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你了吧。”姜澜又走近一步,在黑暗中仔细辨析她身后的东西,秀眉一挑:“这可是死罪,你胆子倒是不小。”
安安往后挪去,也不再遮掩,跪在地上:“美人饶命,今日是奴婢爹娘的忌日,奴婢并非有意触犯宫规,法理不外乎人情,还望美人宽宏大量,饶恕奴婢一命。”
姜澜走到她身边半跪着蹲在地上,捡起被风吹开飘落在一旁的冥钱,递给她:“烧吧,不能陪伴身边,却也总是要尽尽孝道的。”
安安看着她,她侧着脸,眉毛有着温婉的弧度,睫毛长长微微卷起,轮廓像精心勾勒出的杰作,柔柔的美像月光的晕华打在身上一般让人舒适。
两人都很沉默,溪苏帮着她一起烧完了所有的东西,没有再说一句话,起身就准备走。
“美人”,安安站起身看着她停住的背影:“多谢美人救命之恩。”
姜澜没有动,才走几步路,安安又从她身后追上,她偏头看着她:“你还有事?”
安安点点头,有些犹豫,眼神闪动,低下头:“美人,近日湿气有些重,衣柜中的衣物还是拿出来晒一晒的好。”
她的话看似有些没头没脑,姜澜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探究:“你···”话却没有说出口,转过头:“本宫自有分寸。”
这夜安安很早便就寝了,却不知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翻来覆去许久,叹口气无奈的起身下床,趿着鞋点起一盏灯,又清点了一遍明日备上的物品,点到伤药,她拿起白色的瓷瓶,握在手里,清凉的温度从指尖传到心扉。
这次虽说只是小规模的巡查,可庄襄王身份尊贵,路上势必会带着御医同行,伤药定也是备足了份的,赵政却命自己再次备好伤药,着实有些蹊跷,莫非他想在途中向庄襄王展现自己的周全思虑?不对,安安很快否认了这一点,他不需要表现,他现如今身份尊贵无比,母亲又是王后,太后对他更是疼爱有加,他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莫非?安安脑中仿佛灵光一闪,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不明白,还是说真的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他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算了,安安摇摇头,明日一切就会揭晓了,倒也不急于一时。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天上还飘着淡淡的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浮现出淡淡的光晕,不知道姜澜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自己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能帮到她。程奕与溪苏呢,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到了哪里,他们是否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看着天上的月亮呢?宫外的月亮石否也和她看到的一样呢?
安安自嘲的摇头,宫外的月亮没有这四方的宫墙束缚着,一定是美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