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浮生等到倾城 看戏?

作者 : 云倾和

夕阳西沉,平渊巍峨的王宫沉寂在夜幕之中,掩去了白日里飞扬跋扈的辉煌,伴着清冷的月光竟生出了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庄严与肃穆。

容华宫里,当人声渐静,所有人都酣然入梦的时候,一素衣少女坐在院中的梨花树下,一手执盏,一手执书,正看得入神。一阵夜风吹过,满树梨花飘落,簌簌洒洒的落在少女的发梢,肩头,竟似下了一场花瓣雨,少女本就生的极美,此刻看来犹如谪仙下凡,让人恍若隔世。

看少女认真的样子,这书恐怕是一时半会的放不下了。少女身后一个碧衣宫女悄然退下,再来时,手中多了一件披风,她轻手轻脚的为少女披上,不想,刚一靠近就迎上了少女灿然的眼眸:“凡香,你若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

叫做凡香的宫女轻轻摇头,待确定披风系好后,才后退一步,低着声音道:“公主几时去休息,凡香便几时去休息。”

“这样啊!”少女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伸出食指点了点下巴,再抬头时,那双溢满月光的眸子里盈动的竟是丝丝邪恶:“不如我请你看场戏,怎样?”

“戏?现在?”凡香呆了一下。

“当然,也只有现在才有免费的好戏可看啊!”凤溪月起身,闲闲的伸了个懒腰。

凡香不解的望着她,总觉得她们家公主自上次被大公主打了之后变了好多。一模一样的容貌,气质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以前的公主安静,沉默,只有在碰上烟妃娘娘和小皇子的事时,才有不一样的情绪会表露出来。现在的公主内敛,冷冽,浅笑时眸光潋滟即使千树花开,红尘阡陌也抵不上那一瞬光华;不笑时嘴角轻勾,溢出的笑容冰若寒霜,只是冷冷一扫,便让人犹如坠入地狱轮回。

她不知道公主为何有此变化,她却清楚地明白,现在的公主很强势,在她身边,总能安心。

凤溪月早已猜透凡香心中所想,不止凡香,自从她成为凤溪月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包含着探究和不解,不过是放在心里不说罢了,这种事解释起来相当麻烦,说不定还让人会把她当成怪物看。何况,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闲适的迈着步子,悠然走向殿门口,那里几棵参天古树交相纵横,繁茂的树叶被夜色覆盖笼罩,漆黑一片。凡香好奇的随着凤溪月的身影望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凤溪月就消失在视线中,以为自己眼花,凡香瞪大了眼睛再望,便看见凤溪月从树上跃下,素色的身影飘逸灵秀,却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锐利。

一晃神的功夫,凤溪月就又回到了凡香面前。凡香则惊恐的盯着地上,一个黑衣蒙面的刺客仰面而倒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他他他”凡香指着地上的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凤溪月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死了!”

死了?凡香惊骇,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刺客的脖颈处有血液流动,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眼前一花,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手持长剑,团团把她和凤溪月围在了中间。她朝凤溪月望去,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双拳难敌四手,公主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啊!她急急挡在了凤溪月面前,沉声喝道:“大胆刺客,这深宫内院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活腻了不成。”

为首的刺客本就为刚死了一个手下而惊异,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厉害角色,现在看去,竟是两个半大丫头。他们潜进来时分别藏匿在了不同地方,所以谁也没看见凤溪月是怎么出的手,想来是侥幸罢了。此刻,被这丫头大吼,不由得怒从中来,只想速战速决。

一时间,剑光凛冽,杀气四溢。

凤溪月凤眸微眯,安抚的拍了拍凡香的手,示意不用担心,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是说要请你看戏吗?现在戏要开场,你只管瞪大眼睛看着就是,千万不要错过分毫。”

树底下,剑光纷飞,寒光闪烁。

没有人能看得清凤溪月的动作,只是一眨眼,便在每个黑衣人面前飘了个来回。青色的匕首,银光幽幽,被她握在手中翻转飞舞,顷刻之间开出了一朵又一朵象征死亡的剑花。在她动的那一刻,她身上的杀气便尽数弥漫,犹如无尽的黑夜降临,瞬间拉人进入死亡的深渊。十几个黑衣人相继倒地,却没有一个人能碰到凤溪月的一片衣角,十几双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直到凤溪月在眼前站定,凡香依然呆呆的回不了神,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惨烈,混乱,奇特的是她竟不觉得有半分害怕。

“戏演完了?”回过神的凡香看着凤溪月的眼里,满是崇拜。

“不”凤溪月挑眉,倾城的眼眸里莹光浮动,一霎动人心魄,“更精彩的还在后边!”

融雪宫里,凤溪云凝眉望着门外,一杯香茗在手里来来回回好几次,直至放凉,也没有入口半滴。

有脚步声靠近。“公主”。

伴随着话音而落的是门被踹开的巨响,“哐当”一声吓得凤溪云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水渍四溅,碎裂的瓷杯散落在地泛着幽幽冷光,似嘲似弄。

凤溪月负手立在门口,洁白的月光从她身后照进,为她增添了几分圣洁。

一个小宫女从凤溪月身后疾步走出,跪下的身子微微颤抖:“公主,二公主非要进来,奴婢奴婢拦不住她。”

“滚!”暴怒的吼声之后,是小宫女悉悉索索退下的声音。凤溪云端坐在正中的紫红雕花大椅上,交握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你来做什么?”

尽量压下声音里的颤抖,但只要一接触到凤溪月黑眸里深不见底的嘲讽,凤溪云还是感觉如坠冰窟。

凤溪月笑,笑的云淡风轻,笑的天高海阔,只是说出来的话奸邪刺骨:“我以为姐姐可能会想知道今晚来我容华宫的客人的下落,所以特地跑来一趟,好让姐姐放心。”

客人?乍一听到这两个字,凤溪云便知她派去的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眼光闪烁,辩解道:“什么客人?容华宫的客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关心那个做什么?妹妹真会说笑。”

“说笑?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说笑。”凤溪月踏步走进,姣好的面容上,阴冷密布:“凤溪云,我警告你的你都忘了吗?”

“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次,嗯?”纤长的手指掐上凤溪云修长的脖颈,就像捏着一个废弃的玩偶“派人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不如我今天送你去地府和你的手下相聚,如何?”

手指越收越紧,凤溪云憋得脸红脖子粗,只得张开嘴来呼气:“你敢杀我?你敢?这平渊国宫里宫外都是我母后与舅舅的,你杀了我自己也插翅难逃,你还有母妃和弟弟,他们的命难道你也不顾了吗?”

凤溪月冷嗤一声,从怀中模出一颗黑色药丸丢入凤溪云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等凤溪月松手时,任凭凤溪云怎那么吐也挽回不了药丸已入口的事实。

“你给我吃的什么?”凤溪云双眼通红,语气里控恨十足。

“噬心散!”凤溪月拍了拍手好似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她浅笑着望着凤溪云说道:“这个毒短时间内不会发作,如果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给你解药。如果你再敢弄出什么乱子,就等着七窍流血而死吧!”

“你你你会遭报应的。”凤溪云瘫坐在地,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报应么?我不怕,放马过来就是。倒是你”凤溪月狠狠盯着地上一脸惨白的人,不屑地冷哼:“再不老实的话,我马上就可以把报应在你身上实施一遍。”

凤溪月扬长而去,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如鬼似魅。

“这个毒是我亲手所制,除了我,无人能解。不要妄想找什么太医神医,小心用错了药,早下黄泉。”

凤溪云望着那抹身影消失,眼中怨毒犹现:“你给我等着,凤溪月!”

一路上,凡香望着凤溪月的背影欲言又止,公主什么时候会制毒的?怎么以前不知道呢?

走了好久,凡香才弱弱的开口,“公主,那毒?”

“那毒?”凤溪月调皮的朝凡香眨了眨眼,“是假的。”

“假的?”凡香惊呼之后赶紧捂住嘴巴,公主也太大胆了吧!“万一穿帮怎么办呐?”

凤溪月轻叹:“我吓唬吓唬她,她那么怕死,假的也能弄成真的。”

“这”凡香正要说话,却听到不远处的花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道上显得极为突兀。“谁在那里?”她冷声呵斥。

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花丛里窜了出来,还没等凡香看清是何模样,便撒开脚丫子跑远了。

“真是个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花丛里干什么?也不知道是”凡香疑惑着嘀咕。

凤溪月望着那个跑走的身影,眉头微蹙,沉声说道:“是凤陵安,刚才躲在那的人是凤陵安。”

“五皇子?”凡香在听到凤陵安这个名字时由最初的惊叹转为阵阵怜惜:“要说五皇子也是个可怜的人,母妃去的早,自己又整日呆呆傻傻的。不知受了多少白眼与欺负,也就只有小皇子心善,整天和他耍在一处,别的人谁不是一看见他就走啊!”

“傻吗?”凤溪月喃喃,想起那张总是挂着一脸憨笑的俊脸,撇了撇唇角,道:“傻了好啊!傻了少烦恼,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啊?公主说什么?你说傻了”

“我说”凤溪月截住凡香的话,一把拉起她快步朝容华宫走去,“我说我们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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