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桃花那阵风 二三

作者 : 一叶扁舟田

李琳凄厉地哭喊一声:“三强哥!”疯了似的扑上去,抱住李三强。

李晓阳看看李琳,又看看王长贵,若有所悟。他对李琳说:“你放心,党的政策是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李三强我们现在是带回去配合调查的,”

看着李琳悲恸欲绝的样子,李三强不禁也泪如雨下。他一字一顿地对李琳说:“我问心无愧,没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那天晚上我看都没看到卢小生。你放心,相信很快就会还我一个公道!”

李琳抽泣着,拚命地点头。“三强哥,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朱丹丹和尹玉芳含着泪拉着李琳,狠狠地扫了王长贵一眼。王长贵装着不知,和李晓阳握手道别。警车载着李三强飞快地离开了。

王剑平阴沉着脸,不和王长贵打招呼,进了宿舍,喜子等人瞪了王长贵一眼,跟了进去。这时已到午饭时分,杨庭宽招呼王长贵吃饭。王长贵且喜且怒,看了看抱成一团的女孩子,甚觉没趣,挥挥手,一行人离了场院。

几个年轻人在房里喘着粗气,喜子眼睛赤红。卢方走进门,靠在墙上,很无奈地望着他们。

张小满忿忿地说:“一定是王长贵那个狗杂种,看到李琳和李三强好上了,自编自演了一场苦肉计,栽赃陷害李三强的。”

王剑平深有同感,却没有附合。他看了看卢方,轻声问:“现在该怎么办?”

卢方缓缓地摇摇头。

“王长贵煞费苦心,下了这个套子,急切之间确实不容易翻案。不过李三强提供了一个细节,就是那条半夜离栏的牛。如果证实了那件事属实,李三强说的就是真话,至于一个多钟的空档,倒是有些麻烦。”

黄富贵说:“我不相信李三强会做出那种傻事来。这段时间他和李琳如胶似漆,充满了幸福,就是有恨也会冲淡。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我们当然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可是我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啊。”

这时杨庭宽进来,说:“我到附近转一转,看那天晚上哪条牛月兑栏出来。”

王剑平感激地说:“杨场长,谢谢你了。”

杨庭宽叹了口气:“李三强是在我这里出事的,我身为场长,却连话也说不上一句,惭愧呀,你们还说什么感谢!”

卢方说:“这些话都不要说了,去看看李琳吧。”

一行人进了女舍。尹玉芳把李琳抱在怀里,陪着她流泪。朱丹丹看到卢方,无助的神情扑过来伏在他怀里啜泣。王剑平坐到尹玉芳旁边,说:“李琳,你不要太难过了,相信公安局会根据事实作出判决的。”

杨庭宽对尹玉芳说:“下午你和丹丹都不用出工了,陪陪小李吧。”

李庭宽心生无奈,只能用这种办法安慰李琳。

这段时间,瘌痢头几乎每天两次在水仙房屋附近转悠。

水仙的房子在村尽头,房子旁就是一面坡地,为了防猪鸡偷食,筑了一道土埂墙,上面栽了不少荆棘作为屏障。

这天傍晚,天快断光了,瘌痢头从山上下来。坡路斜斜,瘌痢头且走且看,快到水仙的房子旁,忽听土埂墙那边一阵悉索声。瘌痢头眼尖,看见一个胖大的身影在土埂墙那边晃了一下,跟王长贵的体型差不多。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着小调悠悠下来,钻进了水仙的家。

水仙正在做饭,两个小孩在煤油灯下做作业。原来今天停电了。

水仙刚要招呼,瘌痢头示了个眼色,凑近前低低对水仙说:“快把孩子送到国明家去,马上就有场戏看了。”

水仙狐疑地看着瘌痢头,他不象在开玩笑,就依了瘌痢头,把小送走了。

看到水仙一人回了家。瘌痢头哈哈一笑,走出门来大声说:“水仙,国安不在家,你两个小孩也都去了外婆那儿,晚上不怕鬼吗?这么晚了,我也要回家罗。”

瘌痢头故意脚步蹬得沉沉的响,逶迤着走了。转出村子,他又赶紧沿山梁溜过来,从另一个地方溜下来,悄悄地模到水仙的房子后面。

水仙一个人在家,心里有点发毛。她刚把饭做好,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进门。她毛骨悚然,低喝一声:“谁?”来人浑厚的声音得意的笑:“我啊,来看宝贝了。”水仙定睛一看,正是王长贵。

王长贵今天很高兴。去了一颗眼中钉,那个美人离自己怀抱就近了。太阳偏西时,他从大队部出来,竟鬼使神差地转到果场,还没进场院,听到里面恶狠狠的咒骂声,把王长贵吓了一跳,知道现在下手为时尚早,赶紧缩了身。

但是王长贵脑里尽是李琳那可人的影子,心里那团火怎么也压不下去。走到六队路口时,他猛然记起了水仙。那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让他得过趣后,也是恋恋不忘,这么一想,心里猫爪子就挠起来。他从小路直接模到水仙屋旁的土埂墙里,伺机下手。

看看村民渐渐都归了家,王长贵正准备跳出土埂墙,忽见瘌痢头从山上下来,吓了一跳,心里暗骂瘌痢头不早点回家。听到瘌痢头嚷嚷着水仙家只有一人,心中大喜,待瘌痢头离开水仙的家,他赶紧进了屋。

煤油灯黯淡的光线照得水仙的身段更加动人,水仙轻嗔薄怒的样子让王长贵急不可耐。

水仙见王长贵直勾勾的盯着她,吓得把他往外撵,王长贵狞笑着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在家,不怕吗?干脆今晚我不回去了,就住在你家吧。”

水仙大急,忙说:“国安回来了,他在他哥家聊天,就回来吃饭。”

王长贵冷笑道:“没我同意,他敢回来?他不想养家糊口哪?”

王长贵一边说,一边凑上前,伸手在水仙脸上模了一把。“这么细皮女敕肉的,闲着真是可惜了,国安不在家,我就代劳吧。”

王长贵伸手就要搂水仙,水仙顺手抄起菜刀,压低声音厉声道:“你敢过来,我砍了你。上次你弄了我,我当没发生过,你再要弄我,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水仙横眉厉目的样子,王长贵忍不住笑。“你打得过我呀?上次我象叼小鸡一样把你按在地上,这次我也要象拎小鸡一样把你按在床上。我帮了你忙,国安搞副业,我会让他多拿一些钱,算是补偿怎么样?”

水仙啐了一口:“国安希罕这种用老婆身子换来的钱吗?你别痴心妄想。”

王长贵哼了一声,想那狗日的吴国安,我在野外弄了水仙,他竟在我家里当我的面弄我老婆,一念及此,眼里冒出火来,瞪眼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安有反动行为,我没让他去劳动改造就很对得起他了。我就是为了你,才不想让他坐牢的。”

水仙愣住了。其实吴国安做了什么反动的事水仙不知道,但国安嘴上把不牢,好开玩笑,这个水仙清楚,有时溜了嘴说了一两句出格的话也是有的。这年头动辄批斗会,都是王长贵说了算。前不久二队的刘长明就因为说错了话,被游斗不算,真的给关了起来。水仙有点不寒而栗,拿刀的手就有点颤了。

王长贵得意地瞅着水仙,看来对付女人最厉害的招数就是抓住她的软肋。看看水仙渐渐放弃了反抗,王长贵就大胆地抱住了水仙。水仙想喊又不敢喊,身子被王长贵紧紧的搂着,又不敢用力挣月兑,暗暗骂瘌痢头害她,要是两个孩子在家,王长贵一定不敢这么放肆。她委屈的泪流下来了,王长贵一手端着煤油灯,一手半搂着水仙,把她拽进了房。

瘌痢头在屋后听得清清楚楚,他慢慢模到后门,用手一推,后门是虚掩的,他就进了屋,悄没声息地贴到有响声的那间房外。

这当儿,水仙的衣服已被王长贵剥得差不多了,王长贵瞅着水仙雪也似的身子,邪笑着也忙月兑衣服。水仙想那个害人的瘌痢头只怕是跟王长贵一伙的,他儿子大成就是王长贵的狗。这么一想,水仙悔青了肠子,自己怎么这样傻,轻易地钻进他们的套啊!水仙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凭王长贵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掐乱模。王长贵掐模一会,就爬上了床。

瘌痢头估模时候差不多了,再不现身水仙就要吃亏。他顺手抓起一条扫把,跳进了房。王长贵的裤子掉到了脚踝上,人已压上了水仙的身子。看到此情此景,瘌痢头无名火直冒头顶,举起扫把就在王长贵头上一顿乱打,口里大骂:“哪里来的野狗,欺负女人家里没人!是没阉的公猪就到大队畜牧场去,不要在这里做伤天害理的事!”

王长贵冷不防被人抓了个正着,一顿乱打叫他晕头转向。他吓得翻身下床,趴在地上发抖。王长贵饱尝过刘爱国一顿拳脚,条件反射地跪地求饶。

瘌痢头端着煤油灯抵近王长贵的脸,打了个惊张:“哎呀,这不是大书记吗?怎么你也象走草的公狗一样到处乱搞啊?”

王长贵抬头见是瘌痢头,更慌了。他知道瘌痢头一张嘴不饶人,这件事要是捅出去,那么李三强的事就会被人质疑,就有人跳出来为李三强翻案,到时候牵一发动全身,他这书记的位子也保不住了。他忙向瘌痢头许愿。

瘌痢头沉呤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他其实是为水仙着想,一个女人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才不好做人呢。瘌痢头不太懂法,其实他更知道,这年头的法偏着呢,弄不好水仙还要担个恶名。

瘌痢头要王长贵做个保证,以后再不准骚扰水仙,不准刁难国安,王长贵连连应承。瘌痢头鬼精鬼精的,吩咐水仙找来纸和笔,要王长贵白纸黑字。王长贵吓了一蹼,为难地看着瘌痢头。瘌痢头铁着脸偏着身子。

王长贵知道搪塞不了瘌痢头,只好写了个保证书。瘌痢头把保证书揣在怀里,对水仙说:“这东西放在你这儿不安全,我帮你保管吧。”水仙直点头。王长贵心里着急,却不敢有任何表示。

看着王长贵狼狈不堪地逃了,瘌痢头呵呵大笑。水仙红了脸,责骂瘌痢头让她出了这样大的丑。瘌痢头说:“我也是早想出来,可那时没逮着把柄,要是他一口咬定,你也拿他没法。”

瘌痢头问水仙:“今天你没吃亏吧?”水仙使劲地跺跺脚:“你再晚来一分钟,我这亏就吃定了。”瘌痢头忙说:“没吃亏就好,没吃亏就好,快把孩子接回来。”

水仙急急忙忙把两个小孩接回来。

水仙留瘌痢头吃饭,瘌痢头摇摇头,笑道:“饭我是不吃了,家里等着呢,不过我看王长贵是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可以把心放进肚里了。”

瘌痢头大笑出门,得意地大声唱着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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