个变态吧。”
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攻击为主的甸漫,夜黯身上涌出一丝战意,沉吟几秒,最终还是担心房内的三人,只好出手提着白羽往楼前草地飞去。
甸漫仰躺在草坪上,嘴里含着一根草根缓缓咀嚼,等待白羽的信号自己好一冲而进;想到即将到来的杀人过程,内心一阵激动。甸漫天性好战,喜欢看到鲜血飞溅的场景,无奈他的能力是控电,多数时候只能够将人麻痹致死,或是高压烧死,很久之前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白羽确定屋内的人没有枪炮之类的反抗性武器,且人数不是太多,他都喜欢用手拿着刀刺入人体,感受那种刀入肉、血飞溅的痛快淋漓。
白羽进去之后一直没响动,这样的异状一点儿也没放在甸漫的心上,对他来说,白羽只是一个善于逃跑的伙伴。这么久没出来,难道里面的几人隔得太远?希望白羽能够照顾自己的情绪将人集中到一起!
想到快意之处,他的三角眼微微眯起,嘴角边上勾起一个阴森的笑意。
“你笑什么?做了什么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