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睡去,渐渐感觉洞外天色渐明,撑起疲惫的身躯环视四周,明白色的身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略显沉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有些刺耳,许是昨夜在雪中奔波地太疲倦,这人竟睡得昏昏沉沉。
走到洞口向外望去,大雪已经停了,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寂静的山谷一片萧条的白,映得双目丝丝酸楚,一夜未回去,小桃青怕是担心地一宿未眠吧……
“雪停了呢……”
身后一声轻叹,悠悠扬扬,待我回头,人已走到身旁,他望着苍茫的雪地,嘴角勾起一道惊艳的笑。
“回了京城,本侯该送你去何处呢?”
微微一怔,已明白他语出何意,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诉他我身住何处了,心底虽有些许不愿,但转念想想也无妨,就算他去玉府寻人,怕是那时我已经搬出玉府了。
娘亲过世之后,我便想离开玉府,家中虽然姐妹成群,却互不言语,爹爹尚在人世,却也对我不闻不问,人味是有了,可就是少了一点人情味,再者,随着娘亲的过世,我在玉府的地位也是越来越卑微,就连府中的下人见了我都是横着走,其实不与他们计较并不是怕他们,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前些日子,我与小桃青在京城一处僻静的地方找了一个还算雅致的小院,虽然简陋,但也温馨惬意,小院的价格倒也合情合理,买小院的银两是娘亲生前留给我的,她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熬不过那年寒冬,所以把她身上唯一值钱的镯子典当了去,换了银两存下,知道把我一人留在玉府也是吃亏受苦的多,临终前为我考虑了周全,把典当镯子的银两与平日里积攒的一点钱全部留给了我。
娘亲是懂我的,一直都是,即使我日后搬出了玉府,也一定不会责怪,因为只有娘亲才会疼惜我,不希望我在玉府委曲求全,受人挤兑,她虽然是柔柔弱弱的女人,也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妾,但在我心中却无比伟岸,无人媲美……
“在想什么,不会又在寻思如何捉弄本侯吧?”
倾国倾城的男人,斜睨着我,眼角掠过一抹戏虞之色,桃花眼角淡淡的粉红衬得此人如妖如孽。
如此妖艳的人令我一阵目眩神迷,脸上微感炙热,慌忙地别过脸去,恹恹地笑。
“小女岂敢……”
男人一改邪魅,笑地晴朗。
“两年前你就敢了,如今一句岂敢之说又从何说起呢?”
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他说得的确是事实,我也只好咬了咬唇立在一旁不出声,以不变应万变。
“话说回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这般不情不愿,是怕本侯吃了你不成?”
黑眸一眯,慵懒的声线让我背脊一凉,只感觉无形中有股寒气鬼祟般窜进身体,令人颤栗。
见我不语,他又如变脸般放荡不羁地笑道。
“不说也无妨,但你必须牢牢记住君无言这三个字。”
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举步走出了洞。
一声长哨起,自远处奔近一匹良驹,健壮的马蹄踏在雪地上敛起积雪涟涟,沉闷的啼声优雅而又欢快,棕红色的鬃毛漂亮且长顺,一起一伏之际,竟潇洒如风。
一个轻挑翻身,人已坐立马背之上,他侧过脸来看着我,忽然俯来圈住我的腰肢,手臂向上一提,我便稳稳地坐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