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洲停下车,熄了火,打开车门下了车。
月嫣然侧过头一看,路子洲把车停在了一家药房的门口,她看到路子洲走进了药房,她知道他一定是去买感冒药了,一会儿肯定要让她吃那苦的发涩的药片,她最讨厌的就是吃药,她宁愿去医院里打针。
在月嫣然的大脑概念里所有药的都苦的,哪怕不带苦味的胶囊,入了口她都是觉得是苦的。从小到大她很少生病,曾经有过几次感冒,当时她母亲让她吃药,她不肯吃,她母亲只能逼着她吃,但吃了几次,药都被她吐了出来,她母亲对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到医院去,到了医院她吵着不要吃药要打针,她母亲哭笑不得,医生却笑了,说第一次遇到不怕打针怕吃药的。
后来她遇到感冒什么的小病,从来都不吃药,如果病情严重到重感冒或发烧了,她就去医院吊针,但自从路子洲跟在了她身边,她就算只是患上了轻度感冒,路子洲也会逼着她吃药,她用了很多办法抗拒,但最后都败在了路子洲的连哄带骗和软硬兼施之中。
月嫣然觉得很奇怪,在让她吃药的这件事上,路子洲有着非一般的韧劲和耐心,为了抗拒吃药,月嫣然甚至采用过不理他或对他发脾气的办法,但路子洲却置若罔闻,只是坚持着让她把药吃了,有一次为了证明药不苦,路子洲拿了一粒药片含在自己嘴里却没有吞下,而是一直等到药片全部溶化才张开嘴,然后笑眯眯地瞅着月嫣然。
路子洲的举动让她很震惊,但更多的是感动,从那以后,路子洲再让她吃药,她没有再抗拒过,虽然是皱着眉满脸痛苦,但仍然还是乖乖地把药吃了。
可是她还是讨厌吃药,更讨厌生病,她觉得每次她的身体稍有些不适,最紧张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路子洲。
路子洲会像特护在照顾重症病人一样的对她,他对她的紧张和关心让月嫣然觉得已经超出来了常态,他若不是路子轩的弟弟,月嫣然真有可能会产生误解的。
路子轩曾经对路子洲说过,让路子洲跟在她身边替他好好照顾她,虽然路子洲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月嫣然心里明白,路子洲已经把她当成路家的人看待了,队里的人也都知道她和路子轩的关系,因此对于路子洲对她过于亲近的行为也都认为极其自然。
对于月嫣然来说,她也早已把自己和路子洲当成了一家人,她在内心里已经在以嫂子的身份来对待路子洲了,对于路子洲的关心和照顾也就极其坦然地接受了。
月嫣然往两旁望了望,这家药房就在昨晚她买巧克力的那家超市附近,而且她发现药房的旁边就是昨晚她看见的那名红衣女子进入的小区,她仔细一看,小区的大门上方写着“知音雅苑”几个字。
她几乎每天都会走这条路,怎么从来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一个这样的小区呢?
月嫣然正在疑惑间,路子洲已经从药房出来返回到车里坐在了驾驶座上,他的手里果然拿着三盒药。
月嫣然看到他手里的药,整张脸就哭丧起来:“你要开药店啊?怎么买了这么多药?”
路子洲没说话,他把手里的其中两盒药放进外套口袋里,然后拆开剩下的一盒,抽出一板药,取下两粒,又从座位旁边的杯座里拿出一只深蓝色的保温杯,拧开杯盖,然后把药和杯子一起递给了月嫣然:“把药吃了,杯子里的水是早上刚烧的,可能有点烫,你慢点喝。”
“你又开始用保温杯啦?”月嫣然接过药片和杯子,瞅了一眼保温杯,几缕白烟般的热气从杯子里飘散出来。
“天凉了,这几天里可能还会再降温,要多喝热开水。”路子洲淡淡道。
“恩,天确实越来越冷了,你肠胃不好,吃东西的时候也要注意,别吃太凉的。”月嫣然低头瞅着药片却没有马上吃。
路子洲瞥了一眼月嫣然,没有说话。
昨晚他回到家洗好澡却没有睡意,他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无意中看到了气象台的天气预报,预报中说最近几天里气温可能会大幅度降温,他便起身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保温杯,早上他特意烧了开水倒进了保温杯里,出门的时候他带上了保温杯,放进了车里。
一进入秋季气温下降到15度以下,他的车里就会放着保温杯,杯子里的水总是热的,这已是这几年来他养成的习惯。
这保温杯其实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是给月嫣然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