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在惊悸中慢慢梳理纷乱五章的思绪,疑惑的是为何他偏偏迷情与丝丝姑娘,难道是为了报复不成,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与皇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事儿。
不想让事态再次恶化的婉儿,附耳与青儿交代停当,安排秋红、墨竹守住口风,趁着天黑又一次悄悄地从后院小门而去。
其实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姥姥耳目的监视,知道她承欢当今皇上快进宫为官,也不敢过分干涉,任她出入自由。而丝丝的耳目看到媚娘与青儿出门,就连忙进来禀告主儿。
“小姐,她们主仆又出门了,这次好像去的是相府,就是那冷公子的家。”
丝丝阴沉着脸,想着对策,马上又露出喜色,心想:她们的出门恰恰给自己制造方便,倘若皇上他今夜来访,岂不可以成就一番好事?再把那媚娘私通之时禀明圣上,哼!别说进宫侍奉皇上,说不定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主意已定,心里的如意算盘十拿九稳。
“随她们去,也弄不出名堂来,且去探探秋红、墨竹她们的口风,今晚可否回转?”
“是,小姐。”小丫头机灵地回应后退出房门。
冷府的家丁一看是阿根的媳妇儿来找,还乘着一顶小轿,从轿子里缓缓走出一位若天仙的美人,大家都瞪直了眼睛,张着口忘了搭话,还是青儿聪明上前向众位小哥哥稍稍行礼。
“各位小哥好!”
“嫂子请进!”大家七嘴八舌地开门让进,但眼睛却没离开婉儿一刻。
婉儿无暇顾及大家的目光,更无心留意园中的水榭亭台、芬香叠翠,低着头任由青儿领着直奔少爷卧居。
“你们怎么来了?”阿根远远看到有人走来,借着灯光一看,竟是青儿她们,着实有些心惊。
“你家公子可好些?”青儿开门见山问道。
“好是好多了,只是不思饮食,老爷夫人都在房中劝慰。”阿根压低声音说。
“这如何是好?”青儿有些着急。
“阿根,你在和谁说话,还不快点进来扶你家公子吃药!”冷夫人的耳光够灵的,隔着房门窗户像长了眼睛似的。
“小姐?”青儿拿不定主意,只有让小姐决定。
“还不进来?”屋内声音又一次传来。
“来了,来了。”阿根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安排,只有先应着,丢一个眼神,回望她们。
“和你一起进去。”婉儿终于吐言。
阿根知道公子的心病说在,冒着被老爷责骂危险,带着二人进来。
“见过老爷、夫人。”婉儿、青儿十分得体大方地想冷家二老见礼。
“婉儿,婉儿!”冷风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那一日郊外上香之事,无故听到婉儿熟悉的声音,身自为之一阵,忽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没出息的儿子!”冷夫人假装嗔怒地骂着儿子。
冷相上下打量着这位弱不禁风一袭素莲曵地的装束,一张清瘦若玉的小脸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远俗的冷傲,腰间一块精巧的血红宝玉悬挂恰好用锦缎束腰,盈垂穗下。虽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会面,也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请问谁家女子,为何到此?”
“父亲大人,她就是婉儿。”
“难道就是她让你卧病不起,茶饭不思,皇上封你三品带刀侍卫、当朝驸马而当场昏厥的理由吗?”冷相咄咄逼人的口气说出令婉儿大吃一惊的事情后倒退几步,险些晕倒。
“小姐,你没事吧。”青儿及时在后面搀扶,婉儿才故作镇静下来。
“媚娘大人,圣旨早已宣读,不日就要入宫为官,我们身为大宋朝臣,岂可违抗圣意?”冷相又一番话紧紧相逼。
急的冷风顾不得身体羸弱,一不小心跌下床来,吓得大家一齐涌过来。
“父亲,请你高抬贵手,成全我们吧!”冷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拉着父亲的衣襟哀求。
“老爷,风儿还在生病,你就顺着他点。”冷夫人心痛地哀求老爷。
婉儿看到憔悴不堪,面色蜡黄的冷风眼泪不由自主地暗流。
竟不管众人惊诧的目光,用手爱怜的梳理他凌乱的鬓发,擦掉他眼角盈盈的泪珠,四目相对,冷风好似遇到了救命的神仙,一把抱住婉儿抱头痛哭,大家面面相觑,看他们哭的泪人一般,也跟着暗暗落泪,不知是上前劝阻,还是让他们旁若无人尽情哭泣。
婉儿缓缓推开冷风的怀抱,替他擦干眼睛,扶他在床上坐好,自己整理下鬓发与衣襟,在冷家二老面前跪下。
“你这是何意?”冷相不屑地问。
“大人,也许您二老觉得我婉儿流落风尘不知羞耻,竟然大胆魅惑公子,今日又唐突登门探病,而其中的原委曲直非一时难以说得清楚,望二老看在我们前世有缘的份上,请大人向皇上禀明真相,收回成命。”
“你的出身故不论,但与当今圣上?”
“大人有所不知,婉儿虽处污浊之地,并未做苟且之事。”
“那风儿的病,不是在你处?”狐疑的冷相偷眼看着儿子。
“大人有所不知,公子被人所骗,中了他人圈套,都怪婉儿一时疏忽,当日皇上造访让公子误会,才让奸人得逞。”
冷相见婉儿一字一板、有理有据字字铿锵有理,心中的解也有些松动,用手搀起婉儿,一旁下坐,沉吟片刻。
一旁的冷夫人还在抹着眼泪,一看老爷对婉儿解除了成见,脸上也露出喜悦之色,越看婉儿越合心,与风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清秀俊逸一个水灵聪慧,心里巴不得老爷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冷相的心里百味掺杂,一时真不知如何决断。
儿女的婚姻大事一般都讲究个门当户对,而今都被皇上看中,一个将为女官,一个将为带刀侍卫与驸马,且说这皇命难违,谁敢冒杀头的危险替他们求情,纵然自己拼上老命,也不一定让他们得偿如愿。
“老夫自有定论!天色不早,阿根送婉儿姑娘回去。”冷相考虑片刻起身说道。
婉儿一时捉模不透冷大人的心思,初次见面更不敢再言,偷看冷风,那人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一脸的不舍一脸的无奈。
婉儿碍于冷家二老在场,即使心里再难受,也不敢造次,行礼后由青儿扶着离去。
“风儿,你也好好安歇,但等身子骨儿好些,回了皇上,再做定论。”冷相嘱咐儿子说。
冷风深知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等自己身体好点,去找婉儿商议,她决不能送入宫门,他绝不能娶和硕公主。
然,造化弄人,可否天随人愿,一切都在未知的酝酿中。
这厢知道婉儿外出,吃定皇上今晚一定会来,沐浴熏香、艳妆以待,如坐针毯苦苦相侯。
“小姐,来了来了。”丫环忙不迭地禀报。
丝丝心头一喜,移动着莲步,扭动着水蛇细腰,一身妩媚娇艳的粉红夏裙,出乳白的肌肤,深陷的在一抹艳红的牡丹花下若隐若现。
“哎哟。”
“当心摔着。”
丝丝眼见前面人来,假装伤了脚,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令人心痒。恰好一位商人打扮的阔家老爷伸出有力的双手,一双瞳目一勾,对方一个媚眼,暗通款曲,竟在来人半拥半推的暧昧光景下上了楼。
“老爷,你可是要去媚娘房中,为何进了丝丝的闺房?”丝丝试探来人口风。
“哟,小丫头吃醋了,老爷也喜欢你这副讨人疼的狐媚样。”来人在丝丝脸上捏了一把,扶着进门。
跟随的小厮在来人耳旁不知嘀咕些什么,那人面色一沉,反而狠狠地一把抱起丝丝,掀开绫罗绣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