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山又呆了整整三年,而元吉却音信全无,师傅每每看见我在山门前等消息时都深深叹气。
“臭丫头,想家吗?”一天早上师傅突然这么问。
“出来都七年了!这会回去估计爹娘也都快认不出我了!”我失神道。
“你可以出师了!”师傅淡然道。
“师傅?”我有些疑惑
“回去要一个答案也好!
我简单收拾了下行囊,正当我要去向大师伯辞行的时候,银心姐弟来了,银心说什么也要跟我走。
“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好歹也识得几个打字,帮您跑跑腿打打下手什么的。”银心哀求道。
“那你弟弟你不管啦?”我逗她
“他已经拜师了,就是天山门下了,我不能护他一辈子,该他自己锻炼了!”银心毅然决绝的说。
“带着她吧,必要的时候给你帮把手”师伯进来说。
师傅和师伯送我们到山门的台阶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双膝跪地给师伯和师傅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带着银心离开。
“有没有种把自己的孩子送人的感觉?”师伯问师傅。
“死丫头,还磕头,弄的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师傅道。
“你这才一个徒弟,我好几个徒弟下山游历时我都这种感觉。”师伯感慨。
“不一样,你那些徒弟没有一个像她那么贴心!?”师傅用袖子模模眼睛说
“惦记着你那徒弟,趁还没走远呢就想追上去了吧?师弟,我们认识半辈子了,你可瞒不过我啊!”师伯逗弄着师傅。
“被你知道又怎样,我惦记那丫头做的吃食不行啊?你敢说你不惦记?”师傅回敬师伯。
“老没羞!”
“你不是?”
滇南城
我决定回家之前,先去看看薛大娘,来到薛记发现食肆改成了二层酒楼,看样子生意扩大了一倍,来往的客人川流不息,招牌居然也换了,成了万宾楼,跟周遭的一打听,听到薛记易主我心里头就咯噔一下。
我进了薛记,案台的掌柜的都换了,店小二我一个都不认识,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客官,您有订位?想用点什么?里边请!”店小二殷勤道。
“我找人,不用了,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我带着银心扭头出来。
“怕是没钱吧,进来闻味了!”店小二啐了一口。
银心气的不行,刚要回嘴,我摇摇头,现在不是数嘴巴的时候,我得先找到薛大娘问明情况再做打算。我带着银心回到以前师傅带我住着那个小村落,我站在薛大娘院子外头轻轻的敲门,无人应,从院墙外望去就像好久没人住了。
我又想起燕子,于是去了燕子家,和薛大娘家一样,我没办法,只好去了村尾的村长家。村长显然已经认不出我了,和警惕的问我找薛大娘什么事情。
我说了很多次我是铃铛,村长都不相信,后来竟然把我和银心撵了出来,说什么要逼死人了,赶尽杀绝之类的话。我更担心了,又再次回到薛大娘家,我要银心在门口等我,翻身进了薛大娘的院子,我想也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当’什么东西撞上了的声音。屋子里有人,难道还有人到这来搜了不成,靠了,无法无天了,我那个怒啊!在院子里找到锄刀劈开门,屋里没有人,但是有个熟悉的味道来自床下,是薛大娘常年收拾皮货身上残留的味道。
“大娘,你在吗?我是铃铛,我说过我会回来!”我知道她在床下,我怕吓到她,试图喊她出来。她显然很谨慎,依然没有动。
“大娘,我说过地契谁也不能给,也不能告诉别人你有地契,就当为我留着你记得吗?”我又说。
这时床下动了动,伸出只手,爬了出来,我一看正是薛大娘,满脸灰尘,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发已经全白了,大娘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我才看清楚,大娘的腿断了,我目呲欲裂,究竟是谁?这么狠!
占了薛记还打算赶尽杀绝?大娘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是我,瞬间老泪纵横,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了一句:“村后老树下……”就晕了过去。我吓的慌了神,很怕大娘就这样过去,好在银心机灵,掐住大娘的人中穴,大娘哼哼了两声没有醒来。
我赶忙把手搭在大娘的脉搏上,一诊脉我的怒火中烧啊,大娘的脉象像是长期受到惊吓又饥寒交迫,担惊受怕所致。我拿出一颗玉露丸给大娘服下,又嘱咐银心去市集买些生活用品和吃食,我慢慢的给大娘施针调理着,银心回来时已是响午,赶忙做了些温补的吃食。
大娘一直没有醒,银心要我吃些东西,我摇头吃不下,银心一直陪我照顾大娘,我猛然想起大娘说的那句“村后老树下……”到底有什么,我让银心看好大娘,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找了把锄头就扛着去了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