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 第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10)

作者 : 潜霞

“是因为他吗?”颜渊旻声音低沉,见她左躲右闪,又进一步挑明,“因为他所以拒绝我,拒绝我的触碰、温暖,拒绝更多的关怀,拒绝…”“我的心”三个字尚未说出口,安然突然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她眼睫上沾着珠泪,不能让他说出那几个字!然而,她那冰凉的小手却突然叫他攫住了贴在唇上。

“放手!”她被他滚烫的嘴唇和鼻息烤得难受。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却在她欲闪身逃离的瞬间改变了主意,孤注一掷似的将她猛地揽住。她拼命抗拒,他却步步紧逼,那张曾让她感觉无比安心的脸,如今正带着极大的胁迫,一点点凑近,直到她退无可退。

“啪!”源于本能的一掌落在他脸上。顷刻间,她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碎的那样彻底,不知要如何修复。

“我——”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那只手,霎时泪如雨下。

他却若无其事地放开她,怎奈晦暗的双眸已将内心的痛苦出卖得一干二净。透过模糊的泪眼,安然看着他朝门口慢慢挪去,只是身形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步伐也是前所未有的缓滞。别走,渊旻哥!求你回来!她想喊,却如鲠在喉。在他长久以来把她当宝一样呵护后,在她回以这样没心没肺的一记耳光后,在一切都变了模样、覆水难收后,她还有什么资格请他停住脚步?留下来面对她给他的伤痛与羞辱、同时继续无条件地付出?她惟有死命咬住嘴唇,听任泪水淌满脸颊。

当缓缓阖上的门页最终吞噬了那抹身影,安然重重地跌回座位,看着纸上的始作俑者和一盒遗落在桌上的糕点,心中百转千回,索性伏在案上痛哭起来,直哭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就这样,从撕心裂肺到小声啜泣再到默默流泪,不知多久以后,她恍惚看到那持剑男子从画上一跃而下,朝她扑将过来,而点心盒里也生出一缕青烟,一晃竟化作人形横在她身前。于是,原本对准她的利器瞬间刺入后者胸膛,当即弥散成淋漓的一片。

“不要!”

她哭喊着惊醒,才发现原是一场噩梦,却仍心有余悸:替她挡下一剑的人回过头来试图微笑,整张脸却因剧痛而变了形,饶是如此,她依旧看得分明——血泊中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颜渊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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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就有劳颜大人多多费心了!”

安然瞧着那张嘴不停地开合,却除了这句以外,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微臣这就开始。”

她强打精神,将作画用的工具从箱子里一一取出。屋内暖和得很,又燃着香,熏得她眼皮都快抬不起了,不过也可能跟她病未痊愈有关。那天哭累了在书房昏睡过去,又连着数日未见渊旻哥,安然只觉得身上一天比一天重,却说不上是身病还是心病。今天她是被急诏入宫的,而且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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