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当地同国内有着七八个小时的时差,但云伤在时尚之都米兰的最高秀场大获成功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被国内的媒体迅速传播出去。
这是近一周来娱乐版与时尚版炒得最热的话题,只要上网,想不关注都难。
何沛沛咬着嘴唇盯着屏幕,长发疏于打理随手盘在头顶,素颜的她看起来比起杂志上多少有些苍白憔悴。
愤愤摔了鼠标,她站起来困恼地走了几步,抓起矿泉水瓶猛喝了几大口。
因为在GraziosoTopda的新品展上自己的表现被国内媒体百般诟病和挑剔,何沛沛不得不忍气吞声在酒店里度过了难捱的两天。
她原本准备了好几套礼服,为的就是在时装周上一举成为东方女神,压制住云伤的风头媲。
但显然,她没有做到,反而还险些毁掉了自己两年多来积聚的人气和地位。
“玲姐,我真的没有想到……”
越洋电`话里,何沛沛痛哭流涕到几次失声哽咽,向黎君玲哭诉着她遭受的不公,媒体的口诛笔伐让她几乎不敢出门。
黎君玲第一时间与多家媒体联系,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但收效甚微。
互联网时代,讲究的就是时效性,通稿一旦发出,稍后再进行补救,大多无济于事。
这一次,何沛沛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因为陪在云轻飏身边的明明是她,而不是云伤。
而云轻川尚在国内,即便财大气粗手眼通`天,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她明明谋划好了一切,让米兰成为自己的幸运之城,帮助自己的演艺事业再攀高峰的。
双眼红肿,长发蓬乱的何沛沛站在镜子前,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依旧颠倒众生的笑容。
她模到梳妆台上的一枚口红,旋出来,用`力在镜面上写出“云伤”两个字,然后用一个大大的红叉划掉。
因为用力太猛,何沛沛手中的整截口红断掉,“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别以为有了靠山就能为所欲为!这个圈子向来瞬息万变,我不信栽在你这个女人手里!”
何沛沛冷笑,揩着镜子上的口红,徐徐涂抹在自己唇上,如血般的颜色盛开绽放。
她是娱乐节目选秀出身,什么样的暗箭冷箭没见识过!
与此同时,陷在云轻飏怀抱中的云伤似有感应一般,眨了眨眼,醒了过来。
好似置身在温暖舒畅的温泉水中,四肢百骸的疲乏一点点褪去,让人浑身放松,大脑却好像完全放空,有一种徜徉在云雾中的奇妙快`感。
这种感觉,和性`爱时所获得的高`潮很相似,都令云伤快乐得想要叹息,连眼角都微微湿`润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做了个梦,梦里面没有肮脏与腌臜,就连一向被穷苦和牌瘾折磨得不似人形的母亲甚至也温柔优雅起来,捧着自己的脸轻轻落下一吻。
云伤颤抖了一下,清醒过来,她觉得自己双颊滚`烫,喉咙也像是着了火,头顶轻飘飘的,有种无名的躁动在体内深处冲撞,疯狂地想要发`泄`出来。
“Amanda怕你太紧张影响走秀,给你喝了‘微笑的洛丽塔’,那是意大利南部有名的烈酒,但入口的味道却堪比果汁。多少人因为它动听的名字和温和的口感而上了当,幸好酒劲儿来得晚,你的秀很成功。”
“唔……”
她长出一口气,抬起软`绵绵无力的右手拍了两下灼热的额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完了PonyKorse的高定新品秀。
那种被万千镁光灯聚焦包围着的感觉还真是令人很容易迷失自我,怪不得时尚圈被称作是一面光怪陆离的哈哈镜,无限度地放大女人们原本就容易膨`胀的虚荣心,云伤暗自叹气。
云轻飏抱着她,更衣间里没有多余的空间,他只好把梳妆台前的瓶瓶罐罐都推到一边,让昏`厥的云伤安静地平躺在台面上。
居然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酒醉混合着强烈的亢`奋而晕过去,他凝视着她精致的容颜,忍不住探出手,抚模着云伤光滑细腻的侧脸。
她脸上的妆很浓,眉毛用红色染膏涂色,三层的假睫毛飞翘浓密,在眼尾贴有亮闪闪的水钻,顾盼间生姿诱人,红与黑糅合的眼影将整个眼窝布满,打造成欧洲人才有的那种深邃轮廓,整个妆容让云伤即使是闭着眼也透着浓浓的时尚女王味道。
“我睡了多久?”
云伤扭过头,身下的化妆台又冰又硬,她的背脊很不舒服,云轻飏伸手扶起她,将她上半身搂在怀中。
“最多三分钟,不是睡,是晕了,可怜的孩子。”
他将下巴轻轻支在云伤的头顶,语气里满是宠溺,双手抚过她的肩和腰,只一周时间不到,他便觉得她好像更瘦了一些。
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心,然而云伤却忍不住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情时刻中,外面音乐隆隆,所有人都在狂欢,享受盛宴,既然无人打扰,她自私地想要让时间停留在这一秒。
“有时候我真不懂,你在跟谁赌气,这一行没有看起来那样光鲜。看,脚都磨破皮了。”
云轻飏边说边捧起云伤的右小腿,为她将高跟鞋月兑`下,果不其然,脚踝处已经有了一道如嘴唇大小般的擦伤。
他将她领回云家的时候,发现她不仅瘦骨嶙峋,更重要的是身上还有多处淤痕与伤疤,尤其是背部,新旧叠加密密麻麻,所以他随口给她取名,伤。
云轻飏不惜花费重金给她用了最好的药,调养三年,直到云伤浑身上下再也无一处瑕疵,肌肤白`皙娇`女敕,堪比婴儿的无暇。
眼见如此,他又怎么能不心疼,手指触了一下,云伤立即缩回了脚,这一动,似乎牵动了神经,后脑立即阵阵抽`搐地疼起来。
“你为什么带她去参加GraziosoTopda的秀?你明知道当时我也会在那里。”
强忍着晕眩,云伤用力咬住下唇,伸手推开云轻飏,离开他怀抱的霎时,她心底那抹潜藏的温暖立即消失了。
他挑挑眉,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纹路,不甚在意地回答道:“GraziosoTopda的太太是我母亲的生前好友,刚好我又在意大利,所以顺路来捧个场而已。”
云轻飏避重就轻的话语几乎瞬间就惹怒了云伤,她知道自己其实并无离场指责他,但,这种来自同性的强烈威胁还是令她眯起了眼睛。
“你们上`床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通,云轻飏为什么要对何沛沛如此青眼相待。
话一说出口,云伤便有些后悔,她比谁都清楚,他不喜欢被人质问,即便那个人是自己。
“没有。”
出人意料的是,云轻飏居然不可思议地亲口否认了云伤的猜测,她猛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愕然。
他看着她懵懂的表情,心生怜爱,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前额,一字一句道:“从你十五岁开始,我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说完,云轻飏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原来,说出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也并非如想象中那样艰难。
当年他将贫民窟中的小扒手带回家中,确实是出于一时的好奇,他从小接受着最严苛的家族教育,甚至连宠物都未曾养过,偶尔遇见一个执拗贫穷的小玩物,云轻飏自然倍感新鲜,想要拿在手里赏玩。
直到云伤归来,三年的牢狱生活让她原本逆来顺受的性格突变,又或者说,她从不是乖巧明媚的女孩儿,他当年的绝情割舍,将她体内的顽劣因子全都逼`迫了出来。
“呵。”
云伤当然不信,又觉得此时此刻云轻飏眼中的光芒太过炽`热,索性扭过头,努力躲开他的视线。
不想,这一次,云轻飏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修长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颌,让她看向自己。
“女人天生都嗅觉灵敏,那何不亲自来闻闻我身上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扳着云伤的脸,他越靠越近,相隔咫尺,云轻飏自然看得清她眼底的彷徨和恐惧,他立即明白过来,她怕他!
心尖儿上像是被一根锐利的针给狠狠刺痛,他几乎毫不思索,低下头就捕捉到了云伤的嘴唇。
甜蜜的水果味儿,她唇上涂了今年大热的口红颜色,色号的名字就叫“甜蜜热恋”,有着浓浓的梅子味道,涂过后的嘴唇都彷佛变成了一颗可口的糖果。
辗转地亲吻着,云轻飏炙热的吻狂`野地侵入到云伤颤抖的红唇中,滚`烫灼`热,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窒`息感混合着愉悦的快`感,如同焚烧着的跳跃火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陷入战栗。
舌`尖长`驱`直`入,占据着云伤温暖的口腔,一路攻掠而去,勾缠着她拼命向后缩的舌,云轻飏温柔地逗`引着她,就像当年教导她如何接吻一般。
“你……”
刚发出一个单音节,其余的话语就都被他吞噬掉,云轻飏的下巴上一片短短的胡茬,在激烈的热`吻中不断刮蹭摩擦着云伤娇`女敕的肌肤,让她感到微微的疼楚,嘴唇周围酥`麻一片。
正是这强烈的刺`激,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梦境,是真实发生,正在进行着的。
外面的音乐声渐渐降下去,很快,从远处响起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笑声夹杂着一串串听不大懂的意大利文在更衣间和化妆室里响起来——新品发布会结束了,模特们蜂拥走回后台,拿好私人物品纷纷离开。
大概是两个人所处的位置太隐蔽了,尽管一墙之隔外有很多人,但谁也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多时,门口处遥遥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许久没见到云伤,特地折回来寻找她的PonyKorse先生。
他喊了几声,见原本乱糟糟的后台已经空空如也,便随手关了灯,一手拿起外套,轻声带上房门,随即离开。
云伤紧张地用手捂着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躲在里面,可当她听见门响,意识到外面的人全都走`光了,忽然又隐隐感到了一丝危险。
和云轻飏单独处在这一狭小无人的空间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呼,都走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云轻飏居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狡黠的表情,见她面色紧张,竟朝她挤挤眼。
云伤艰难地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抿了抿微微红肿的唇,低声呢喃道:“我们……也出去吧……”
灯光熄灭,四周不复之前的明亮,视线胶着,渐渐陷入昏暗之中。
云轻飏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她紧张的眼神里充满了迷离的诱`惑,被他吻过的嘴唇上口红被吃掉了大半,带着可怜楚楚的味道,他有些无法自持,又一次捧起她的后脑,深深将唇印上去。
他的吻比刚才还要激烈,两条手臂紧紧地箍着云伤的细`腰,动作里透露着无声的狂`乱,似乎一定要将她推向陌生的情`潮深渊。
“不、不要……”
她惊讶于今晚云轻飏的反常表现,心头浮上淡淡惊恐,这样的他是云伤不熟悉的——虽然两个人有过更为亲`密撩人的举动,但那无关于情感和心动,只是身体上的纠缠和撕扯,与现在截然不同。
此刻,怀中的女人周身透露着魅`惑,顺滑的丝绸布料顺着肩头滑`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嘴角边被吻得满是凌`乱的口红痕迹,让云轻飏无法控制体内的欲求。
面对眼神迷离,表情忧惧的云伤,他好像略微弄懂了一件事:自己对她,不仅仅是监护人对被监护人,也不仅仅是主人对宠物,更多的,是男人对女人。
会担忧,会疼爱,会宠溺,这些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他会吃醋,会心疼,会疯,会狂!
“她够美,够`***,够聪明够主动,我以为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替代你……”
轻呼出一口气,云轻飏停下亲吻她的动作,生平鲜有地对云伤敞露自己的心扉。
只可惜,当亲自尝试过,他才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做云伤,他同样也做不到对每一个女人都好似对云伤那样。
这几天的切身体会,逼着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是无可复制。
“你……你什么意思?”
听清他的话,云伤全身都跟着一震,如今的她几乎已经不敢对他抱有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昏暗的视线交错,他的双眼亮若星子,带着勾人魂魄的情深,她情不自禁地一点一点沉沦,理智在步步后退,将她推入深不可测的深渊。
云轻飏轻轻笑起来,他笑的时候总是那么淡,好像这世上不存在令他开怀大笑的人和事一般。
“你是个小傻子,”稍微板起脸来,他在她冰凉的鼻尖上啄了一口,“我对你的爱,不只是宠爱,这回听清了?”
说完,云轻飏再一次吻住她,言语在这种时候显得太过多余,他更青睐用行动来表达。
渐渐地,浑身僵硬的云伤似乎找回了神智和力气,抬起双臂,她环住他的脖子,在他怀中彻底迷失。
被他吻过很多次,但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感觉,天旋地转,又带着无数腻死人的甜蜜,像毒药一样上瘾。
云伤低低呻`吟着,双腿瘫`软,只好将全身重量的大半都挂在云轻飏身上,她起伏有致的身体软`绵绵紧`贴着他。
空调随着灯光一起关掉了,这会儿狭小的空间里有些憋闷,急遽升高的体温让他有种冲动,想要把她的衣服彻底剥`光,就在这凌乱的化妆台上压制着她,疯狂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