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你有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今天索性就全倒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些的。”赵大明拉拉杨春的手,很理解地安慰他。
“唉,”杨春长叹一声接着说:“我上高二那年家里的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到大三时就已经彻底支撑不下去了。那时我哥才刚进研究所没多长时间,在此之前我爸妈为了供我和我哥上学,就借了高利贷,后来利滚利还不上了,债主上家里逼债,碰巧那天债主的女儿顺路开车捎着债主到我家的。处于好奇,债主的女儿也就是你现在的弟妹,叫时惠,处于好奇也进到我家,大人们谈事,她就坐在一边东瞅瞅西瞅瞅的瞎看。当看到墙上挂的我在大学校门门口照的照片时,就问我妈那是谁?我妈说是她的儿子我时,她就说她认得我,给我理过发,对我的印象不错。当时我妈也没在意她说这话的意思。没料,三天后,他家居然托人来我家说媒,说只要能让我娶她的女儿,只要两家能成亲家,先前欠她家的钱还有利息都一笔勾销,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愿意出资帮我家再把生意做起来。我爸妈三天前是见过时惠的,多少也有点印象,他们认为虽然她的学历低了点,是个初中生,但受老思想的影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模样长的还算过得去,家里又有钱,关键是那连本带利近百万元的债从此可以一笔勾销不说,还能帮我家再把生意做起来,这样的买卖哪里找去?于是,我爸妈也就没与我商量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他们也不问问你愿不愿意?这不是包办婚姻吗?”
“那个时候也顾不上许多了。我能理解父母的想法,牺牲我一人,幸福全家人。”
“你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爹妈走投无路,寻死觅活吧?我是个男人,我得有担当。”
“你就甘心这样被卖了?”
“不甘心能怎样?那家逼的紧。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登记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快一岁了。”
“哦。”赵大明深感遗憾,他为杨春的婚姻感到悲哀。
这人啊!别看表面上都很风光,很威风,都有许多很令人羡慕的地方,可内心里都有那么一些或多或少不被人知的辛酸和悲苦无法逃月兑。起初,赵大明在杨春跟前还是很自卑的,总觉得杨春高高在上,他们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他感觉他们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们还是上学时上下铺的兄弟。他同情杨春的不幸,可怜杨春的无奈,理解杨春的别无选择,更为杨春被包办和买卖的婚姻鸣不平。难道这就是人的命吗?
赵大明不知道此刻对杨春到底是说些安慰的话好呢,还是说些祝福的话好。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赵大明的手机响了。赵大胆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朱晓晓的。赵大明在心里纳闷,这么晚了,朱晓晓打电话干嘛?因为想不出朱晓晓会有什么事找他,所以没接,装进衣兜里任由铃声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