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姐，你说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李三老婆怀孕了，他怎么还动手打她啊？”季洁气急败坏的冲旁边开车的郝洁嚷嚷。
郝洁没说话，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
“哎？会不会他根本不知道他老婆怀孕了？”季洁突发奇想的说。
郝洁瞪了她一眼，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有点脑子行不行？他不知道？村长都知道了他会不知道？除非这孩子是村长的！”
季洁被她骂的先是一愣，听到最后这句，突然忍不住，对郝洁露出一个笑。
“明天再去邻居那儿问问情况，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郝洁说，随即突然自语，“七个月了，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是。”季洁听话的答应。
“回来啦！”踹门声吸引着苏强往外看，正看见季洁随着踹开的门走进来，边走边嘀咕着“好冷啊”。郝洁跟在她后面，也进了办公室。
苏强站起来，用手指点点季洁，“姑娘家不学好！谁教你踹门的？！”
季洁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呀！”
“上梁不正下梁歪！”郝洁喝了口水，放下杯，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
办公室顿时一片笑声。
“行了！”苏强打断他们，“笑什么笑！说个事儿啊！”看了一眼季洁，“上午赵队跟我说，刘燕休完产假有意调到宣传科去。过几天会给咱六组派个内勤过来！”
“真的啊？！”季洁一脸惊喜，拍手喊道，“哥，你太好了！”
苏强斜眤着她，“现在知道我好啦？不是当初埋汰我的时候了？！”
大曾和郝洁好笑的看着他们。
季洁陪着笑。反正她想要的已经达到了，管他强哥说什么呢！再说，他是她哥，让他埋汰一句就埋汰一句呗！
“哎？”季洁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郑一民哪去啦？这都快下班了也没见着他人哪！”
“去医院陪老婆了！”
“啊？”
“他媳妇预产期快到了！”大曾解释道。
“嘿！他还挺好！这就要抱孩子啦！”
办公室突然响起一片笑声，季洁也跟着大家笑起来。
11月27日
葫芦庄女人家
郝洁坐在女人对面，看了一眼她，“你老公昨天没回来啊？”
“嗯……”
“我听说你怀孕了？”郝洁突然问。
女人明显愣了，身体抖了一下，犹犹豫豫的点点头。
郝洁装作没看见，“几个月了？”
女人没有说话。
“郝姐，”季洁推开门，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女人，又对郝洁摆摆手。
郝洁走了出去。
“我问过了，周围的邻居都说在昨天之前还看见李三媳妇儿挺着个大肚子，但昨天李三打她的时候，却没了！”
郝洁想了想，看了眼仍然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点点头，又走进屋里。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季洁在屋里转了两圈，与郝洁对视一眼，突然开口道，“我能用下你们家厕所吗？”
“啊？”女人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郝洁趁机问，“怎么了？”
“没……没事……”女人竭力掩饰自己的惊慌，“在……在东南角……棚……棚子旁边……”
季洁向外看了一眼，回过头，“谢谢！”随即走出去了。
郝洁观察着女人，她的惊慌尽收眼底。
突然，外面传来季洁“啊”的一声尖叫，郝洁赶紧站起身跑出去。
“怎么了，季洁？”
季洁从厕所里跑出来，一脸惊魂甫定，她用手指着厕所，断断续续的说，“那……那里面……”
郝洁吃了一惊。她看了一眼跟在她后面跑出来的女人，后者已经满脸泪痕，眼神望向厕所的方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
郝洁没再多想，果断的冲进厕所。这一看，她顿时愣住了。随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厕所里，到处都是血。坑里一片血肉模糊的东西，，郝洁定睛一看，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小婴儿。
“季洁，季洁！”郝洁从厕所里退出来，她看见女人已经跌坐在地上哭起来，季洁也站在那里，显然被刚才的所见吓到了，正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快，打电话！让法医赶紧过来！”
“哦哦……”季洁回过神儿来，掏出手机。
闻讯室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郝洁翻开桌上的本子。
女人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郝洁和季洁，又低下头，不说话。
“李三呢？他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见她开口了，郝洁趁机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女人的语气明显带了哭腔。“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是怎么害死他的？”季洁皱着眉头问。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是我……我把她扔……扔到厕所……”
郝洁偏过头，看到季洁一副痛心的表情，安慰的拍拍她的后背。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哭。
“李三知道吗？”
女人身体明显一颤，随即摇摇头。
但她的眼神和表情变化丝毫没有逃过郝洁的眼睛。郝洁没再说什么，带着季洁出去了。
六组办公室
“马上找到李三！我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事儿跟他有关！”郝洁喝了口水，把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苏强点点头，突然瞥见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季洁，冲郝洁努努嘴，小声问，“她怎么啦？”
郝洁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微微叹气，“吓着了。”
“啊？”
苏强吃了一惊，与郝洁对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他走到季洁身边，笑了笑，“怎么啦，丫头！我记得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今儿怎么就吓着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季洁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哥，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么小的孩子，她的亲生孩子啊！她怎么忍心溺死他？！”
“丫头啊，”苏强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干咱们这行的，见的都是一些不可能的事。咱们当警察的，一年见的丑恶比一个老百姓一辈子见的都多。你得慢慢习惯，不然，早晚有一天，要么活不下去，要么干不下去……”
办公室突然一片安静，大家都思考起苏强的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