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遭报应的扫把星哟,如今翅膀硬了,找到主儿了,连娘也不认了,你这个丧良心的、不得好死的小**,不是老娘手下留情,你会有今天的风光!”这王氏撒起泼来是不管有人没人一坐在地下呼天喊地的脏话连篇。
还没等屋内的媚娘发话就听姥姥凶道:“给我掌嘴,哪里来的老泼皮老**,竟欺侮在老娘头上,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
“哎哟,哎哟,打人了。”王氏挨了几个耳光杀猪般地嚎叫。
她的女婿张郎生怕势态闹大,到时不好收场,连忙一张笑脸求姥姥饶了岳母的无理取闹。
“还不给我滚!”姥姥一张老脸阴沉下来也真够难看的,吓得王氏一骨碌爬起来在来人的拉扯下一拐一瘸地走开。
姥姥进门看到一旁落泪的媚娘,心里跟明镜似的,装出关心备至地安慰着,心里也生怕自己的怠慢万一这媚娘向皇上告一状,自己多年经营的心血也将荡然无存,故而小心地照着媚娘的意思行事,才有刚才那一幕的上演,觉得也算是给媚娘出口恶气。
这边闹得惊天动地谁会不知谁会不晓,特别是偏偏一心想踩压媚娘的丝丝,刚刚慵懒地起床,正在梳妆台前端详被皇上亲热一晚的容颜,越发的水灵,却都微微地生疼,虽然身心有些稍微疲倦,但内心的喜悦并非是自己做了一个美妙的梦,而是皇上真实的宠幸,抚模着胸前还有些生疼的部位,眼前浮现出皇上那如饥似渴的张狂,得意的一抹阴鸷又一次浮上嘴角。
“看皇上满意的模样,自己哪里差于媚娘,要不皇上会赏赐无数珍玩、锦缎吗?”丝丝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也许某一日自己成了皇贵妃,哼,定叫做女官的媚娘跪着侍候自己,说不定还给自己舌忝脚丫呢!
“有好戏看了!”正在想入非非的丝丝听到进门的丫环禀报,反而吓了一跳。
“小蹄子,冒冒失失的,有啥好事这样好笑?”丝丝嗔怒地问。
“听说媚娘的母亲来了,她竟不认,还遭受姥姥一顿毒打。”丫环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走,过去瞧瞧热闹。”丝丝难得看到媚娘出丑,今日岂可错过,也好压压她平日的嚣张气焰。
“哟,张郎你个没良心的,又被哪个狐媚子迷了心,忘了奴家对你的好!”丝丝站在雕龙画凤的阆苑下,一眼看到自己的相好竟然不加思索地就骂出口来。
正在低着头想着如何安排好这个难缠的岳母与客栈的可儿休息,然后再找借口与朝思暮想的丝丝再来鱼水狂欢,猛不防被丝丝一叫,好比是晴天忽然打起了炸雷,惊得张家公子装聋卖傻只顾走路,心里那个颤劲生怕走在前头的岳母发觉。
可是越是害怕鬼,这鬼偏偏就上身。
“好你个没良心的,丢下可儿不管,原来你在京城就是和这些biao子混在一起,败家子呀,怪只怪当初瞎了眼误了可儿的一生呀!”
这王氏正憋着一肚子委屈没地方撒,如今忽听阁楼上传来狐媚子勾yin自己的女婿,岂可放过,回过头又是骂又是打又是拽地放肆而为。
“岳母大人,别在丢人现眼了,这可不是我们的家!”张郎厉声恐吓着,吩咐下人立马拉着王氏匆匆离开了醉春楼。
这张公子一出醉春楼,心里那个恼怒,真想掴这个老女人几个耳光,自己的脸尽让她这一闹,以后如何在醉春楼与丝丝私会,岂不让人笑自己怕老婆不成!
本来这次家中带信言说老母病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心爱的丝丝,谁知回到登封老家才知道可儿守不住寂寞,竟然与下人小厮私通,被人发觉,这可儿死活不承认,硬说不是自己的错,是他们把儿子藏起来了,非要见自己的夫君,不然就死在张家,一时没了主意的老妇人深知儿子犯了事以后,根本没有离开京城,通过老爷在京城的关系早已平安无事,守着京城几间铺面,过得倒也逍遥自在,但这都是暗地里的事,可儿如何得知?起初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看实在没了信息,才做了那些事儿。
看到自己的相公平安无事回到家中,并未对自己的失贞过多的责备,心里好像有了底气,这次进京非要跟着一起来,说互相有个照应,张家父母也怕再生出事端巴不得一起去了,落个清净。
谁知这张郎说他聪明吧也只是个半瓶,在利益的面前,往往迷失心智,心里早已知道婉儿在京城醉春楼红的发紫,不但得到京城文人雅士的抬爱与欣赏,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当今皇上也是青睐有加,竟然破天荒不顾大臣的反对宣旨进宫为官,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到时候自己不成有身份地位的人了吗?可儿可是她的亲妹妹,她能不认吗?
头脑简单的张郎就巧言秽语编排如何与婉儿见面,如何得知婉儿即将被选入皇宫,之前皇上如何偷偷临幸,添油加醋直叫这贪财的王氏与那独眼的骈头眉开眼笑,心想这下攀上皇亲国戚,且不说绫罗绸缎穿不完、山珍海味吃不完,珍宝奇玩也会赏赐不少,说不定还可以在皇宫住上几日,享受享受神仙般的日子。
这边白日梦做得还真香,张郎本就是婬邪之徒也非心存善意之辈,巴不得早日带着王氏与可儿进京,没两日工夫就来到京城,他没有带这娘俩先回自己铺面的后院,而是急急忙忙地安排这母女二人在醉春楼不远的客栈里休息,等草草用过午饭,劳累两日本该歇息后再做打算,谁知这王氏一心想得到金银财宝,脑子一热,就撺掇女婿立马去见婉儿。
“娘,我也去!”可儿一听要见姐姐,心里还是有些想。
“去不得,那不是你去的地方?”王氏在一旁推了女儿一把。
“在这里且侯着,我跟你相公去去就来。”王氏安慰着女儿,忙起身与带来的一个小厮一个丫头和女婿一起去了。
这可儿在客栈左思右想,也不知姐姐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越发漂亮了,自己从小就比姐姐丑,爹爹虽然一视同仁,但总觉得对姐姐和弟弟好一点,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也许是自己太笨,姐姐学的诗文自己想看天书的一般,还巴不得捏着绣花针做些女红,也比捏着粗大的笔管强,娘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生来就是生儿育女的,并非是舞文弄墨的,那是男人的事。可是姐姐如今就是凭着自己的学问才被那些男子赏识,还被皇上……
思想单纯的可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经常背着自己留恋花柳街巷,他们徒有夫妻之名,却少有夫妻之实。本来这桩婚姻就是骗取而来,张家一直叫屈娶了一个花瓶非花瓶的闲家具放着,说不定哪天惹出是非来还说不清楚,碍于王氏与独眼龙的泼皮与无赖,还有虎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吃了一次亏的张家只有睁只眼闭只眼的份儿,但也深知自己的儿子也非省油的灯。
这可儿左等右等看到母亲一副丧魂落魄的狼狈样,吃了一惊,睁着自己的夫婿问:“这是为何?你咋照护的娘?”
“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你那个没有良心的姐姐!”
“姐姐如何,难道她还打人不成?”
“和她打差不多,也是她指使的!”
王氏被扶着坐在简陋的圈椅上,嘴里还在“哎哟哎哟”地叫痛。
听到这一对活宝的对话,王氏心里也没好气,矛头一下子射向自己的女婿。
“你也不是啥好东西,丢下可儿不顾,和那小**……”王氏止住说头。
“什么?他他他……?”可儿睁大眼睛用手指着姓张的一连不相信地说了几个他。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全汴京城的公子老爷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偶尔在青楼听个曲儿有啥大不了的?”姓张的满不在乎地说。
“是吗?三妻四妾,你娶吗?你咋不娶哩?”
这可儿撒起泼来可和她娘没啥两样,又抓又撕,简直是一个小泼妇。
“可儿,算了,哪个猫儿不偷腥,听为娘的话,好好侍候着,等生下一儿半女就会好些。”
挑起事端如今又息事宁人的王氏知道此时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自己还没讨到好处,如果可儿再与女婿闹翻就不好办了,才出言相劝。
拉过可儿坐下,又劝女婿消消气儿,这才又聚在一起,不知又要出什么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