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还是有一丝的高兴的,可是他这话一出口心登时凉了半截,语气也有些不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会影响你的计划的,吕不韦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我会告诉他乐雪粟野心颇大,将后宫与前朝纠缠在一起,我不过是看清姜澜的计划,顺势将乐雪粟出去而已,你放心,我必不会让吕不韦怀疑到你头上的。”
赵政本是想责怪她,服下毒药胜算虽大,可是太过冒险,她太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可是话一出口,那意思却不是他想表达的那些,他颇有些无奈,可是安安话都说出来了,他脸面却怎么也拉不下来。
赵政板着一张脸:“只怕今早吕不韦就开始怀疑了,我并不担心我,但只怕他顺藤模瓜下去,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你的仇只怕的报不了了。”
安安咬着唇,倔强的坚持:“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赵政冷笑:“你所谓的分寸是什么?你一意孤行做了这些决定,你以为单凭你这么几句话吕不韦就会相信你了?你以为假装中毒避开了乐雪粟,既能陷害她又能不让她抖露出你的把柄?你太冲动了,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能少一件事是一件事,事情太多反而会惹火上身。”
“今日你是躲过了乐雪粟,你以为只要除去了乐雪粟,她抓住你的那些把柄就会一起烟消云散了?你以为今日你帮助了姜澜,日后她就会感激你甚至与你真心相待?你们做的这些事情我知道,吕不韦也有别的办法知道。”赵政看着安安的眼睛,他的眼底似有一湖寒潭,稍微靠近便能感觉到他眼底的寒意:“你要知道,在这宫中,不能有真情,这是宫里一剂致命的毒药。”
安安听他说完话垂下头沉默不语,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赵政心中叹气,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接着说:“尚食局的李公公是乐雪粟的人,你日后要提防着他,不过你放心,牒宣宫曾经见过你的那名宫女,我已经派人处理了,李悭没有证据他也不会轻举妄动,至于吕不韦那边,只有按你说的办了,你放心,还有我。”
处理?安安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那个拿着扫帚乖乖打扫的小姑娘,那个笑起来腼腆的小姑娘,或许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赵政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安安的确太冲动了,思虑的太不周详,安安心里难受的直想抽自己两巴掌,紧紧抿着唇不愿意说话。
赵政看她这样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走到窗边推开窗,月光流入屋内,房间里也跟着微微明亮:“我问过御医,你的毒不深,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天色晚了,我走了。”
说完赵政朝房门走去,走到一半脚步又突然停滞,似是在犹豫什么,转过身看着安安,眼睛却不看她,有些闪烁倒像是逃避:“那日我在湖心亭与你说的话,并不是玩笑。”
安安正在努力回想那日在湖心亭中他对自己说了什么,等到自己想起来的时候,赵政已经推门出去,门边再也看不到人影。
安安心里的甜溢上了脸庞,她想起来了,那日在湖心亭,他说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己若是有求于他,他不会坐视不理,那天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玩世不恭,安安心中甚至有些低落,可是今天再一想这句话,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这么开心呢?
安安有躺回床上,侧头看着窗外的天,月亮圆圆的,繁星点点,天空澄净的没有一丝云朵,不知不觉又傻笑出来,今晚夜色真是好,好像中毒的感觉都没有那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