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山峰 第二十章《最恨心灵暗 走过是晴天》1-总第68节

作者 : 花树映天

68、这在我听来,无异于晴空里一声炸雷;别有用心的王霸将其传承下来,现在又开始残害我心灵;这更加深我的恐慌,认为不能将那段心事告诉吉老师

永茂中学动用近百个“童工”,苦干半年有余,消灭了高高在上的厕所,建起一栋在当地比较时髦的宿舍大楼,共两层,每层分前后两排。前排带围栏,上下都是教师宿舍。后排有走廊,下层是男生宿舍,上层是女生宿舍。为此,我和芳月各自背坏一个竹背篓。

北风吹来时,学校推倒关庙,让大小操场成为明显的上下两个等级。师生搬进新楼。我所在宿舍为101号,里面还住有王霸、李小华、吉应学等。王霸和吉应学合用一个床位。我和李小华合用一个床位。我是班长,理所当然成为室长,握有宿舍唯一一把钥匙。这可是“大权在握”,因为校纪明文规定“早晚自习及上课期间,没有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在宿舍逗留”。握有钥匙的人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1号宿舍的人要进屋,都得我去开门。

星期天晚自习,刚刚从家返校的吉应学对同位的王木青说:“今日儿我带来了炒花生,香喷喷的。”

王木青就流口水,当即从口袋里掏出饼干,递给吉应学半包,要求吉应学去取花生来“享享口福”。吉应学眉开眼笑,接过饼干,放进口袋,走到我身边,低头哈腰,嘻皮笑脸地说:“敬爱的室长——哦,亲爱的班长,请帮我开一下宿舍门。”

“为么子?”

“去取一本书。”

“别耍花招!刚才你和王木青的交易我都知道了。”

“你去了,好处大大的!”

“还是上自习吧,一个钟头后就可以享口福,何必这么急呢?”

“我们到大操场去说话。”吉应学听我口气有些缓和,就拉我。

我想到他哥哥吉老师对我亲如兄弟,应该给他一点面子,就跟他来到操场。寒风吹过,很刺骨。只有树影舞动,没别人。吉应学说:“你给我开门,我给你香喷喷的花生!”

“自从前年我们小队从供销社买回花生种,当年收获不错,以后年年都丰收,我不稀罕这个。”

“那我给你饼干。”

我无法,只得直说:“你想,如果我给你开了这个先例,别人这个也来开,那个也来开,我照顾得过来吗?你也应该想想我的难处。”

“你是班长,哪个不怕你?你愿意给谁开,就给谁开!”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哥哥是我们班主任,你为难我,就是为难他!”

“你干不干?”吉应学收了人家东西,不能兑现诺言,一下成了乌鸡眼。

“不干!”

“到底干不干?”

“就是不干!”

“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说说——你住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是不是和王芳月在岩壳里做过那事?”

这在我听来,无异于晴空里一声炸雷。顿时,我脑子里放电影似地闪过科伢的尸体,不禁全身冰凉,无力地对吉应学说:“根本没那回事,那是谢军勇瞎说……那条路上,只我们两个人一起上学,中间有一条大沟,常常闹鬼……”想解释,哪知头脑一片混乱,语无伦次。

吉应学不等我说完,就阴阳怪气地说:“还真有这事啊!嘻嘻!”

我更着急,心知本想辟谣,反而弄巧成拙。当时,我哪里知道,一些人宁愿相信谣传,以求误乐自己,或讨好别人的耳朵以及阴暗心理,也不愿听当事人解释真相,以免失去传播谣言的快乐。

我火了,开始骂吉应学,还扬起拳头。吉应学跑,我追。我边追边骂,却不敢大声骂,加之急于禁住吉应学口舌,竟骂了他娘。吉应学常常回头还一句:“你做了丑事,还不许人说?!”

我更加气愤,真想把吉应学撕碎。我俩正在操场上追逐,争吵,就听吉老师低沉地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谢群山回去上自习。吉应学跟我来!”

吉老师刚刚来到高高在上的小操场边沿,正巧听见我骂吉应学的娘,想到这也是骂他娘,心里有气,但想到我从不这样丑恶地骂人,一旦骂出,一定有冤,就把吉应学叫去,问明经过,反问:“你说,那时他俩才几岁?”

“八、九岁!”

“你想,九岁的孩子懂什么呢?会象王霸说的那样吗?”

“不会!”

“对了,我警告你,如果再那样对待谢群山,说不定他会成为第二个科伢,懂吗?”

“我一定不再乱说!”吉应学想起科伢,心中一炸,立刻醒悟。

“我还忠告你,今后少和王霸这小子来往。他不是个好东西!”

多年前的谣言

至今还在流传,

灼烧心灵的火星

死灰复燃……

我跌跌撞撞走进教室,满月复心事。我模糊明白谢军勇的谣言早已成一种流毒,虽然当年已辟清,但别有用心的王霸将其传承下来,现在又开始残害我心灵。

我想将这些看法告诉吉老师,但想到刚才骂了他们兄弟共同的娘,吉老师一定听见了,就我想等等看,看吉老师对我是不是有了成见。

过后几天,我根本无心学习,如果班上有谁对我笑,我就觉得这人在讥笑我;许多时候,耳朵总是竖得高高的,费去许多时间和精力,听人家是否正在疯传我干过丑事;就象一个时时提防猎人和天敌的惊弓之鸟,或是惊兔;常常满月复心事,头脑一片昏乱,仅在新开的化学课上,还能应付自如,因我兼任化学科代表,常常额外得到化学科任教师汪老师悉心辅导。而这些辅导都是在汪老师办公室进行,没有外人分去我心思。因此,我化学成绩一直很好。

黑色的疼痛

冒出殷红的血腥。

一路石径、

无数忧伤和孤独,

石子硌心。

梦中的绿草地,

心灵纠缠过影子,

永远躲在夜里。

五月的花香

已经行远……

上午,我走在新楼下方小操场,走向教室。吉老师站在楼上围栏前,身后就是他的新宿舍兼办公室。他有事要交待,喊:“谢群山,谢群山!”

我勾着头,满月复心事,模模糊糊听人叫自己,却没听真切,散漫地向四周望望——刚巧没顾上方,看看没人,以为是这段时间常有的幻觉,就径直走进教室,依然勾着头,满月复心事。

一时,吉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

误会

就这样产生,

隔阂

就这样形成……

下午语文课,吉老师借题发挥,不点名地批评我:“有的人本是谦虚谨慎的人,但自从不久前入团后,就开始有黄缸粗了,而且成绩也下降得较快……”

黄缸,当地一种粮缸,很粗。如果说某人“有黄缸粗”,就是说这人自高自大。

前不久,我和芳月都光荣加入共青团,在全校举行的入团仪式上,庄严地举着拳头宣过誓。这时,听吉老师这样说,有几个非团员露出讥笑神情。这更加深我的恐慌。我认为,不能将那段心事告诉吉老师!

老师啊,

你是成人,

早就忘记

怎样做学生,

以及

学生的心情……

我心中冰凉,冰冷的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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