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樱儿起床梳妆。
文秀早餐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倒是小红面色神态还算正常,不过精神有些委靡,好像缺觉似的。
樱儿早餐后陪着文秀到福晋那里请安。在那里见到了全体久违了的女眷们。
这些人见到樱儿都非常热情。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都拉着她不断地问长问短,还赏下了不少东西。看着这架势,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了、抑或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大家心知肚明。但因为直到现在为止,王爷福晋都对樱儿的事情并没有正式的说法和交待,所以大家还是热络而小心地说着家常的话,尽量避免一些敏感的话题。
樱儿只觉得自己的负担好重。她实在不太习惯这样的寒暄,因为无聊而平淡。无趣。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她已经“成为她们中的一员”这个事实。然而她已经成了这里的一员,并且是最卑贱的一员。她自觉有些绝望,她本来并不想这么早就出现在这个行列,但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一个结果要等待。
福晋还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家、别人家的事情。又问起小红的嫁妆,说赏下了二十两银子。文秀替小红谢过。
从福晋那里回来,文秀好像是心事重重,她拉着樱儿的手道,“樱儿,姐姐有事要跟你说。”
樱儿却注意着其他方面,笑道,“姐姐,今天樱儿有些事情,不如我们改天吧?”
文秀呆了呆,“樱儿,姐姐有要紧的话”
樱儿于是她身边坐下,“姐姐,有什么话?”
“这个樱儿,我听说你前儿竟然冲到兵营里面要杀人”
樱儿笑道,“姐姐,你倒是消息灵通,这个也知道了?”
“樱儿,你越发胡闹那那会被治罪的!到时候,别说姐姐,就是连王爷都保不了你”
“姐姐,樱儿只是和那人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你没看到那个熊样,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给吓得尿裤子哈哈兵营里竟然都是这么些酒囊饭袋!”
“樱儿,你越发无法无天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姐姐,不过找他叙叙旧而已,可没想到他那么熊”
文秀霍地站起来,“樱儿,我以前只道你年幼刁蛮,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怎么说那人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而且人家对你还有救命之恩!”
“姐姐,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和他叙叙旧没想到他那么熊,我有什么办法?”
樱儿无所谓地摇摇头。
“姐姐,我想起来了。小红要出嫁了?啊哟,怎么没有征兆的?为什么那么急啊?”
“小红年纪大了,自然是要放出去......”
“姐姐,小红也没到二十吧?是不是有点早?更况且是去做侧室?”
“樱儿,总之我要你记住,这些人都是忠肝义胆的,你不得对他们稍有不敬。”
文秀涨红了脸,厉声喝道。樱儿愣了一下,她还从来没见过老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不知所措。她心想自己并不是真的要为难这些人,只不过是要通过这些事情,将幕后的一切查清楚。
唉,老姐作为旁观者,这话说得有理,等这个事情过了,我再给他们好好补偿就是了。
樱儿迟疑着、犹豫着、不敢相信地翻过那边的匣子,闭起眼睛,不敢往里面看。过了很久,才微微睁开眼,她满心希望自己眼前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回到了冷冰冰的现实中。她的心中的感觉的那一丝绝望,在不断地扩散、再扩散直到将她自己淹没她颓然坐在地上,拿着那枚钥匙,几乎是欲哭无泪文秀,竟然是文秀她的姐姐,胤禛的女人,胤禛的继承人的生母,未来的皇太后,竟然会去算计她的丈夫,得到了儿子这这一切竟然如此荒唐和残酷她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文秀平时并不怎么出门,难道有人为她传递讯息?还有,这一切和十三的那个荷包有什么关联?难道文秀居然会去算计十三?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文秀是被人利用的吗?当然,她并不知道她会成为日后的皇太后,而今天利用她的这些人都将是她的臣民
文秀道,樱儿,你只知道自己的心,但是又没有想过别人?我们没有办法如你这般超然,这般冷静。我们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把对每个人的感情、心折换成几两几钱的银子,去做比较、去做交换、一望而知赢利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