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温早已满面清泪,颤抖地伸手将他手中的血玉紧紧撰于手心,仿若抓紧胜于生命的至宝。前跨一步,抱紧他,连连点头。抑住抽噎,颤声道“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恭贺盟主,喜得佳人。”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众人纷纷从惊诧,怔愣中醒来向陆朝澜道贺,一时,寒水楼又欢腾起来,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然而,
是谁?捏碎手中酒杯,鲜血迸溅亦不觉痛。
是谁?心如刀割,眼盛晶莹,嘴角犹含笑意。
是谁的动人精彩成就了谁的灰败落寞?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月。情路不顺,又何苦推责与花?”识音望着庭院中挥斩夜尘几近疯狂的男子,轻声叹息。这满园的璀璨“星尘”终是没有送出,佳人另有良配,纵是情深似海,心痛如刀绞又能如何。我命从来…由天不由我……
“柳大哥。这片“星海”是你亲手为她所种,这样诚挚的心意,这样轻易毁去,不觉可惜吗?”识音走入庭中,望着眼前狂乱的男子,蹙眉轻问。
闻言,柳宗顿住身形,握剑的手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已经没有意义了。”声音紧绷,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难掩的痛楚。
“是吗?当初柳大哥为何种满园的夜尘?”识音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问。
“我…我想她快乐。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柳宗阖上双眼,似在回忆她的微笑。
“对啊。只想她快乐,只要她快乐。现在有一个人以二十五年血玉为聘,许她相守之诺,愿意护她一生,伴她一世,为她遮挡尘世纷繁、敛去萧索离愁。至于这个人….”
识音望向漆黑幽深天空中的皓白弦月,声音微弱而空洞,仿佛传自远古。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宗双手握得更紧,低低苦笑。是,只要她快乐,不是他又有什么可怨的。何况,他不是早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了吗。
掬月湖畔
识音从庭院出来后本想回房就寝,但睡意全无便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她不知道那番劝慰能不能让柳宗好过点,但她想不管此刻如何痛入肺腑终有一日他会释怀,毕竟在这万丈红尘中念念不忘一世痴狂的总是少数。
突然湖畔传来些微声息,似是女子的细细私语。识音有些好奇地走近。
只见湖畔摆了张桌席,放着几壶酒,一个酒杯和一个锦盒。一女子举杯自饮,时不时望月呓语。但她显然喝不惯酒,总是不小心被呛到。
“宁知?”识音不太确定。
“识音姐姐?呵呵,你怎么到这来了。”宁知眯着萦绕薄雾的双眼,脸颊酡红,神志似已不清。
“你怎么跑这喝酒来了?”不解单纯,率真如她,有什么让如此她抑郁。
“我高兴啊。呵呵!陆大哥和于姐姐就要成亲了。我最想要祝福的人如愿以偿,好开心哦!嘿嘿…呵呵呵…”她看上去真的很高兴,清秀的脸蛋缀满甜甜的笑容,但识音总觉得有些古怪,月下独酌似乎不是表达欢乐的正常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