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吓了一跳,手中的针头落地。江霄天冲上前急忙扯掉苏沫手背上的那一头针头。鲜血冒出,苏沫幽幽醒来,却看见床头前脸色阴沉的江霄天和被吓得脸色煞白的苏晴。
“怎么了……”苏沫模了模额头,眩晕感还在,高烧后的虚弱令她无法起身。
江霄天定定看着眼前的苏晴,仿佛从来不认识过一样丫。
苏晴回过神,“哇”地一声大哭。她边哭边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霄天哥哥……霄天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沫被她的哭声震得头疼,印象中苏晴还从没有这样哭过。她挣扎起身,搂住苏晴问:“怎么了呢?媲”
苏晴只是拼命哭。苏沫不得不看向满脸怒火的江霄天问:“到底是怎么了呢?”
江霄天狠狠把手中的针头摔在地上,声音中充满了失望:“晴晴,你怎么会这样做?!你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沫沫的吗?”
苏沫一头雾水,只觉得头更晕了。苏晴被江霄天愤怒责问声吓了一大跳。
她呆呆看着眼前的江霄天和苏沫,忽然尖声冲着苏沫叫:“都是你!都是你!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骗了我多久!你们背着我偷偷喜欢对方多久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都是骗子!呜呜……”
苏沫听着苏晴的指责仿佛在脑中轰然炸开一记深水炸弹,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颤颤看向江霄天,后者也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在注视着她。
苏沫慌了,她以为苏晴无意中知道了酒店那一夜的事。她急忙上前握着苏晴的手解释:“晴晴,我没有骗你。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是一场错误……我……”
苏晴一听,立刻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厉声问:“哪件事?还有哪件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们究竟还瞒着我什么事情?……”
苏沫心底一凉,想要拉住已经激动混乱的苏晴。
苏晴看着她伸来的手,猛地尖叫一声:“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我爸妈捡来的野孩子!你滚!”
她一把狠狠推开苏沫。苏沫病后虚弱,被苏晴猛地一推重重跌在了地上。她的头更是狠狠撞上了冰冷的床沿。“砰”的一声,苏沫昏了过去。
苏晴不知道自己这一推竟然把苏沫推得这么严重,吓得停止了哭泣,站在一旁一眨不眨地呆呆看着。江霄天一惊,急忙抱起苏沫。只见苏沫的额上磕破了一道,鲜血顺着额角缓缓流下。
江霄天猛地盯着苏晴,一字一顿地说:“晴晴,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天真善良,但是你怎么会想到要杀了沫沫?!她是你的姐姐!”
苏晴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忽然冷笑:“不!她不是我的亲姐姐!她是不是嫉妒我得到了霄天哥哥!她想跟我抢是吗?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她说着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
江霄天想要去追,可是怀中的苏沫额头上鲜血一滴滴滴落在了他的衬衫上。他咬牙抱起她,向护理站跑去……
……
苏沫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眼前一模黑,她模索着开了病床边上的灯。可是等她看清楚房中枯坐着的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霄天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沫惊讶地问。
江霄天起身,漆黑的眼眸中血丝遍布,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苏沫模了模额头,想起昏过去前发生的事情,不由紧张地问:“晴晴呢?”
江霄天木然地开口说:“晴晴找到了。为了她的情绪稳定,送入了另一间单人VIP病房。”
苏沫看出他眼神中的异样,慢慢低了头,愧疚说:“霄天哥哥,我……我不知道晴晴知道了我们的事。”她说完立刻抬起头,恳切地说:“我会告诉晴晴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我不会和她争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霄天淡淡打断:“苏沫。你别说了。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那一天晚上……我其实有别的选择,一切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他看起来这么疲惫,跟平日里那气势汹汹,冷酷无情的样子截然相反。苏沫直觉出了什么事,但是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江霄天走上前,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苏沫苍白的脸,深吸一口气慢慢说:“晴晴的病很严重,是先天性的再生性障碍贫血。她不是体质不好,也不是单纯的贫血。她这种病是绝症,除非找到相匹配的骨髓移植到了她身上也许才有一线生机。”
“今天晴晴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的病。苏伯父和苏伯母煞费苦心地瞒了她十几年就是为了怕打击她对生活的信心。”
“所以晴晴今天才会这么反常。她才会想……想……算了。”江霄天下意识隐藏了苏晴想杀苏沫的荒唐举动,揉了揉眉心,黯然地说:“沫沫,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我以后会说服晴晴去积极化疗的。”
苏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一直不知道苏晴到底得了什么病。苏凌风和施苑龄也一直忌讳莫深地对她隐瞒,但是她听懂了江霄天话中的“绝症”两个字的含义。
原来苏晴得的是不能治愈的病。那一直以来让她比同龄人更虚弱的原因。
苏沫想起今天苏晴的反常,涩然问:“那件事晴晴会不会知道?我担心她以后……”
“不用担心。”江霄天打断她的话,声音木然:“沫沫,今天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其实也是要告诉你一个决定。”
苏沫听着他异样的声音,心中猛地一颤,不知不觉问道:“是什么决定?”
江霄天看着她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沫沫,我承认我对你有过些许的动心。”
苏沫一怔,心中一小块柔软的地方动了动,但是下一刻,她的心就跌入了冰窟窿中。
她听见江霄天缓慢却认真的声音:“可是我爱的始终是苏晴,不是你。沫沫,就到此为止。我对你的喜欢就这样到此为止。从今天起我要好好陪着苏晴。我已经答应了她不久以后会跟她订婚,然后结婚。”
“沫沫,忘掉我。因为我也会把你从心里忘掉。”
……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轻微嘶嘶的声响,空调也缓缓地吐着温度适中的冷气。苏沫看着眼前雪白的墙壁,泪水不知不觉悄悄爬满了脸上。
不是告诉自己要离开他吗?不是一遍遍告诉过自己一定要坚强和努力地走自己的路吗?
江霄天是苏晴的,永远都是苏晴的。她永远是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不知什么时候,病房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的男人。他毕恭毕敬地问:“请问您是苏沫小姐吗?”
苏沫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那男人说:“我是林楚生先生的司机,他就在楼下等着接苏小姐回去。”
苏沫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猛地失声说道:“订婚宴怎么样了?”
司机面不改色说:“林先生已经吩咐推迟订婚宴。苏小姐,我们走吧。让林先生等太久就不好了。”
苏沫想起林楚生冷肃的神色,忽然有些害怕去面对他。
司机见她磨磨蹭蹭不愿意起身,连忙说:“苏小姐放心,您的高烧已经退了。而且我也询问过医院的医生,您可以回家休息调养的。”
苏沫听司机这么说只能起身跟着他下楼。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慢慢跟着司机走到了幽静的病房楼下。
这是A市最好的私人医院,病房前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和树木,俨然是小型的花园。夜晚路灯一照,有种清幽与世隔绝的韵味。林楚生站在一株高大的玉兰花旁边,拄着手杖,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他身穿休闲装,上身是白色条纹清爽的POLO衫,是乳白色布裤。若不是那根碍眼的手杖,仿佛他是出来散步休闲一样走到了这医院中来。
苏沫走到他跟前,低着头:“林……先生。”
林楚生头透过镜片冷冷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司机:“把苏小姐送回绿园别墅。”他说完转身就走。
苏沫一怔,急忙几步追上他,问:“林先生,我……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不是故意不出现……我只是……”
她说得结结巴巴。林楚生顿住脚步冷冷看着她,那平静的眼神中藏着令她害怕的愤怒力量。苏沫想要解释的话都统统吞到了肚子中。
她看着眼前陌生冰冷的林楚生,第一次发现他的眼中其实不是平静和温柔,是冷漠。他对所有人和事的冷漠。因为冷漠,所以他可以嘘寒问暖,可以温柔地鼓励她,但是在他心中其实这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可笑。
他想要的东西,只有林氏。而这一次她搞砸了。所以他统统收回先前所有的温情。
“苏沫,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想订婚。因为你还小你想上学,想走属于你的人生。”林楚生冷冷地开口:“但是你别忘了,是你的养父养母把你送到了我身边。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你要听我的话,按着我说的去做。”
苏沫愣愣看着他。林楚生说了什么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根本没听进耳朵中。
“所以我们要订婚,如果必须的话甚至要结婚,知道吗?”林楚生低头,此时他俊雅的脸上带着一种陌生的神情,看起来这么邪妄。他伸出修长的手拨弄着苏沫柔顺的长发,似笑非笑地说:“你做到我想要的结果,我就给你想要的补偿。沫沫,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苏沫慢慢点了点头。她眼中的茫然褪去只剩下木然。
林楚生说完慢慢拄着手仗走了。良久,司机恭敬上前,提醒苏沫:“苏小姐,我们走吧。”
这一夜,苏沫枯坐在别墅的房中,一夜无眠。
她一直枯坐到了凌晨,楼下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苏沫靠近窗户一看是林楚生回来了。他慢慢地上楼,脚步是他特有的一轻一重。苏沫怔怔听着。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哐当”巨响。
苏沫吓了一跳,赶紧打开|房门。只见楼梯拐角处,林楚生跪坐在地上,一旁原本立着的一盆装饰兰花从楼梯中滚了下去,摔成了碎片。
林楚生恨恨咒骂了一声,起身去拿手杖,可是手杖也掉到了炉楼梯下面。苏沫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一股浓浓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林楚生扶着苏沫的肩头,原本清冽平静的眼中带着朦胧的醉意。
他直直看着苏沫,冷笑一声:“彤彤,你以为嫁给楚乔就能得到一切吗?做梦!”他醉得厉害。
苏沫心中难过。她低声说:“林先生,我不是李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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