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桃花那阵风 十七

作者 : 一叶扁舟田

朱丹丹来到卢方的宿舍。

李琳和李三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她和尹玉芳不好惊忧。尹玉芳拉着王剑平散步去了,朱丹丹就来找卢方。

朱丹丹从没进过这间宿舍。宿舍里摆了两张床,原是值班室。现在来了知青,值班就取消了,只有杨庭宽住得多一点,偶尔也有人休息一下,大部分时间成了卢方的私人空间。

卢方很少回家,他兄弟多,房子也紧窄,这宿舍让卢方拣了个现成。

宿舍的门半掩着,朱丹丹侧着身悄悄钻进去。桌上有盏台灯,卢方伏在桌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朱丹丹无声无息的进来,卢方没察觉。

朱丹丹很好奇,疾伸手,一把夺了过来。卢方冷不防被人夺了本子,吃了一惊,忙起身去抢。朱丹丹咯咯地笑,握着本子的手转到身后。朱丹丹眉眼里都是笑,灿烂的脸比桃花还艳,明亮的大眼里秋水盈盈。卢方呆了,身形凝滞,痴痴地望着。

朱丹丹慢慢打开本子,原来是日记。这个十六开一百页的本子,密密麻麻的快写满了。原来卢方一直在写日记,难怪他呆在房里的时间多。

有那么多新鲜的事儿记载吗?朱丹丹好奇地读着一则。

“三月二十五日,晴。

阳光很暖和,风送来淡淡的香气。我的心陶醉了。

这愉快的时光是上天垂赐的。我们迎来了远方的客人,这些同龄人,我想相处一段时间,一定会成为朋友的。因为他们朝气蓬勃,给人奋发向上的感觉。我看到了明媚的春光。那个叫朱丹丹的女孩子,有如仙女下凡,我被她的明艳惊呆了……“

朱丹丹脸上发热,不敢再念,卢方满面窘色,一把夺过日记本。朱丹丹扑上去抱住卢方,乱抓乱拉地抢那本日记。

卢方把日记本举上头顶,朱丹丹就够不着了。

“还是不看吧,看了你会有很多的感慨。”

“你能写,我就能看,不就是心灵的表白吗?写日记,就是给人看的。”

“谁都能看,你不行。”

“为什么我不能看?”

“这是写给我亲密爱人的,你看了会尴尬。”

朱丹丹脸红得象绸子一样,心里那份甜蜜无法形容。她挥动拳头,被卢方双手攥住了。卢方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偎依在这宽阔的胸怀里,朱丹丹心跳加速,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甜甜的滋味涌上口角,朱丹丹咂咂吲,撒娇地央求道:“给我看完那一篇,好不好?”

“好,让我读给你听吧。”卢方打开日记,平放在胸前,两颗脑袋凑到一起。

“……她的音容笑貌,一瞬间扣开了我的心扉。二十多年了,没一个女孩子能让我如此痴迷。蝴蝶为她停翅,蜜蜂因她轻狂,年轻人呢,无不流露出错愕的神情:男孩子羡慕,女孩子妒嫉。这分明是造物主的杰作!她的身上凝集了世间的美,明艳而不可方物。

她那明媚的笑脸桃花一样鲜艳;

她那明亮的眼睛就象夜空的月亮;

她那舞动的腰肢比柳丝更柔软;

她那动人的歌喉比百灵鸟更宛转……“

朱丹丹忙捂起耳朵,一掌扫落日记本,直跺脚。

“这么肉麻,我不听了,我有那么好吗?”

卢方盯着朱丹丹的脸,认真地点点头。

“在我心中,你就是女神!你的美不是文字能形容的,再多溢美的词语,也描摹不出我对你的倾慕。”

朱丹丹挠了卢方一把,嚷道:“原来你处心积虑,一直没安好心!”

卢方俏皮地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让男子魂牵梦萦的女孩子,绝非凡俗。你是凤凰,我只是随处可见泡桐树,这枝头,能栖凤吗?”

朱丹丹赶紧捂住卢方的口。

“卢方,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不是凤凰,能做一只百灵鸟就够了,我只想在春天里,在宁静的丛林中自由自在,这一生心愿就满足了。”

卢方握紧朱丹丹的手。

“丹丹,我会倾平生之力,为你营造这个自由自在的空间。”

朱丹丹有些惆怅,幽幽地叹口气。

“但愿我们一生相随,快乐相守。可惜我的家庭背景,恐怕难以达成我们的愿望。我是资本家的女儿,这顶沉沉的帽子压了我十几年,喘口气都难。何况我爸爸五十多了,身体不好,还经常挨批受斗,他已经心力憔悴了,我担心他能熬多久,妈妈小爸爸很多,到时候孤独一人,不知何处寄托。”

朱丹丹的身子有点颤,眼里星星泪光。卢方拥紧朱丹丹,安慰道:“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有那一天,我可以把他们都接过来,让他们颐养天年。”

朱丹丹很感动,纤柔的手掌摩挲着卢方的脸,羞涩地说:“什么有没有,那一天是哪一天?”

卢方双手环着朱丹丹的腰。“就是我们携手相依的那一天啊。”

朱丹丹嘤的一声,把头埋进卢方的怀里。

良久,朱丹丹说:“我想听你的唢呐,再吹一曲好吗?”

卢方嘿嘿一笑,松开朱丹丹。才把唢呐拿到手上,喜子冲了进来,他拉着卢方的手,叫道:“快点,都在娱乐室等你呢。”

卢方迟疑一下,喜子这才看到朱丹丹,忙捂着眼睛说:“我可是没看见哪。”

朱丹丹笑骂道:“你脸皮比牛皮还厚,眼睛比贼还亮,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你不是都看到了?”

喜子嘻嘻一笑:“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反正看了也是白看。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光棍,孤孤单单无人怜啊。”

卢方笑着拍了喜子一掌:“花开总有绿叶配,放心,你那一半在等你。走吧。”

娱乐室里人都齐了,李琳脸上潮红,扭扭捏捏和李三强坐在一块。喜子的口琴,王剑平的二胡,张小满的横笛,都准备就绪。卢方问:“来个什么节目?”

王剑平说:“今天皆大欢喜,要有点气势。先来一曲[我们走在大路上]吧。没有乐器的不唱就跳。“

黄富贵举起了手:“我不会吹奏,五音也不全,身子也不灵便,就免了吧。”

尹玉芳瞪他一眼。“没看出你还是个残废哪!天天拣现成的,今天不行。今天是同乐,李三强和李琳历经磨难,终于走到一起,都要为他们庆贺。”

李琳不依了:“怎么只有我们?你们呢?”

喜子苦着脸说:“还吃瓜甩皮呀?什么你们我们,这我们当中可没有我们三个光棍,真是苦了我们。”

这近于绕口令让朱丹丹卟地一笑:“墙上画中有美女,不会抱一个?”

张小满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我们这辈子只能画饼充饥了。”

哄笑声暴起。

王剑平忍着笑,摆摆手,他拉了前奏曲,起了个头,喊了声“预备起”,霎时乐器齐鸣,朱丹丹拉起畏缩不前的李琳,趟到房子中间,一手搭上尹玉芳伸来的手,三个女孩子载歌载舞;李三强扯开嗓子子唱。

同乐会有声有色。

春耕过后,农事清闲下来,田里的事忙完了,都转到坡地上。

六队坡地面积大,山林也多,队长为提高效率,采取包工形式。

男人整地,准备扦插;女人一部分在稻田除草,一部分上山积绿肥。所谓绿肥,就是在山坡上挖一层薄薄的草皮,堆成包子形,放进干牛粪烧。这种土里夹灰的肥料放进扦插坑里,起松土作用,很好地助苗生长。

水仙抓到了狮子垅的阉。狮子垅是个小冲畈,没有人家,水田面积不多,坡地却不少。几个山坡每人一面,水仙的地点最偏僻。

水仙个子不大,干活却是把好手,很快她就堆了十几个小土堆。快到收工时间了,水仙有点累,就躲进一处浓荫里休息。

刚坐下不久,听到灌木丛中簌簌的响。水仙吓了一跳,以为是野兽,回过头,却见一个胖大的身影移过来。水仙赶紧站起来,那人动作更快,几步就挡在了水仙的面前,色迷迷地盯着水仙,一脸的坏笑:是王长贵。

王长贵刚从五队出来,路过狮子垅,听到山上有声响,就爬上来,没想与水仙碰了个正着,王长贵心中大喜。

水仙干活热了,单薄的衬衣也解开两粒领扣,半个胸脯露了出来。水仙做梦也想不到这时候王长贵钻了出来。她见王长贵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部,低头一看,羞红了脸,赶紧用手护着。王长贵竖着耳朵听动静,附近好象没人,胆子就大了。他看着水仙朝霞一样灿烂的脸,咽了口唾沫。水仙身材玲珑,面如桃花,外表和李琳很象,虽然年纪稍长,却掩不住成熟的风韵,显得更妩媚,紧身的衣裤把她细巧的身段裹得玲珑剔透,曲线毕现,臀部浑圆硕大,格外诱人。

李琳那煮熟的鸭子飞了,使王长贵惋惜不已,面前的水仙不比李琳逊色分毫,王长贵的欲火就腾地升了起来。

水仙看到王长贵的神色,紧张的心砰砰狂跳,胸口一阵发闷。她想喊,却怕更让人误会,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水仙定定神,艰难地冲王长贵笑笑,低着头跨了一步。王长贵料定水仙落了单,伸手便拉住了水仙,在水仙滑女敕的脸上捏了一把,咧开嘴得意地笑了一声。水仙用力甩开王长贵的手,猫着身子跑,只一步,便被王长贵拎小鸡一样擒住了,一手托她的腰,一手托她的臀,走向丛林深处。水仙急了,脚踢手挠,可身子被王长贵紧紧地搂住,悬在半空,没有目标,有劲也使不出来。水仙知道难逃魔掌,伤心的泪水涌了出来。

王长贵见水仙挣扎的样子楚楚动人,更心痒痒耐,不时捏模一下她柔软的腰肢。他把水仙抱到一处较空旷的地方放下来,伸手就扯她的紧身裤。紧身裤的裤腰用的是松紧带,王长贵托住水仙的,几下就褪了下来,把衬衣往上掀卷,水仙的**就现出来。

这凝脂般滑女敕的**触发王长贵的兽性,王长贵胖大的身躯山一样压了上去。水仙明白挣扎已无济于事,她不想看王长贵丑陋的面孔,双手捂住了眼睛。

一阵狂风暴雨后,王长贵满足地爬起来,对水仙说:“我会让国安多捎些钱给你。做我王长贵的女人,不会让你吃亏的。”

王长贵悠然地哼着小调,扬长而去。水仙一句也没听清王长贵的话,耳里嗡嗡直响,脑里一片空白。她无声地哭泣,慢慢穿好衣服,神情呆滞地下了山坡。走着走着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定睛一看,上了狮子垅唯一的水塘塘坝,塘埂上有一道放水时挖开的沟痕,填塞后被雨水灌实,凹下一条浅坎,她被这坎子绊了一下。

我没脸见国安了。水仙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她坐在塘埂上,不住地低低抽泣。这时候都收工了,本来没有人烟的冲畈显得更加静寂。

水仙哭了一会,咬咬牙,心里叫了一声:国安,我的身子脏了,没脸见你,只有等来生。水仙起了身,慢慢地走向水里。

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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