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羽一脸不可置信地定定瞅住闵宇轩,看来,她似乎得去活埋自己了。
见夏羽明显愣住,闵宇轩出声提醒,“麻烦王妃去取些干净的雪来吧!”
王妃?夏羽直觉一惊,跟前这王爷正经八百叫她王妃的时候准是有什么企图。夏羽将其上下审视了一番,发现对方似乎正派的很,依旧清冷淡然,依旧风华绝代——好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丫!
想罢,夏羽便转身朝不远处跑去,从那未被人侵扰过的枝丫上捧了手干净的雪后便小跑着来到了闵宇轩的跟前。
她将手抬高,无比殷情地催道,“来,王爷,尝尝看吧!”这雪哪里有什么味道,只不过是冰水而已媲。
闵宇轩垂眼望向那无暇白雪,犹豫了一下,终是低头轻咬了一口。抬首,闵宇轩对夏羽清浅一笑,那笑,似乎带了点冰凉,“有点甜的。”
甜?夏羽不解,这王爷该不会是味觉有问题吧?
闵宇轩睇了夏羽一眼,缓缓强调,“真的有点甜的。”
夏羽狐疑了好一会儿,终是将信将疑地慢慢低下头,她想尝一口,这雪到底是不是真带甜味。
就在她缓缓靠近掌中白雪时,闵宇轩倏地伸手握过夏羽那正捧雪的双手。那随之缓缓低下的俊脸之上,有莫名虔诚之色。
那一刹那,夏羽竟微微呆了呆。
两双手,泛着微亮晶莹,游移着教人贪恋的温暖。
仿似受到蛊惑一般,夏羽随着闵宇轩缓缓靠近掌心那无暇白雪,合着闵宇轩的步调,仿效闵宇轩,也轻轻咬了一口白雪。
少顷,闵宇轩退回身,有些不着边际地幽幽道:“笙筱,你我便将这当为共饮而过的交杯酒吧!”新婚那晚的交杯酒,早该全数抛掉的。他与她,需要新的开始,一个如皑皑白雪一般纯净到无丝毫杂质的开始。
夏羽木然站于白雪之中。那缓缓表达而出的微叹息的话语,竟惹得她感动满溢。从来不可一世的王爷,有朝一日,竟也会如此大费周章迂回曲折地去表达他的绵绵情意。
怎么办呢,那叫闵宇轩的王爷似乎越来越教人心动了……
琳姚与凌寒早已不知退到了哪里,反正雪地之上已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阁楼内,那里正有一扇窗户微微开着,里头,正有一人偷偷模模却也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雪地上发生的那一幕。
那人,正是闵宇轩在走廊处碰到的蒙面妇人!
夜半更深,寒风肆虐,万籁俱寂。
一个黑影忽地轻巧掠过,轻车熟路地在建筑物里一阵穿梭后,终是停在了一房前。
这个房间,是一个被独立隔开的小阁楼。
此刻,这间小阁楼昏暗莫名。屋内主人,应是早已睡下。
那黑影却是抱着一丝侥幸,抬手试着轻轻扣了扣门。
万籁半夜,如此轻微声响却是异常清晰而透亮。
不一会儿,屋内便传过了一声,“是谁?”随即,有烛火亮起。
还好,洪姨还没睡。黑衣人轻声叫唤,“是我,洪姨。”
少顷,房门吱呀应声而开。无奈轻叹随即传过,“殊然,洪姨就知道会是你。”这么大半夜的,也只有他会有如此鲁莽举动。要不是前些年早已被他吓惯,她估计要被其扎扎实实吓一回了。
季殊然拉下蒙面黑布,笑开,“洪姨,看来殊然的登场还是不够惊心动魄不够震撼人心啊!”哪天,他得想一个够隆重的出场方式吓吓洪姨才行。
那被叫洪姨的妇人笑着打发,“行了,这样已够让人胆颤心惊了。屋外冷,快些进来。”
“就知道洪姨最疼殊然了。”季殊然说着随洪姨进了屋。
他走至烛火旁,伸手烘了起来,“洪姨,有没有热茶,我快被冻死了。”
“都这时候了,哪还有什么热茶。”那妇人说道,“还有些糕点,洪姨给殊然拿来。”
糕点?他可从不吃甜食的。季殊然赶忙阻止,“洪姨,我从来不吃甜食的。”
洪姨置之不理。“我怎会不知晓殊然不喜甜食。”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走向季殊然,“这是咸味糕点,殊然应是会喜欢的。”
被洪姨一说,季殊然倒是有些十指大动起来。
他确实有些饿了。
伸手接过洪姨递上的糕点,季殊然若有似无地问道:“洪姨,青城应是没发生什么事吧?”
洪姨给季殊然倒了杯水,那水,已然凉透。她放下水壶,道:“没事发生你便不回来了吗?”
季殊然微怔,似是为了掩饰什么一般,他忽地将整块糕点塞进了嘴里。随后,他笑着摆手,含糊不清地道,“幸亏我回来了,不然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洪姨叹过,“殊然,既然回来了便去见见城主吧!”
正嚼食物的季殊然陡然一顿,猛地一阵急敲胸口。在自觉要被糕点噎死时,他接过递上的水杯,猛灌入口。一阵舒心谓叹后,季殊然玩笑道:“洪姨,差一点我这翩翩侠士便要被噎死了。”
“尽胡说!”洪姨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