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琼昇虽说是先到了大殿心还是放在七爱那里,他不是不知道这一次来这里为的不过是要七爱有一个借口月兑离这里,只是,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地破土而出,北乾的气氛或许早已经不如前,想要轻轻松松的来到这里容易得很,走不走的出去还真是要看七爱的想法了丫。
钟离贤光见着花琼昇走下步辇立即从皇位上走下不过是短短的十米,这位老皇帝走的极其小心,身后的丞相大人紧紧跟随面相恭敬无丝毫不妥,桃花衣白纱遮面,如墨黑发只在腰际用染成胭脂色的丝绳系着,若不是看着那身段以及身上散发出的凛冽之气倒是真的会让人误会成是女子。
钟离贤光上前一步,倒是不急着开口,他在等等着这位太子殿下做出反应,也在等等身后那野狼露出嗜血的爪子,只是他不知道花琼昇傲得很既高傲又骄傲,叶阳景华的出尘气质让他从小时候便是对身边的人有一种几乎变态的排斥,世界上美的东西很多不是所有的都入的了自己的眼,世界上贵重的东西也有很多可也不是所有的你送到他面前他就愿意接受,花琼昇很清楚这次来到北乾他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表示友好,皇爹爹是要他来给七爱争取自由的利剑,而就他自己而言他只不过是想要将自身化成七爱人生中的盾牌,有什么风风雨雨都将自己认定的女人保护的严严实实。这样想来政治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他的思想中,叶阳景华谁怎样得到的皇位这天下没有谁不知道,那是一种唯我独尊的压倒性力量,也是一种最终归于死寂的绝望,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失了他的野心,不过是靠着一份对与西瑞子民的责任在苟延残喘,整片大陆都知道那是个危险的男人只要他愿意当年的惨剧可以换个地方接着上演,这个最是危险的男人却又像是上天对他们的怜悯,从他杀光了皇室又废掉后宫开始,西瑞注定了只是西瑞,百年之后西瑞帝终将离世,天下又将是四国鼎立,当然这不过是别人的想法,叶阳景华不过是传说而已,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叶阳景华,可是他们不知道花琼昇与叶阳景华太过于不同,他有着让人猜不透的实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恐怖的是他有一颗完整的心,身边站着的是引起他雄心壮志势必要保护一生的女人。
钟离贤光精明得很,闻人钺哪里会不知道皇上的想法,越是看得明白越是不耻于装聋作哑,冷冷一笑,上前半步竟是已经越到了钟离贤光的前面:“西瑞太子远道来此,本相代表我皇表示欢迎,还请太子殿下进入殿内,皇上及众位大臣早就已经准备好想要一睹太子殿下的风采。”
花琼昇依旧是淡然的模样若不是听人家说话的时候眨了几下眼睛到时真的要以为这厮已经睡熟了,七爱刚刚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她都明白花琼昇的脾气并不是谁都受得住的,他不是没有听到人家说的话只不过是想也不想便觉得懒得开口,七爱忽的就想到第一期见到自己爹爹的时候,自己的爹爹也是默默地品茶只等着身边的侍卫张口,这不过就是传说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是这样子僵持下去下不来台的就会换成自己,当下赶到前面,也未行礼便优雅地笑开:“皇上多日不见身子可是依旧的硬朗?”
钟离贤光看到七爱从百官之中走出来心中别提有多激动,别人的心当然是不想着他的,自己生的儿子也嫌弃自己在位时间过久拉帮结伙早就不是什么隐蔽的事情,只有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义子,要说真心信任那是大忌,可好在也是一方可以在朝廷内压制众人的势力,自然比他人多持一分亲切:“朕的好孩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朕早就盼着你快些回来,若是再不见你,就算是吃那灵丹妙药都怕是治不了朕的心疾了。”
皇上这样一说朝上的气氛终于得到了缓和,七爱随着众人一同欢笑,更是没有上前跪拜的意思,只是将皇上请回了龙椅这才将花琼昇请到大殿上一早安排着的位置上,装着没看见华琼生满脸的嫌弃暗中使力硬是将人按在那实木椅子上。
“皇上,这次臣去了西瑞,机缘巧合与太子殿下成了朋友,这才邀请太子殿下到我们北乾来做客,只是太子殿下在路上染了风寒,不方便开口说话,带了面纱也是因此,还请皇上不要心生间隙,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之间文化的友好交流,西瑞皇前些日子接回宫的公主殿下喜好北乾的风土人情,太子殿下爱妹心切,亲自来到我们北乾无非是要为公主殿下找些有趣的东西罢了,臣一定会尽到责任负责太子殿下在北乾这段期间的安全,还请皇上放心。”
钟离贤光这才笑开,他一直想着究竟要谁来负责才好,闻人钺已经不止一次向他请命以百官之首的身份接待西瑞的皇子再是应该不过,“好孩子你想的好啊,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此事有何想法?”
花琼昇只是微微地挥手花颜便上前一步:“北乾皇上可还安好,在下花颜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当年以质子身份来到这里虽说时间不长但也是受到了皇上的众多照顾,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来北乾一次,我皇慈悲倒是让花颜如愿了。”
钟离贤光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一身戎装的女子,当看到面上的那一道疤痕时,恍然大悟:“哦,真想起来了,你便是那时候那孩子,哈哈,真是时光如梭,如今你都这般大了,朕还记得当年你总是跟在燕平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媲”
花颜倒不似钟离贤光那般兴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来皇上对于当年的记忆与在下有很大的差距,花颜倒不觉得那是一段可是这般开心的讲出来的故事,想来立场不同感受也是不一样的,不过皇上这般一说花颜倒是真的有些想念燕平姐姐,不知他现在可还好?”
老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花颜竟然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当着百官的面冷嘲热讽,可人家是使臣,若是太过于斤斤计较反倒是自己不够大气:“嗯,燕贵妃很好,她正帮着皇后准备晚宴为众位接风。”
关擎听到这话心中的担忧少了不少,难得的也就笑了笑,这一笑倒是引来了钟离贤光的注意:“这位,这位将军可就是燕贵妃的哥哥,果真是十分相像啊。”
关擎也不起身放下手中的茶举手投足之间是久经沙场的大气:“北乾皇说笑了,妹妹生的柔美,倒是不像我这般粗犷,不知这些年过去了可是会有些变化。”
“哈哈,将军说笑了,燕贵妃依旧是如刚刚进宫那般温婉可人啊,将军远道而来燕平也总是想念家乡,不如就请太子殿下和两位将军在宫中住下,也方便见面。”
关擎倒是想要见到自己的妹妹却也知道公主和太子殿下都不会愿意这么做,刚想要拒绝便听着花琼昇慵懒无比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不是说好了让我住你那里的吗,你若是要将我安排在这宫中,就准备送我回国吧。”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诱惑,听得七爱心中酥麻,众人皆是吃惊忍不住的顺着那一双桃花眼的目光向前看去,多情又委屈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控诉着直直射向荷悦王,过了许久也是一动不动就这般安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钟离贤光不满的看向花琼昇眼神又不禁在两人之间游走,半晌似想起了什么,眼中精光旺盛:“呵呵,原来太子殿下是已经与荷悦王说好了,那朕也就不再多做准备了,太子殿下在北乾有什么事情只管想荷悦王说便是,朕将大力支持荷悦王,还望西瑞的太子殿下在北乾玩的开心,至于燕贵妃,早就说过思念儿子想要住到七王府去睹物思人,朕就许她到七王府去住上两个月,也好兄妹二人在宫外团聚,和儿就跟着荷悦王一起吧,在宫外也要时刻照顾好你母妃。”
闻人钺倒是想要上前阻止可是不知为何看见西瑞太子那一双看似多情的眼睛心中就生出一股寒意蔓延全身,中还是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想着来日方长,还是不要在这里得罪了这位尊贵的太子好,眼见着钟离和与七爱上前领旨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再没说几句花琼昇就便显出了极度的倦意,钟离贤光只好放人,这边七爱刚刚一直脚迈出大殿,钟离和便紧紧跟了上来同时拦住她的还有闻人钺,第一反应便是回头看向钟离和,看到对方一样满脸的不解,心下倒是安稳了许多:“丞相大人,不知拦住本王可是有什么事情?本王还忙着给西瑞太子带路,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否改日再谈。”
闻人钺笑得像极了狐狸:“呵呵,好久不见荷悦王,倒是与本相生疏了不少,算起来本想也算是你半个父亲,我们之间还是随便一些好。”
七爱也笑,只不过总是带了些疏离:“丞相大人说的是,只是不知道,丞相大人所为何事?”
“小女七爱自从嫁给荷悦王之后过得如何本相很是好奇,原想着两个女儿都嫁给荷悦王的话也好是有着照应,却不想总是有个不争气的,本相却是不想为了那个不孝女坏了我们二人之间的情谊。”
“丞相大人说笑了,本王的王妃只有一位,今生也只会娶这一位,怎么会因为一位连名分都没有的滕妾与丞相大人产生芥蒂呢,七爱在王府中的地位自是没有人能超过的,本王求亲当日既然已经保证过要她一世无忧便是会说到做到的,丞相大人不必担心。”
“有王爷这一句话,本相自然放心,只是七爱年岁小,今年才刚及鬓,虽已嫁为人妇,但是女子及鬓礼是何等的重要,前些日子王爷不在京中也就罢了,可如今王爷回来了,本想及夫人想着还是要七爱先回到家中小住,至少要他娘亲先为她梳起云鬓再送回王府,正巧这些日子王府重要接待贵客,更是没有时间为了小女操办,还是将七爱先送回相府,过些时日再回王府的好。”
“丞相大人爱女之情实在是让本王感动,只是据本王所知七爱的母亲早逝多年就算是回去怕是也没有母亲为她操办及鬓礼,七爱既然已经是本王的妻本王自是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王府中有长姐和幼妹自然是会将一切操办妥当,还请丞相大人放心再不要说将七爱接回去的道理,无端的毁害七爱的名誉可如何是好。”
闻人钺依旧是不死心恰好花琼昇走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七爱身上,温柔的低头询问:“什么时候走,要本宫等多久?”又好似才看见闻人钺一半,面上瞬间露出烦躁,稍稍皱眉花颜便上前毫无表情的问道:“闻人丞相,太子殿下想要问您,若是没有事的话能不能不要耽误殿下与王爷的行程?”
闻人钺只好侧身让开做了请的手势,花琼昇毫不介意的走在前面,七爱则是微微一点头算是道别。
花琼昇几人还没有从宫中出来便见着一顶浅紫色的大轿停在前方,那八抬轿子四角皆用着深紫的长纱打结悬挂锦缎的宫灯,实木的架子上系着一排挂钟般的铃铛,跟在后面钟离和看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母妃吉祥,儿臣给母妃请安。”
压玉的紫色帘子被一双带着银制山茶花镂空甲套的纤纤玉手掀起,眼见着帘子快被掀开,关擎急忙着出声:“再等等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声音中包含着不少的愉悦与期待,玉手闻声收回,身边的嬷嬷将钟离和扶起,指挥着宫女抬着轿子向宫外去。
七爱府中自然是也派了人来接,云纹坐在昨日让师院通宵打造出来的马车里安静地等着,她本是不想来这里的来这里势必是要见到钟离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又怎么有理由和离之前再出现在他面前,可偏巧大家又都找借口推辞。
钟离和一步不离的守在自己的母妃身边,关擎在一边瞧着侧过身子压低声音问七爱:“公主殿下,我这侄子看上去倒是不像是坏人,云纹姑娘当真是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七爱叹气:“这还没给您倒茶呢,您就先想着他说话了,到不是我不想要云纹原谅他,只是就先在云纹的立场而言怕是不希望他搅进着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来,钟离和正直的很,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我家云纹您看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事实上也是倔得很,我可没有那么大面子能够说动他。”
“公主说的倒也是,只是我看着有些可惜而已。”
“您就当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再说了,就算云纹愿意回到他身边去,您也得先让他给云纹一个容身之处不是,该改变的地方就得改变,不然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几句话说完倒是引得前面的花琼昇回头侧目:“你倒是知道身上有毛病就得改,怎么就不见你也将自己那些个毛病改改,说别人的时候倒是欢快得很。”
七爱撇撇嘴:“不劳太子殿下费心,这话还真就是不愿意听着从您口中说出来。”
一行人总算是从宫中出来了,送行的队伍也都各自回宫向各自的主子禀报,花琼昇一眼就瞧见了那足足能坐上十个人的大马车,样式竟是与自己那桃花马车不出一般,只是纱帘上的桃花全都换成了青翠劲竹,红木的底架也换成了腕粗的竹子,浅粉换成了墨绿,倒像是完全换了样子。
“荷悦王果然是厉害,这马车本宫喜欢得紧”,当下也不理会别人强拉着七爱上了马车,云纹早就识相的下了马车,温婉的给两位将军见了礼,这才瞧见边上的紫色轿子,几番思虑便是知道里面是何人,恭恭敬敬的上前不必伸手边上的侍女便递上了软垫铺在地上,云纹缓缓拜下:“妾身云纹给母妃请安,母妃常年礼佛妾身此时方初次拜见,还望母妃不要怪罪。”
轿子里面的燕贵妃似乎十分满意,声音中带着笑意:“好孩子,快些起来吧,等回府再喝你的茶也是不迟的。”
云纹行完大礼被一旁的嬷嬷扶起却是在美有看钟离和一眼,向燕贵妃告退后便坐上了跟着那荷悦王大马车后的小轿子,燕贵妃眼尖那顶浅粉色的小轿子朴素的很,没有任何的装饰,并不是她这种有品级的命妇应当乘坐的轿子,当下便明白过来,这小丫头怕是与自己的儿子不合,只是这样还能耐着性子给自己请安,不愿在跟在夫君身边而回到了娘家的车队中却不再显示王妃的身份这种倔强的性子倒是像极了自己。
百官下朝却是没有人敢走在西瑞太子前面,七爱就跟着花琼昇坐在马车里,手中还捧着云纹留下的关于这三个月内北乾的资料,花琼昇则是悠闲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墨绿色的方枕上,七爱顺手扯过放在一边的薄被仍在他身上:“你这一身粉与我的马车不搭,盖上点儿被子免得有碍瞻观。”
花琼昇倒是听话,轻轻地动动手指被子就自动铺开盖在身上:“唯爱为何不直说是因为天寒怕我着凉?”
七爱冷哼:“你倒是毫不掩饰,当着我的面就使用通灵力。”
“唯爱若是愿意帮我盖好被子,我不是就不用费力气了。”桃花眼稍稍睁开了一条缝,想要看到七爱脸上的表情,却不想依旧是一片平静的湖水泛不起半点涟漪。
“做梦吧你。”
七爱回了王府绯烟早就安排好了个人的住处,很巧的花琼昇就直接住在了七爱的院子里,两间正房相对不过隔着一个小花坛,七爱面上表情不太好:“姐,这王府中院子要是不够的话咱们就挤一挤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家太子殿下这么委屈啊。”
花琼昇伸手解下大氅:“委屈一下也没有什么不行,绯烟姐给安排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姐,王府中一共有十二处大院子,我一处你一处云纹云澈云清云舞各一处师父一处,应该还是有剩下的吧?”
绯烟一手接过紫罗递过来的单子快速地签着:“七爱,你怎么这么多话,还有一处是给名义上的王妃的,再两处给了两位将军,估计着过几天燕贵妃就会搬过来总是要留出一座大院子,那自然的八王爷也会来奉旨照顾母妃你难道要让他住到云纹院子里去吗?外院倒是院子多,可是外院又不都是家里人,你倒是说说想让太子住到哪里去?”
七爱怎么也没有想到绯烟会这般的偏爱花琼昇,顿时板起了脸耍起脾气:“姐啊,怎么谁的院子都是自己住就我的不是,凭什么他就不去别人的院子,再说了,我怎么也是及鬓了的少女待字闺中呢,怎么就能让外男住进我的院子里来,这与理不合。”
花琼昇一边瞧着七爱耍赖,一边坐在花坛边上的亭子里喝着热茶:“唯爱,说这种话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周围,我还在这里呢你就说出这般嫌弃我的话让人怪伤心的。”
绯烟转过身去清点着丫鬟手中拿着的布匹:“你什么时候自己先意识到自己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做到一国公主该做的事情后再来跟我说这件事情,太子殿下要是外男的话你们两个在西瑞的时候那是不是要叫做夜夜私会,干脆回了你爹爹给你们两个准备大婚得了。”
绯烟忙的焦头烂额,见着七爱还是满脸的不愿意,顿时也来了脾气:“真是越大越不听话,这都忙得脚不点地了你还来添乱,这是你的王府自然是主人要让着客人,我是当家主母,你要么乖乖地听话要么自己出去睡大街去。”
七爱瘪瘪嘴抬起手用手背贴贴额头,绯烟知道七爱从小挨说之后要是心里觉得委屈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从这儿经过的云纹瞧这小姐那样子也只是为笑着摇摇头,要说小姐早慧那是真的,至少不过,到底还是孩子,小时候被绯烟姐说了便是那样子,多少有些不服气的闹上几天,然后就又会变回那个成熟的小姐。
花琼昇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七爱,新奇得紧,看着他那委屈的快熬掉眼泪的样子实在是憋不住笑,这一笑倒是给七爱找到了很好的爆发点,飞速的冲到亭子边上不过一挥手,瞬间整间亭子化为飞尘,没了凳子的依靠脚下又是片片砂石头顶上更是下着沙雨,花琼昇迅速结印却还是有些不稳弄脏了衣服一角,也不去在意七爱使怎么做到的,只是低头看着占了灰的衣服:“真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要穿着它去参加宫宴呢这衣服袖子长,若是拉个小手什么的话别人看不到,唯爱又不好反抗。”
花琼昇是满脸的可惜,绯烟也是满脸的可惜:“唉,这亭子才建好了不到一个月,我们家的人要是都能文雅一点也不至于这么大开销。”
七爱不愿再自得的院子里受气,想着去看看孩子们,却听下人们说乐乐笑笑在花老头那里,这就奇了,花老头要是在家的话哪次不是鸡飞狗跳的,这次竟是这般的安静。
花老头的院子叫做归燕园,意为燕婆婆的归宿,原是两个人生气的时候花老头为了劝自己的老婆回来取得名字,七爱刚走进去便见着两个孩子在一边练剑,燕婆婆拍着宝宝睡觉,一边与花老头聊天:“那孩子小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么大点儿。”
“不,那孩子生下来身子弱,要比宝宝小上一圈呢,一直是用珍贵的药材养着,当年云清他师父也没少帮忙,总算是留下那孩子一命。”
燕婆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竟是积起了泪:“我们对不起那孩子的太多了,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长大也就算了,竟然还”
花老头揽过自己的妻子:“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残忍才对那么小的孩子我对不起我们的儿子,他九泉之下若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亲爷爷那样对待定是会怨恨我的。”
“别这么说,你也是被逼无奈,虽说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那也是,为了孩子好。”
七爱听到这里想到花老头之前说过他与燕婆婆没有孩子,可听着这话,明显的之前所说的是谎言,两位老人隐藏身份定是有原因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追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只不过,这之中总是有些不得不让人在意的地方,七爱本是可以用暖之物语便可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为人是要有原则的,不能做的事情做多了会违背天理,自己怎么也不能偷窥家人的内心。
思前想后,七爱心中竟是冒出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接着疯狂的否定着,只是,不是的话又为何想来想去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自己也不好总是在这里偷听,倒不如去亲自问问。
七爱故意放重了脚步走进去,笑笑乐乐便瞧见了七爱乐得欢实,放下手中的木刀便抱住七爱:“姨姨,身上的伤可是好了?”
“笨妹妹,姨姨这样厉害的人,哪里会真的受伤?”
七爱在两个孩子面前转了两圈:“看看吧,姨姨都好了,害的姨姨受伤的那人现在就在姨姨的院子里呢,长得像是妖孽一样,桃花眼好看的摄人心魄,你们去帮姨姨报仇吧。”
两个孩子一听捡起木刀怒气腾腾的冲了出去。七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留意着两位老人,果然,说到桃花眼的时候两位老人的身子都不自觉的晃了晃,七爱轻轻地咳了一声:“今儿倒是奇怪了,徒弟都被人欺负了,您老怎么还做得住?不去给你的唯一的好徒弟讨公道吗?”
花老头勉强的别开了头故意不接触七爱的目光:“咳咳,你不是都已经让乐乐笑笑去了吗,我就不去了,今天身体怪不舒服的。”
“师父身体不舒服,那就要叫云清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啊,年纪大了可是要讲究养生的,燕婆婆也要好好保养才是,啊,对了,今天府上来了贵客,云清在前面帮忙呢,要不师父就到前面去吧,反正说是贵客也不过是些值得信任的。”
花老头有些头疼,今天自己的徒弟话比往常多得很:“不去了,人多忙得很。”
七爱故作惊讶:“呀,看来师父是真的很不舒服啊,平常不是人家越忙你就越喜欢添乱吗,今天都不愿意去热闹的地方了,还是赶快叫上大家一起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吧,正巧来的贵客中有一位会传说中的结界呢,兴许能让师父好起来。”
花老头与燕婆婆一听这话都紧张的抓住七爱的袖子,七爱乐了,我让你们两个装:“怎么了师父,该不会是不愿意见客人才故意躲起来的吧?难道,这客人中有您认识的人?难道这位您认识的人还不只只是认识这么简单,比如说,你还有一位孙子之类的?”花老头的头随着七爱的话一点点的低下去有瞬间的抬起来:“好你个死丫头,你是存心知道真相耍我玩呢是吧?”
燕婆婆在一边拽他的衣服:“你这么冲动做什么,七爱有没有说什么。”
七爱满足的看向两位老人:“嘻嘻,原是不这么反应强烈的话我只是猜猜罢了,平日里最喜欢热闹的师父竟然藏了起来,这也就罢了还连着最心疼绯烟姐劳累的燕婆婆一起,这就怪了,明摆着是要躲着谁,师父,你这也太不地道了,竟然瞒着我们。”
花老头看着自己的徒弟终于放弃了狡辩,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让七爱有些不忍心:“师父,何必这样呢,他不会怪你们的,你们要是真的不想见他的话早就出去了,留在这里还不就是想要看看孙子长成了什么样子,与其躲起来偷偷的瞧上一眼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去告诉他你们是谁。”
花老头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宝宝:“事到如今我怎么有脸见他,他还像是宝宝这般大的时候我便用尽身上的通灵之力将他封印,倒是他四岁之前还有见过的,可想来现在他已经不记得了吧.”
“那家伙少教养得很,现在想来要是有你这样一个爷爷的话,长成那样的性格倒是也说得过去。”
花老头的嘴角抽啊抽:“丫头,基本上这种话没有人会当着一个正在伤心地老头的面儿说出来吧?”
“我不过是想要证实一下,你教出来的孩子一定都是没教养的,所以你有没有亲自教育他都与所谓,结果都是一样的。”
燕婆婆听到七爱这么说心中倒是安慰了不少:“那孩子若是真的那般不可取七爱你又怎么会与他成为朋友呢,我真的很欣慰我的孙子可以从那么羸弱的孩子长大成人。”
七爱想着刚刚从花琼昇那里受到的气,决定要在两个老人面前好好的告上一状:“燕婆婆,您是不知道啊,他何止是长大成人了他简直就是要开始努力造人了,活生生的妖孽啊,在这样放纵下去定是会有辱门风的。”
花老头看着七爱撅嘴的模样,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晃悠着:“呵,原来是在我孙子那里受气了才跑来这里的啊,看看那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那些个小心眼,我孙子是你爹爹带出来的,要是真的那么不好怎么还会被人称为绝无仅有的叶阳公子?”
七爱这才想到,道理上自己的师父可是爹爹的舅舅:“说起来我倒是更好奇了,花老头,你可是见过我的样子的,我长得多向我爹爹啊,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我是我爹爹的孩子?”
花老头胡子一翘一翘:“我遇到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女乃女圭女圭,能看出来什么,你长大后我倒是怀疑过,可是这些年来我从未回过西瑞,你爹爹与你娘那些故事我倒是知道所以才会来看看你,可是之前你爹自己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孩子,我就是在怀疑该不是的不也不是吗?”
“可事实上我就是啊,你害的我自己辛苦了多少年,我爹爹寻死又是多少年?”
“臭丫头,你自己家的事情赖在我这干什么是你自己没能与你爹爹相认,现在后悔又埋怨的有什么用?”
七爱微微一笑:“就是因为日后的后悔和埋怨没有用我才觉得您二老应该去与自己的孙子相认。”
花老头和燕婆婆这才明白七爱绕了一圈子为的是什么,可两个人相互凝视了很久,到底还是坐了下来:“不了,我们只要在那远处瞧上一眼就好了,我们现在出现在他生活中说不定会成为负担,也说不定他还怨恨着我当年将他封印的事情,他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七爱见着两位老人心情不佳的样子心中像是读了块石头,可是任平七爱怎么劝两位老人就是一句话:“我们是罪人,对不起儿子有对不起孙子,根本就不指望这孙子能够原谅我们,又怎么有脸面出现在他面前。”
七爱听得心中压抑,也就不愿再在那里看着两位原本每日都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像是霜打的茄子,只好讪讪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着晚上有宫宴,七爱几人不得不参加荷悦王的姐姐加上妹妹都在被邀请的名单中,七爱自然不好推月兑,宝宝作为世子也要进宫,七爱看着身边的花琼昇不是一般的不顺眼。
“你原本不是喜欢轻纱的外衫吗,今天怎么又穿上织锦了?”
花琼昇一身双面织锦浅粉桃花绣外衫,里面是纯白绸缎用这个和同样的白丝刺绣出一条长龙从领子一直盘旋到侧面摆尾,正银的镂空腰封里面隔着桃红的丝绸正露出一朵朵桃花般的模样。
“唯爱可是喜欢?”
“就是问问。”
花琼昇桃花眼显得有些不高兴,失望得很啊:“今天的唯爱要比往日更冷淡,可还是因为上午的事情生气,你也毁了一座亭子了还不能消气?”
“我是那般无理取闹的人吗,不过是心中有事情罢了,倒也不是针对着你。”
花琼昇长长的睫毛温柔的垂下,挡住眼中的情绪:“这样极好。”
“蝴蝶?”
“嗯?”
“花蝴蝶。”
“嗯。”
“蝴蝶,你说”
“说什么?”
“没什么了”
“花蝴蝶,那个吧,你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七爱考虑好久,看着花琼昇尖,挺的鼻宫灯的光将睫毛的影子打在白皙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迷离。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你今天的衣服应该穿多点,冬天天冷,皇后娘娘却将宫宴摆在了俩女儿宫殿最近的地方,那里是风口。”七爱说完这句话不由得骂自己没出息。
“你是想要告诉我,皇后娘娘动了心思,要我小心不要迷上两位公主是吗?”
“啊,哦,那你就这样理解着吧,这样理解也行。”
花琼昇换了个姿势靠向座椅上的圆垫子:“唯爱,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我却是累了,就在这里先睡会儿,要走的时候你且叫醒我便是。”
桃花眼缓缓的闭上,七爱瞧着他发髻上垂下来的桃花状的宝石物件随着呼吸有规律的左右晃动着,那不知道放大了多少杯的影子在地面上亦是晃来晃去七爱只觉得一下一下敲在了心脏上,压迫得紧,不禁一挥手四周的宫灯全灭屋子中顿时一片漆黑七爱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学着花琼昇的样子靠在圆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