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果上身的男人冲眼前的庞然大物勾勾手指,旋即陷入了口水的包围,连一蹦三尺远的安然都有幸被溅上了几滴。那条大舌头毫不见外地将他脸上身上舌忝了个够,完事后的龚至昊俨然是只落汤鸡,身上湿乎乎的不说,还有东西滴滴答答往下掉。安然实在忍不住了,心想与其憋死,不如放开怀抱乐它一回再去领那“大不敬”的罪名。于是,一股笑的激流喷薄而出,连带周围的空气都在颤动。猛翻了几通无效的白眼后,龚至昊只得听之任之。中间有一段笑声渐悄,他只当她要偃旗息鼓,遂故作大度地问道——“不笑啦”,孰料又引爆了一阵荡气回肠的声浪,气得他恨恨地撕下一截绷带,在身上用力擦拭起来。
等那笑声最终止住,龚至昊已将自己拾掇得差不多了。
“呀,皇上您身上的伤…”安然围着他上下左右看了又看,却连一星半点伤痕都没找到。那条波斯魔毯果然神奇,所到之处肌肤宛如新生。
“看够了吗?看够了我可要穿衣服了!”
安然无暇理会他的嘲弄,转身朝大块头奔去。
“快,再舌忝舌忝我!”她冲它扬起脸。
昨晚龚至昊夸她皮肤好,她只道是没话找话;如今想来,脸上的旧伤定是被那条神奇的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所以,眼下她迫切希望再做个口水面膜,好让青春痘、皮肤过敏什么的从此彻底saygoodbye。
“颜卿不妨除去衣衫,也来个口水浴好了!”
安然正闭着眼享受面部spa呢,一听这话,连忙闪到大块头身后。“呃——多谢皇上美意,可惜臣素来体弱,这露天浴只怕无福消受。”
龚至昊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大家伙抢了先。它这回一张嘴就是叽里咕噜一长串,弄得安然这个冒牌翻译云里雾里的;于是它又连蹦带跳地比划了一通,结果差点引发小型地震。等安然终于大彻大悟地“哦”了一声,竟从口里喷出二两土来,再看看那边的龚至昊,也成了土人一个。
“皇上——”她兴奋地奔将过去,“有回去的法子了!大块头要带我们上去!”
她好似刚刚挣月兑泥浆的花蝴蝶,身姿轻盈、满心欢喜,龚至昊当下觉得心头又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急于回到上面那个世界。
“皇上——”
“你且候着,我去去就来!”说话的功夫,人已飞入洞中。
他又一次将“孤”说成了“我”!安然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这个神奇的地方似乎令她与他在一夜之间近了很多、变了很多,可惜很快这一切就将成为过去。她忽然想到《天龙八部》里西夏公主招亲时设的第一个问题——“一生之中在什么地方最是逍遥快乐?”会是这里吗?她的答案会跟段誉、虚竹的一样可笑吗?
再次现身的龚至昊手里多了两个竹节,正是昨晚盛水用的。拿这个干嘛,该不会是留作纪念吧?她自然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倒是从那声淡淡的“走吧”当中听出了几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