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有冷风穿透窗棂而入,将飞澜从回忆拉回现实,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喉咙一紧,闷声咳了起来,她随手拢着身上锦袍。而伴随着咳声的是哗啦的几声碎响,桌面上一叠白宣被风掀翻在地,飞澜的目光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纸片翻飞,那张刚刚书写过的白宣纸扬扬洒洒的飘落,不偏不倚,正落在一人脚下。
来人一身烫金绛紫锦袍,奢华的极是低调。他俯身将那白宣拾起,扬扬洒洒的字迹,书写着一首隽永小诗: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墨迹处,有几处模糊的湿润,一看便知是泪水浸染。
飞澜本就苍白的面颊又白了几分,暗哑开口,“不过随手涂鸦,倒是污了皇上的眼。”
君洌寒轻笑不语,却将纸宣铺平叠整收入怀中,“刚醒来就站在窗口吹风,你当真是不要这身子了。”他低斥了句,打横将她抱起,她身体亦是冷的,温度与冰雪无二。
他关紧了门窗,将她放在软榻之上,随后和衣躺在她身侧。始终如一的温热胸膛,不曾改变的淡淡龙涎香,不知为何,却无法温暖她的身。
“澜儿,暖些了吗?”他的唇贴上她光洁的额头,温热的气息萦绕着。
“皇上怎会来此?不必照看瑜琳王妃了吗?”飞澜不答反问。
他倒也平静,淡声道,“二皇兄已接她回王府了。”只简单一句而已,他似乎并不愿过多提及瑜琳之事。“朕不放心你,便过来看看,不能耽搁太久。”
飞澜依旧不语,唇角却扬着讥讽的笑。若真是放心不下,便不会在她昏迷了七日后才来看她,若她挨不过这关,此刻看到的,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又是短暂的沉默,她在他怀中,刚有些昏昏欲睡,而他却要抽身离去。“朕该走了,昨夜薛太妃发病,估计她也撑不了几日了。宫中只怕要有异动,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飞澜漠应一声,究竟是何异动?又有多严重?他不说,她便也从不多问。
一晃又是三日过去,飞澜几乎足不出户,无忧寸步不离的陪着,但大多数时候,他看出,她发呆。
嘎吱一声房门轻响,永河推门而入,带入了几丝室外风雪。“你们母子俩个倒是惬意,却不知这外面都变天了。”永河笑着站到火炉旁取暖。
“不过几场大雪,公主娘亲若是觉得冷了,无忧给你取暖。”无忧丢开手中书册,伸出一双柔软白女敕的小手,捂住永河微冷的手掌。他极少讨好人,但他若做了,便是让人暖入心肺,想忘都忘不掉。
“倒是没白疼你这小鬼。”永河唇边笑意又暖了几分。
“宫中可有异动?”一旁,飞澜突兀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