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河不语,定睛瞧着她。
飞澜神色不变,缓缓道:“那女人就要回来了。”
永河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明眸闪过惊愕之色,片刻后,才恢复了平淡。“太后寿辰将至,宁王不日将入京,宁王妃自然随行。”
“宁王妃?”飞澜微愕。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宁王妃瑜琳曾是梁国公主,而十年前,皇上在梁国做质子,他们,曾有过一段旧情。母妃仙逝那年,他用瑜琳的腰牌归国,并带回了梁国的军事布防图,两月后,他亲率十万铁骑踏平了梁国。”
飞澜听后,久久不语。紧皱着眉心,若有所思。
永河饮了口茶,又缓缓道,“当年若非太皇太后从中作梗,如今,瑜琳才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哪儿还轮得到庄晓蝶风光。”
长久的静默后,飞澜低声问道,“皇上带兵灭了梁国,瑜琳王妃难道对他就没有恨吗?”
“恨?恨又如何抵得过爱?”永河嘲弄的笑。
飞澜亦笑,苍白如雪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亦如你对表哥?”
永河顿时变了脸色,啪的一声将手中茶盏摔在桌面。“我不想提他。”她说完,僵硬起身,又丢下一句,“天色不早,你歇息吧。”
一晃月余,飞澜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昨夜下了冬日里最大的一场雪,次日清晨,雪霁天晴朗,飞澜命人将贵妃榻搬到园子里,她靠在软榻上,看着无忧与几个附近的孩童在园中堆雪人,打雪仗。
雪光无端的晃了人眼,飞澜微弯了唇角,那一笑天然而绝美。这才是她希望无忧过的生活,无忧,无忧,她希望他的一生便是无忧无虑的,没有皇权争夺,更不会踏过层层白骨,龙椅的金黄色是用鲜血染成的,她要他的无忧永远远离。
“娘!”无忧脆生生的喊了句,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只巴掌大的雪球。飞澜一笑,翻身而起,稳稳立于一旁,雪球划过肩上狐裘披风,扬扬洒洒,飘散在寒风中。
“娘,你反应慢了半拍哦。”无忧跑过来,双手抱住她腰肢。
“胡闹!”飞澜轻斥,却丝毫没有怒意。
“主子。”逸云由远及近而来,俯身道,“主子,洛将军求见,在偏厅等候。”
“他来做什么?”无忧问道,他对姓洛的大抵都没什么好印象。
“去玩儿吧,我去看看。”飞澜放开无忧,随逸云向偏厅而去。
“慕容将军,一向可好?”洛青川坐在偏厅之中,见飞澜前来,只微微拱手,甚至不曾起身。飞澜淡然而笑,倒也不在意,毕竟,伦官职,他们已然平起平坐。何况,洛青川如今手握二十万大军,深受帝王重用,自然是跋扈一些了。
飞澜在一侧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青花茶盏,饮了一口驱寒,而后道,“洛将军造访,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