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夏羽有过担心,更有过诸多猜测。但是,她却永远无法想象的到另一端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回归,让她躲过了最折磨人的一切……
那一晚,单烈炀失手,西国那支援军为季殊然极其友人所灭丫。
行军打仗之人多的是借口发动战事。所以,西国之人以援军被灭为借口,率军跃过了边界,并在青城山脚之下集兵而囤。那架势,似是不将青城拿下誓不罢休媲。
立时,在季殊然与闵宇凡的应允之下,闵宇轩集合青城守城之军与边境守国之军,将其重复划定,改编为了一支可暂时抗敌的临时军队。但是它毕竟是临时的,他们需要的是南国闵宇凡处的彻底的支援。
闵宇轩一直认为闵宇凡会派兵前来支援,甚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位南国的陛下会派兵前来。
但是,直到闵宇轩登上边境城垣,低头看到城墙之下正虎视眈眈的西国数万大军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国家的援军似乎是来迟了……
那时,那支临时军队早已狼狈不堪。他们在闵宇轩的带领下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一切似乎都已回天乏术了。
所以,当季殊然手持长剑来到闵宇轩的跟前时,累及的闵宇轩足足呆了好久。他是该累了,看着他的妻子离开,希冀他的兄长到来,又眼睁睁看着身旁忠心士卒纷纷倒下……
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他到底是有些说不清了。
有些事,体会的多了,到最后是会演化为一种叫麻木的东西的。
身披暖和裘衣的季殊然在闵宇轩跟前一声不吭地站着,然后,他望了一眼手中华美长剑。忽地,他竟暗自笑了笑,那笑,惹得原本幽莹的双眼愈发锃亮了几分,有幽冥嗜血之光独独闪烁。
除了红蔷中剑那一次,这是季殊然第二次出现这样的笑,恐怖而又荒凉。
那一刻,闵宇轩陡然惊了惊。他凝着那把长剑许久,好久,他才忽地想起,那把剑似乎有摧枯拉朽之势。书中记载,它藏于青城一个秘密角落,以雪铸之藏之。对于它的华美,世人有过惊艳;对于它的使用,世人也有过许多猜测;但是普天之下,无人真正见识过它的威力。
那么,季殊然是想使用这把久久封存的剑了么?
城下喧嚣不堪,杀戮无尽。血腥混合尘土漫天而起,混乱而又污杂。
闵宇轩望了季殊然一眼,笑了。他伸手,几乎是强势地将剑取走,然后,他睇着剑身,对季殊然慢慢道:
“告诉我怎么使用它!”这是命令,极缓极缓的命令。
季殊然不置可否,“您是用不来的,还给我吧!”
“告,诉,我!”闵宇轩一字一字地命令。
季殊然侧着头,极力云淡风清地笑着:“王爷是想让殊然为您收尸么?”
闵宇轩哼了一声,“总好过替人收尸,麻烦……”
季殊然读得懂闵宇轩脸上的坚持,跟前这人,一旦坚持,是怎么都不可能罢休的。
他清楚,使用此剑定是会伤及身体。但是伤到何种程度,他便不得而知了。至于威力,他从未见识过,连带他的父亲也从未提及。
所以,季殊然除了知道剑的使用之法,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他希望,这把剑可以带来曙光,而不是暗夜;也希冀,它不要伤人过深。
但是,季殊然到底是没考虑到——
为什么这把剑要深深埋于暗处?
为什么几乎无人见识过它的威力?
真的是无人知道使用之法么?又或者,是根本无人敢使用此剑!
季殊然对闵宇轩叮嘱了几声,而后,他退到了旁侧。他不能离开,他得在这里帮助他的这个身心俱损的兄弟。
在闵宇轩扬剑的一瞬,他伸手发力将身后的季殊然推得老远。
季殊然急急摔开,趔趄了好几下,才终于卧倒在地。他抚着胸口疼痛,擦过嘴角血迹,刚想抬头破口大骂,却惊觉有风疾驰而过,下一秒,便见他骇然睁大了双眼。
那一刻,在古老残破城垣之上,有剑气纷扬而起,急速缭绕开来。碎石随风纷乱而舞,擦过风穴中正站之人。有血迹隐隐而出。
“闵宇轩!住手!”季殊然这才急了,他几乎是疯狂地叫着。这个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的男子极度想靠近,却偏生又被剑气生生弹开了去。
闵宇轩的耳边只闻呼啸风声。即使他听到了季殊然的命令,他也应是不会住手了。他即便是死,也得争取时间等待援军到来。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当是时,城下混战之人都直直呆楞,他们看到城垣之上有强风疯卷而起,期间,有华美衣袖迎风猎猎作响着。
那种场面,恢宏却又决绝。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自己有生命之忧时,那剑气确是已毫无顾忌地劈将下来。瞬时,碎石狂泛而起,哀嚎掺杂风声绝望而过。亮光肆虐,周遭瞬间便被夷为了平地。
就只一瞬的功夫,闵宇轩便收回了手。他重重喘着气,拄剑艰难而立。俯首,城门前已是尸体横呈,一片触目惊心地恐惧。好些士卒已然呆楞,周遭一片死寂,似是并未从方才的恐慌失措中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