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记住,那个宠着你,对你的任何错误都进行维护的人只有安顾然,在其他人面前,你当你是谁?
——欧诺缘
那个小小的身影颤动了几下:“谢谢姐姐,我有名字了!谢谢姐姐”我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他是一个如此善良和单纯的孩子啊!怎么可以把他送去那种地方?有些艰难地回过头,并非巧合的与安顾然对视看着他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我逼着自己把心中对夏光的喜爱与同情压了下去。俯子从夏光的衣服上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纸——应该是记什么东西的。有拿过他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名,递给了夏光:“知道这个地方吗?”夏光点了点头,小脸上是让人觉得可笑的敬畏:“我知道,听Lisa姐说,他们超厉害的!”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小Lisa啊,怎么什么事都和小孩子说?“那你知道它在哪吗?”小家伙摇了摇头,“不知道。”抽回那张纸,又写上一串长长的地址“给,你去这个地方。”夏光看了看那张纸条好奇地问我:“那是什么地方?”我抬手模了模他的头“刚刚我们说的那个的地方啊。”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光“到了之后,就说你找Emily。见到Emily之后你告诉她,是一个叫欧诺缘的大姐姐叫你去的,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记住了吗?”他看着我说“记住了。姐姐你叫欧诺缘吧?”我点了点头:“既然明白了,你现在就去吧。”夏光愣了一下,“现在?Lisa姐那里怎么办?”“我来,我会告诉Lisa,你现在就去。”说完我转身从在沙发上的钱夹中取出几百块钱转身递给夏光:“这个给你,身上总是要带些钱。”夏光有些被吓到:“不要,这怎么可以?!”我看着这个单纯的孩子,拍了拍听他的头:“你不是说同意离开这里了吗?”他点了点头:“和这没关系。”“不要这么固执,这也算离开这儿的必要条件啊。”夏光这才接过钱,在他接过钱的一瞬间我转过身去:“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等我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夏光的身影早已不见了,叶以南和星若看我看得一脸莫名其妙。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甚至可以说并没有做解释,有的时候这个叫做解释的东西比多余更多余。
在自己的小包里面翻了一会儿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Emily一会儿会有一个叫夏光的男孩子去找,大概15、6岁的样子。对,嗯。吩咐好你手下的人,千万别做出一些该做不该做的事情来。是啊,他可是我罩着的。交给你了。”打完这个电话,我望一眼叶以南:“今天,你要回去吗?”叶以南看着我:“嗯,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今天可能会忙到很晚呢。”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我难过的闭上眼睛,却没再流出眼泪:“那今天别喝,都很晚了,回去吧。”叶以南轻抚着我的头:“诺诺也学会关心人了。好,今天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真是的都没好好玩呢。”可是这时明明都一直像个乖乖女——无论真实的她是不是,但起码装得很像的星若突然发了神经:“不要啦,再玩一会儿吗,就一会儿!”星若拉着安顾然的袖子,像是一个对男朋友撒娇的小女孩。
天知道,这一幕在我眼里是多么的刺眼!即使真正把他对自己的好都看作是理所当然!为什么?没什么在他与别的女孩子一起微笑,一起亲昵是,还是会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碍眼!如此的让人气愤!
安顾然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坏坏的小,玩世不恭的口吻,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个叫星若的女孩子的闯入而改变,而安顾然我不求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只想问,这个女生她到底是谁?
看着没出一声的安顾然,叶以南有点生气:“诺诺,我们走!”他牵着我的手想门口走去,我没有反抗,我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可是,从叶以南拉着我开始,我就一直在等。
安顾然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如往常一般的叫我:“Mary。”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停下,甚至都可以无视这件事的发生。咳咳死为什么直到我走出屋子都没听到那声Mary?为什么?为什么?!
紧握着我的手的叶以南这时突然放开了我,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以南,干什么?”以南一把把我抱住,在我耳边低喃:“诺诺,诺诺。”我不留痕迹地推开了他:“以南,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夏光的事,帮我和Lisa说一声。”叶以南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有点受伤的背影,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啊!
在自己无数次的确认之后,我才相信我现在在家里。我根本不知道以昨天的那种状况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不过,无所谓了。管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我依旧只是我,只是欧诺缘而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真是的现在即使不喝酒只熬了一晚就这样了,心情这种东西影响的事情还真多那,与往常一样,重复着起床之后千篇一律的事:洗脸、刷牙、梳头、换衣服。什么都和往常没任何不同,不,不对,唯一不同的就是出房间后看见的场景。
在我家更加准确的说法是在我房间的门口安顾然和星若正在打闹,在我与他们对视之后,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两个人与我眼对眼。“你怎么会在我家?”我知道,很清楚的知道,我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星若的厌恶,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星若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我,似乎在怕我:“是顾然哥哥让我住下来的,我刚刚回国没多久,不太想回家,然后……”懒得听她接下来的解释,那对我来说就是废话。把目光转向安顾然:“你应该知道,3楼是我的房间,不允许别人进来!现在这算什么?”安顾然的眼神怪怪的,语气中带着少许的不耐烦:“星若又不是外人。没看见吗?你吓到她了!”我笑了笑,安顾然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笑得我连泪水都快要出来了。看着星若一脸我胜利的表情,我报出一记不屑的目光,她好像忘了这是哪里了吧?这可不是她家!我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靠在墙上,用三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
“安顾然你好像搞错了吧?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家,这里我说了算。还有星若不是外人这条定论,似乎,只适用于你吧。安顾然?对于我来说别说她了,就算是你,到底是不是外人都很难说呢!”掩嘴笑了几声,语气赫然一转:“所以,请,两位,出去吧!”
安顾然看着我——用一种奇怪的,令我十分厌恶的目光,半晌他拉着星若下楼,边走边说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发什么疯!”无比陌生的语气,我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无比熟悉的动作,可是现在的对象不是我。多么可笑!
心脏所在的位置被拉扯般的疼痛,可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用右手紧紧的捂住左胸口,对还慢悠悠走的两个人大声说:“对,是疯了!可是疯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呢!”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无视了身边的一切——
包括那些足已改变我一切的尘埃和喧嚣。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自动无视了在旁边卿卿我我的两个人和桌子上哥哥留的字条——安顾然说他昨晚回来过,不过我不感兴趣。这时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因为来电的震动让它在玻璃桌上不停地颤抖,像就一个人在冷冰的水,被困却无人在身边时的无助与恐慌以及——对生命和人性的绝望。我一直等到,下一秒如果我还不接的话,手机会自动推掉它时。看着手机上的,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按了通话键:“您好,欧诺缘,您找谁?”电话那边传来的笑声阳光而又温暖,又或者说,在我耳中尖锐又刺耳。下意识地说出:
“金晞晨,你找我干嘛?”结果电话那边传来的是让我无比欣慰的消息,也从未想过的一天:“嗯,我知道了,一定回去的。”不得不说金晞晨带来的也确实可以算做是一个惊喜了,一个我奢望了好多年终于变成了现实的惊喜。
放下手机考虑良久最终还是拿起了包包,向门外走去。真的真的不想再和他们说什么,可是这时安顾然突然开口:“你要去哪儿,Mary?”和以往一样,坏坏的,带着痞子气的感觉。心刹那间又被拉扯一下,安顾然走过来环住我的腰:“小Mary去做什么?赶紧交代一下。”如平时一样的开玩笑,可是现在却让人无比心酸。我想推开他,他却用更大的里抱住我。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眼中的泪水如同不要钱的一样,肆意流淌,我用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安顾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让我在数次试探后彻底绝望是,又告诉我,不,不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女人都很贱?所以可不可以在给完我巴掌之后不要给我糖?
所以可不可以在我需要你的时候离开我让我记住你也有不好的地方?
所以可不可以如同昨天晚上一样一直一直冷漠下去?
这样的冷暖交替会让我患得患失。即使这句话多么伤人,多么的冷漠,我也想告诉你:
我真的真的还不想让你成为我生命的全部。
一部分就好了。一个不可失去的一部分就好了。我还没办法接受让我的生命完完全全都是你,因为,我真的怕,我会丢了自己。
我用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很不争气的选择推来门跑了出去,我知道我在逃避,可是,抱歉,我还不想面对。那些叫做回忆也叫做过去的东西是我所抗拒的,这么多年的时光都无法抹平的痛苦,如此逃避,如此惧怕的东西被你轻易勾起,你究竟下了什么毒?
有些狼狈地跑到最近的超市,对着超市的镜子整理衣服。“你需要什么?”旁边传来服务人员清冷的声音,我玩味的笑了笑用的是你而不是您呢。难道现在在服务人员比消费者更加上帝吗?扬了扬手中的包包,庆幸自己没有想电视中的那样狗血情节一样,没有带包包神马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从小接受的上位者教育让我对礼节还是很重视的——即使那个人不值得我尊重。
这是超市的门口有进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这是刚刚还一脸冷清的店员突然热情起来,一副献殷勤的样子“星若小姐来啦,我们进了新货呢,要不要试一下。”星若皱了皱眉头,一脸高傲,就想一个出身名门的富家小姐,请注意,是“就像”,不是“是”。“不用了,我的皮肤可娇贵的很,不能随便用东西啊。”星若笑吟吟地说,给人一种仿佛她就是童话里豌豆公主的错觉,但是错觉终究是错觉。目光扫向那个店员,好笑的发现那个人眼中居然有一抹隐晦的厌恶和一缕淡淡的惧怕。真可笑!我看着店员的反应不禁的浮现出这样的想法。这个星若,也真可爱呢!摆了好大的一个谱呢。不过,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摆得下去吗?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该找人玩玩了。于是我走向星若,一脸微笑地说:“真巧,居然出来买东西都能遇到。”没等整句话说完,我就有点被自己恶心到了,这么老套的对白。星若微微一愣,似乎没想过我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是啊,真巧呢。不过,”她抬头望着我,眼中有一抹淡淡的自以为是,虽然表面没有什么表现出什么,不过在心里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有落了一大截。有什么好骄傲的?一个家族在市排名都不过前5的女人有什么好拽的?“不过,我可是来给顾然哥哥买东西的呢,可不同的是,诺姐姐是自己逃出来的。”我笑了笑,一脸淡然,这个女人自负都可爱,可爱到可怜。她真的以为我欧诺缘是靠安顾然活着的呀?没错,安顾然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我可没说没了他我就不能活呀。“你真可爱,星若妹妹。不知道安顾然有没有和你说,你现在住的是我欧诺缘家的房子呢?我出家门还不至于用逃这个字。”用手指玩弄了一下头发,又继续说:“我们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人。”边说我边挥手示意店员回避一下。星若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大声对我说:“离开顾然哥哥!”
我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我和安顾然从来都没有在一起有谈何离开?”星若那双眸子亮了起来:“可是,我看得出顾然哥哥他喜欢你。”我微微上扬嘴角画出一道轻蔑的弧度:“那你应该去找安顾然问。”星若的眸子瞬间升起一抹骄傲:“你知不知道我和顾然哥哥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嘴角的轻蔑又增加了不少,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好心的给她留言:
“你,我说不准,但至少我比谁都了解安顾然,他当着我的面都不敢这么说,更何况你?你这种自负如再不改改,早晚有一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