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凌笙竹。
殿阁大学士凌家荣长子。
身任,领侍卫内大臣。人前白衣,夜里红衣。
只见着他在闵宇轩跟前站定,收拢手中折扇,很是有模有样地行礼,“拜见王爷!”只有那尽是风情的凤眼中,泄露出了行礼时的漫不经心媲。
“免礼!”闵宇轩随意地挥了挥手。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来呢?”凌笙竹重又打开折扇,笑吟吟地问出。
闵宇轩斜了凌笙竹一眼,道:“侍卫长,无需与本王打马虎眼。”素来,领侍卫内大臣都由刚毅武官执掌,而这一任,却硬是一位看似毫无威慑力的白净公子哥。
话虽如此,凌笙竹的功夫与手段确是不容小觑。那张笑面虎般的面容,多多少少能让对手产生懈怠情绪以致掉以轻心。
凌笙竹甩甩宽宽镶边水袖,轻笑间,不无随意地说道,“王爷,那两人既然已进刑部大牢,微臣自会禀明圣上。您着实无需担心。”凤眼里,有的只是漫不经心的风情。
“本王此番前来,只是想与侍卫长说一声,此事与使臣赵子翔毫无关系,你断不能为难与他。”闵宇轩说道。自刺客被抓开始,赵子翔便没有再出现。闵宇轩能理解,子翔应是怕他为难才不出面的吧!
凌笙竹眉眼微挑,笑道:“何时,王爷也这般关心人了?”对于结拜的兄弟倒是挺维护的,那对自己的结发之妻为何就那般决绝!他虽是凌笙筱的兄长,却无法也无立场插手王府的家务事。若不然,为了他的小妹,他估计要与闵宇轩过上好几招了。
“这个侍卫长无需管。”闵宇轩说道,“那与下毒之事有关之人本王已交给侍卫长,余下的,便由你亲自处理了。”说完,闵宇轩便甩过衣袂,掉头离开了。
凌笙竹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似无地嘴角微扬,看来那赵子翔还是有点名堂的,竟烦劳堂堂王爷亲自跑一趟了。
直到闵宇轩背影消失在视线,凌笙竹才转身跨入大堂之内。
那乌黑长发,纠结着白衣缎带,在风中,恣意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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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阁,在王府一僻静的角落。说实话,这地方要比那厢房好的多,除却人气少了点,气氛沉闷压抑了点,阁中空旷骇人了点,其余的,甚好,至少无需担心吃喝,无需担心有人陷害,无需担心他人脸色。
这是夏羽进入落日阁后的第一感触。
似乎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若不然,心间产生的不甘与酸涩是为何?
晌午时候被关,现下已是傍晚,漫长白日里,安筠三人也来过,但除了送饭之外,其余的,一概没被允许。更不消说留下陪她这位苦命王妃了。
也是,堂堂王爷的命令,谁敢违抗!
夜幕拉下不久,夏羽无事可做,便爬上了床。躺着,躺着,竟渐渐开始犯迷糊,于是,便安逸地打起盹来。
屋内,一片的空旷,满目的漆黑。只从床旁的窗户缝隙里,泄进点点斑驳月光,稍稍点亮了这个有些许落寞的冰冷房间。
过去许久,那已被关实的窗户悄然开启,皎洁月光乘机翻入,室内,有瞬间的光亮,那光亮中,有一道红艳人影轻盈跃入。
空中,忽地划过一道亮光。似乎是从其耳际发出的。
那颀长人影缓缓移至床前,站定。月光中,耳际亮光伴随几不可闻的弱弱撞击声益发明亮开来。
那是一束耳环,长而透亮的玻璃耳环。
红艳人影靠近那熟睡之人,定定瞅了好半晌,才微弯下腰,伸手在其颈项微使力。下一秒,便见那熟睡之人伸手拍向自己颈项,呢喃间,有些不乐意地迷糊醒来。
刚睁眼,夏羽便猛然惊坐而起,那惺忪睡眼陡然睁大,大叫道:“你是谁?”她伸手拽过被褥,警惕地往里挪去。
凌笙竹不免出声笑话:“筱儿,睡得连大哥都认不出了啊?”湛湛凤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筱儿,天下好男子多的是,为何就偏生钟意了那冷情的王爷呢!
听到凌笙竹的叫唤,夏羽不觉诧异。
大哥?凌笙筱的大哥?这么偷偷模模地来这个地方看他的好妹妹?
此刻,凌笙竹正背光而站着。夏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那全身散出的凛冽与散漫并存的气质。
直觉告诉她,这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幸亏是她‘大哥’,如果是刺客,估计她的小命完矣!
凌笙竹望着那满脸无所谓地夏羽,难得谓叹一声,轻声打趣:“这里还挺不错的呢,清净安逸!”
夏羽在心里长叹,敢情,这哥哥半夜偷偷模模进来是与他的妹妹话家常的!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道:“还好,有吃有喝的,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凌笙竹走向床铺,不无自然地坐向床沿,眸间,流光溢彩,幽莹一片,他状似无意地问出:“需不需要大哥帮你?”事情始末,对于他来说,要调查倒是易如反掌,只是证据很难把握而已。但若是为了他的妹妹,他倒不介意去利用利用他人。
“啊?”夏羽显然有些反应不及,呆呆地待在了床的最里侧。
凌笙竹微皱眉,拍拍自己身旁,“来,坐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