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灯火通明。九个大队干部齐聚一堂。王长贵面带厉色,正瞪着刘向东呵斥。
“这几天,各队的生产进度都上去了,为什么七队的掉在最后?”
刘向东不服气,分辩道:“七队地势高,蓄水量不足,加上田块小,分散,不便于耕作,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长贵当然清楚。可生产进度是硬指标,不怕你刘向东撇得清。正没机会找你下手,如今有了碴儿,岂肯轻易放过。
“蓄水量不足?你那里单独修了座水库,平时不蓄水,这会儿诉苦来了?”
朱福生和刘大保对视一眼,有点忍不住笑。早知道刘向东没好果子吃,没想被王长贵逮得这么快。那水库前年因蓄水过多,差点决了口,今年五月接连几场暴雨,吓得刘向东赶紧泄洪。没想到泄了半库水后,天与他作对,快两个月只下了几场毛毛雨,水库一下子涸了水。
刘向东有话说不出,只能干瞪眼。他拿眼求助似的看着众人,可大多低着头。
姚春林有些不忍,开口道:“今年雨水分布不匀,情况特殊……”
王长贵脸色一沉,粗暴地打断姚春林的话。
“你管好自己的事。十队的进度倒数第三,说不定下次就是你了。”
姚春林红了脸,低下头。坐在王长贵身边的李红英用脚他一下。
王长贵看了李红英一眼,舒了口气。姚春林与李红英当任时间差不多,但为人低调,和谁也不粘在一起,人缘颇佳,因此王长贵也不想他过于难堪,缓了口气说:“小姚要多蹲十队。十队我蹲过,刺儿头多,不过我支持你,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
最后王长贵总结说:“李主任的八队进度最快,嘉奖一次;刘大队长工作没尽责,贻误生产进度,记过一次。现在每隔三天,晚上来大队部开总结会。不插八一秧,这是既定目标。过了八月一号还有没插完秧的,扣五十元工资作为处罚,进度第一的,奖一百元。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与会者唯唯诺诺,散会后都去了蹲点的队。刘向东一肚子的火,气冲冲地奔向七队。
人都出了门,办公室里只剩下王长贵和李红英。李红英给王长贵续了杯热水,坐到王长贵对面。王长贵撒了气,心情甚好,看着灯下的李红英,说不尽的妩媚。王长贵心念一动,伸手就去拉李红英。
李红英拍了王长贵一掌,轻声骂道:“你作死啊,现在什么时候?这里时不时有人过来,看见了怎么办?”
王长贵见李红英轻嗔薄怒,更具风情,在她身上挠了一把,又坐下来啜了口水,说:“看到又如何?谁还敢嚼我的舌根?”
“你呀,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这里不方便,要不上你家?”
李红英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你真是色胆包天。我男人对你起了恨心哪。”
王长贵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他那种蔫头蔫脑的人,还能鸡公屙屎头皮硬?我们当他的面做给他看,他也莫可奈何呀。”
李红英差点说出何国生要在李晓阳面前检举他的事,想想说出来对不起老实巴交的男人,忍了下去。
李红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王长贵赶紧跟上,涎着脸说:“我送你一程。”
李红英扫视着王长贵,那神色就象饿狼盯上羔羊,知道王长贵欲火攻心。她咯咯一笑道:“我胆子大,什么也不怕。再说满垅满畈都是夜班的人,还有鬼敢出来呀?不用了,我可不想让人多说闲话。”
李红英扭着腰往外走。王长贵见那肥大的挪捏得煞是诱人,禁不住扑上去,在她上狠狠掐了一把。李红英尖叫一声,踢了王长贵一脚。
眼睁睁地看着李红英罩进夜色里,王长贵失魂落魄跌坐下来,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王长贵在办公室坐了近一个钟头,没一个人进来。王长贵甚觉无聊,眼前浮出李红英的影子,咽了口唾沫,狠狠骂道:这个骚娘们,把老子的火燎上来,人却跑了。老子要找地方泄泄火去。
王长贵忽然想起了李琳,顿时精神一振。这水女敕水女敕的小美人,好久没亲近,今晚就是她了。
王长贵熄了灯,锁上门,哼着小调,美滋滋地出了大队部。
已近亥末时分,代销店关了门。王长贵进了机务队大院,见办公室没人,知道何东平下了队,值班室内倒有一个人在打盹。王长贵没有惊动他,心里暗喜。他想这当儿再不会有人进来,就掏出那把藏了很久的钥匙,悄悄靠上李琳睡房的门,模着锁孔插入钥匙,很小心地开了门,钻进去,又很小心地关上了。
一连串的动作没发出一点声音。
王长贵依稀记得李琳床铺的位置,探过去模了一把,却是空的。王长贵一愣。这小美人跑到哪里去了?代销店那么多东西,不可能晚上没人值班吧?
玻璃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亮,室内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王长贵屏气凝神,听到极轻的呼吸。这声音是从王明玉的床上传来的。王长贵暗暗好笑。女孩子就是小气,怕自己的被子弄脏了,却睡到别人的床上。
王长贵探出房屋里有人,心里大喜,又有良宵可度。有权就是好,随心所欲,美女相伴,不觉对何小翠有一份感激。这个女人不简单,平了众怒,让我重拾风光。以后她想做什么,真的不去管了。
王长贵喜气洋洋,扫了床上隐约的影子,欲火高炽。他快速褪下衣服,轻轻模上去。天气热,床上的人被单都没掩,这一模上去就是软溜溜的温热。原来只穿着短衣短裤,
床上的人被触模,有些感觉,翻了个身,侧身变成了仰卧。看不清细节,那白白的肌肤却是有些诱人。
心头那把火呼的窜了上来,王长贵无暇多想,俯身就扑了下去,低低地叫了声小美人,人已压上那柔软的身子,双手就剥她的短裤。
床上的人醒了,很用力地反抗,没有出声,却把手爪在王长贵脸上挠。王长贵忽然感到脸上有灼痛,知道挠出伤口,不觉怒从心底起。他一用力,把床上人的短裤都撕破了,箍紧她的腰,就要霸王硬上弓。
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低微的叫声:“二叔,是我。”
王长贵听出是王明玉的声音,大惊失色。王明玉扯了被单盖住身子,拉亮电灯。王长贵赶紧下了床,愣愣地看。
王明玉见王长贵赤身露体,脸上飞红。王长贵瞅着王明玉桃花灿烂的脸,灯下尤为可人,那把将熄的火又窜了上来。他一把拉熄灯,又扑了上去。
“不该看都看了,不该做的也快做成,横竖是个错。明玉,我原来没发觉你是这么漂亮。二叔就疼你一回吧。”
王明玉脑里一片空白,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王长贵身如大山般沉,推也推不开。王明玉捂住脸,泪就泉眼一样冒了出来。
听到房门的叩击声,卢小生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爬起来,开了门。
门前站着的是刘向东。卢小生大惊,难为情地笑笑,忙回身穿好衣服。刘向东面无表情地咧咧嘴。
刘向东刚从大队部出来。办公室的门是掩着的,却没有人。刘向东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王长贵,就忽然想起了卢小生。刘向东猛省现在自己势单力薄,拉不到同道,就必须另辟蹊径了。卢小生跟王长贵跟得紧,给他点甜头,收为己用,到时一定是磅重型炸弹。
看来得假戏真唱了。
刘向东指指隔壁,卢小生笑了笑:“何大成这段时间都不在,放心,”
自从刘向东许了愿,卢小生怕何大成坏了他的好事,就极力撺掇何大成回家休息。他每天也没睡多少觉,常常偷窥刘向东的行动。刘向东好久没有理他,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正没指望,不防刘向东又找上门来。
刘向东示意卢小生坐下,挤出一丝笑说:“这段时间我忙,把你的大事也耽搁了。你知道,王长贵现在处处针对我,我的日子不好过,也没那个心情提你的事。”
卢小生知道刘向东这段时间如进风箱,日子难熬,却没想到因此刘向东情绪低落,竟延误了他的终身大事,不觉恨从心生。
“刘大队长,你要我做什么?王长贵那个狗杂种,我不会放过他。”
没想到卢小生是个莽夫,刘向东大喜。这么轻易就把卢小生操控在手里,怕是王长贵气数将近了。
“不要叫我大队长,没人的时候叫我姑爷。开亲如结义,结义一家人。我把侄女撮合给你,不图你报答,就图你一份真心。”
卢小生满心欢喜。
“刘……姑爷,您老放心,我卢小生从今就是您军前的马前卒,你指到哪里,我冲到哪里,刀山火海,不皱眉头。”
“好,好。”刘向东心中大慰。他沉思一会,慢条斯理地说:“这媒人我是不能出面做了。我出面,必叫王长贵起疑心,那时他就会防你,你就搜不到他的证据,你姑姑也不能做媒,但我会委托一个合适的人。现在是双抢,没时间,双抢过后,我立即找人给你提亲,你记住了?”
卢小生想刘向东棋高一着,这样做确实无懈可击,心服口服地点点头。
“还有,你必须与何大成处理好关系,争取他的信任,王长贵这人狡猾,有些事不会同时让你们两人知道。你和何大成关系好,就会从他口里套出话来。”
卢小生大大咧咧道:“姑爷,这您就更放宽心,我和大成铁着呢。“
“对我你必须冷淡。你在王长贵面前骂我都行。总之你要投其所好,这样王长贵对你不疑,就会让你知道更多的秘密。“
刘向东走投无路,这次要在卢小生身上下血本了。他也知道卢小生人微言轻,不一定从王长贵那里知道很多,但王长贵有些事是要他执行的。那些事情反馈到他这里,他就会作出明确判断。
刘向东谆谆嘱咐良久,才长吁口气,溜出卢小生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