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洛青缨平安送回宫中后,飞澜刚刚踏入将军府,便一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昏厥过去,无忧吓得脸色都变了。
风清扬虽然被称作神医,终究只是医者不是神仙。飞澜昏迷了整整三日,而浑浑噩噩间,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残冷的冬,她初遇他的那个冬。
豫南王血洗慕容氏满门,飞澜倒在血泊中,清冽的眸中倒映着漫天的血红,刺目的痛。她以为自己会在寒冷中逐渐死去。从未想过,再次醒来,却是在温暖如春的室内。
身上的每一个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她静静的凝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明蓝的幔帐绣着金色蟠龙、紫铜香炉中燃烧着袅袅青烟,还有床榻边安静的男子,他低头俯瞰着她,褐眸中一片温润,是春天的颜色,那样的暖。
“我睡了多久?”她的声音微暗哑。
“七天七夜。”他薄唇轻动。
“这是哪里?”她睫毛轻颤,凝眸若有所思。
“孔雀山庄。”男子再次提供答案。
“你又是谁?”飞澜清澈无尘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
静了半响,男子一笑,蕴了满室温润,淡声吐出三个字,“君洌寒。”
“君洌寒。”飞澜茫然的重复。
“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师兄,师傅已经收你为徒。”
飞澜发呆的望着头顶镂空雕花,皱眉深思。在圣朝,孔雀山庄之名无人不晓,庄主欧阳华乃世外高人,一向不收弟子,即便是朝中大员子女,也只能以门客身份留在山庄,方得欧阳庄主指点一二。她慕容家与孔雀山庄历来无交集,欧阳华为何破例收她为徒?这难道不太奇怪了吗?
飞澜挣扎着从床上爬起,伤口处不断传来锥心刺痛。她被迫跌回床榻,惨白的小脸上尽是挫败之色。双拳紧握着,倔强的模样像一只小兽。随着她的挣动,身上的锦被月兑离身体,被子下裹着纱布的身体居然是赤.果的。飞澜惊慌失措,忙扯起被子遮挡。
“是不是很痛?”他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兴然一笑后,强行将她按回榻上。一挑衣摆,在榻边做了下来。“大夫说你的伤至少十日才能愈合。”
飞澜被迫躺在床上,绣眉几乎拧成一团。模样有些可笑,又不失可爱。
“你已经昏迷了七日,还有三日便可下床了。”君洌寒含笑又道。
“嗯。”飞澜闷应了声,苍白的脸颊染了一层莫名绯红,咬唇问道,“我衣服是谁换的?”
“我换的。”他的口吻居然一派理所当然,险些没将飞澜气的背过气去。
“你,那你,是不是都看到了?”飞澜抓紧身上的被子,耳根子都烧红了,一张俏脸又是羞又是怒。十二岁的女孩,已经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已经有了羞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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