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集团在南方的那个合作案投资相当大,占地面积也很广,一期工程现在进展顺利,双方便开始协商开始二期工程的准备工作,在征地过程中,却遇上了一些问题,几家钉子户相当难缠。卫子越人正好在那边,去工地考察时得知这个情况,便打算亲自处理。这样一耽误,回程的时间自然也退后了。
既然是工作上的需要,云梦当然没说什么,嘱咐他注意身体不要熬夜,要是太忙了就不要每天打电话回来,家里一切都好。卫子越听着这句话,心里温暖的恨不得立刻抛下工作回家,挤在她身边享受旖旎的温存。
可是,终究只能是想想,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这个案子也是好不容易促成的,做好了以后天越进军南方也就奠定了基础。
潘芙芸虽然生病住院了,但她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卫子越毕竟是外地来的,俗话说强龙不如地头蛇,对于这边的实际情况和跟相关部门的熟识程度,他准备的再充分肯定也不如潘芙芸了解的透彻,于是两人的交流联系越发多起来。
在工地上待了半天,听那些项目经理和工程师说了半天的想法,卫子越都不满意,最后还是决定听听潘芙芸的意见。开车去医院时已经过了中午休息的时间,他想着潘芙芸应该醒着,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谁知病床上却没有人影儿。
卫子越正好奇的转身准备找医生护士问问,忽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一声砰砰的响音,他循声过去敲门,“芙芸,你是不是在里面?”
过了会儿,里面才传出来有些虚弱的声音,似乎夹杂着痛苦:“……嗯。”
“你怎么了?”卫子越想着那个恐怖的声音,又急切的敲敲门,“是不是摔倒了?”
里面又没有了声音,卫子越等了几秒还是没听到动静,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芙芸,我进来了啊!”话音刚落,他拧开了卫生间的门,果然看到一身病号服的潘芙芸瘫倒在地上。
“潘芙芸!”卫子越赶紧过去抱起她,同时高声呼喊护士,把昏过去的潘芙芸放到了床上之后,他按下床头的按铃,又轻轻摇晃昏睡的人,“潘芙芸……潘芙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脸色苍白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抬手抓住他放在自己手上的大掌,毫无血色的嘴唇蠕动几下,低低呢喃,“……子越……子越--”
见她醒了,卫子越松了一口气,正要问问她的情况时,医生护士已经急冲冲的进来,卫子越连忙让开位置,把刚才的情况跟医生简单说了一下,而后退出房间。
几分钟之后,医生出来,卫子越迎上去还未说话,医生安抚性的解释:“还好……没大碍,应该是化疗后身体虚弱,她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眩晕所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安排她做一下其它方面的检查。”
“好,谢谢医生。”
卫子越进去时,潘芙芸手腕上又挂上了点滴,护士收拾好工具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两人面面相觑,卫子越还是平平静静的表情,可是潘芙芸,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异样了。
刚才卫子越焦急的冲进来,抱起她时,她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躺在男人臂弯里时,那种被呵护被疼爱的熟悉感觉又涌现出来,让她一下子回想起还在读书时,两人甜蜜的恋情。不管卫子越是不是真的爱过她,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是真正开心快乐的。而这种感觉,她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了。
“你好点了没?”两人沉默了半晌,卫子越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小柜上,关心的问她。
潘芙芸似乎想要坐起身,可是力气又不足,卫子越赶紧帮她把病床调高了一些,又拿了靠枕垫在身后,让她能够舒服一些。潘芙芸捧着杯子喝水时,居然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卫子越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你这可是头一回跟我说谢谢。”之前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连吼带骂的,所以这两日他来医院的时间也少了,怕自己的关心反而害得她病情恶化。
潘芙芸没有接这句话,把水杯放回桌上时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你过来有什么事吗?”这两天,虽然他来医院比较少,但是两人电话联系还是有的,潘芙芸知道这个项目又遇到了难题。
“嗯,是有事情。”卫子越拖了椅子坐下,把今天从工地上了解到的情况一一道来,“潘总新任命的负责人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态度我并不满意,虽然站在开发商的位置上,追求利益最大化无可厚非,但做买卖也要讲究人性,过度绝情了没准儿就是在自掘坟墓,我不希望楼盘建好之后有人跑上去跳下来,给我一身晦气,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许久以来,这还是潘芙芸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卫子越面对面坐着聊天,虽然是聊的公事,可在她听来,心里也是宁静安然的。他的声音还是记忆中那么好听,不笑的时候面部线条有些严肃,可又不给人凌厉的感觉,他认真起来的神色格外的迷人。
卫子越说完不见她出声,右边的剑眉习惯性微挑,“……芙芸?”
“嗯,啊……”潘芙芸从记忆里回神,顿了一顿,“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样的话,那也不给了以后的钉子户一个暗示?他们想要更多的拆迁款,就都来做钉子户了。”
“那也未必,凡事都有度,先礼后兵。我们的诚意到了,剩下的交给政府处理,他们想要招商引资发展当地经济,总不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所以这件事需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潘总这两日出差了,你们的副总还不敢下决定,你是总裁特助,我想先跟你说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潘芙芸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恍惚了一阵儿,低低感慨:“子越,你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