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村数月前被屠,父皇怀疑是儿臣所为。”从皇上今日的脸色、话语,太子已猜测出皇上的用意。
“哼。怀疑?不,朕是十分的肯定。朕已查探到灵村被毁当晚,你从府上调走五万兵马。怎么,你还想狡辩?你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释你调走这五万兵马去做了什么?”
太子唇边阴鹜的笑意不改,“父皇终是放心不下交予我的三十万兵马,儿臣的一举一动父皇尽数看在眼里。我即便是动了一兵一卒,父皇亦了若指掌。”
“混账!你以为朕查你是因为不肯放权?楚儿,朕的天下,朕脚下的这片景秀山河迟早是你的。但如今皇朝动荡,地方势力崛起。虽暴力压制,民间依旧讨伐声不断。局势凶险紧迫,而你却急功近利,鲁莽行事,不知取舍,不识分寸。就算朕将皇位传予你,这龙椅你又能稳坐多久?”皇上似是恨铁不成钢地喟叹。
“我莽撞?父皇,如今形势你也已经看清。处于乱世,不尽早依先祖之言,得到圣女,笼络民心,进一步巩固我的位置。他日生变,我便凶险万分。”太子切齿,眯起双眼。
“你也知道要依顺民心。血洗登丰皇朝圣地的时候你怎么就忘了?不是朕贬你,你确不及你三弟沉稳。”皇上转过身去,背朝太子,目光穿透窗户望向花园中一株开得正炫目的木芙蓉。眸光或明或暗,情绪莫名。
“三弟,又是三弟。自旗云一战,三弟大败戎敌,父皇便对他刮目相看。怎么?父皇欣赏其才,有意改立?”太子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深藏的愤懑。
皇上额角青筋暴起,抓起案几上一奏折奋力朝太子掷去。
“放肆!你当朕不敢。”
太子见奏折袭来亦不避开,忍下这一痛击。知皇上生性狠戾,盛怒之下的确什么事都做得出,到时反对他不利。他稍稍放缓言辞,“儿臣一时糊涂,言辞过激,望父皇息怒。”
见他退让,皇帝怒火稍平,也放软声调,“楚儿,朕的心思你应该懂。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你刚出生朕便立你为太子。唉!你回去吧,莫再莽撞行事,让朕失望了。”皇帝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太子正打算行礼退下,忽又顿住,“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
“说。”
“战事已了,为何不将三弟手中可号令二十万禁军的兵符收回?”他不允许任何人拥有可与他抗衡的力量。
“旗云一战,你三弟功绩斐然。削他兵权,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民心已够散乱,朕不愿再落人口实。”
“三弟对往日血恨怕是记忆犹新。父皇不惧他居心叵测、狼子野心?”
“以区区二十万兵马对抗朝中八十万精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他心有反意,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