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不用电的洗衣机

作者 : 永恒Shmily

自打程爽开始追我的时候,她们仨对我出奇的好。天天对我笑脸相迎,关怀备至。我开始觉得上帝很不会做事儿,一下子把我的世界从冰天雪地变成了春暖花开,这让我幸福得有点儿模不着北。

可当缀缀把她的外套扔给我,让我命令程爽拿去洗的时候,我才恍然醒悟原来她黄鼠狼给鸡拜年呢。我义正言辞地拒绝,缀缀遣词调句地劝说。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现在正是考验他的时候,什么山盟海誓、千年诺言,那些都是虚的。他如果愿意俯来为你当洗衣机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好男友。再说如果我不知道她对你到底怎么样,我敢把我的好姐妹拱手相送吗?”我被缀缀一套又一套的理论砸得七晕八素,意志不坚定一不小心竟然给答应了。

当我拎着余婷君的一双帆布鞋和边静的两条牛仔裤以及缀缀的两件外套出现在程爽寝室楼下的时候,他正在阳台晾衣服。还隐约听见他对室友说:“啊,累了半天终于洗完了。”看到我拎着大包小包的出现在他的寝室下面,拿着晾衣杆就冲下来了,我怀疑他是滚下来的,因为从三楼到一楼他只用了十几秒钟。

到了楼下,他拿着晾衣杆指着我说:“来就来呗,还送这么多东西,搞得跟你追我似的,下次不许这样了!”打开手提袋,表情立马僵住了,死机了五六秒之后问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你要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一脚踹过去说:“滚你丫的,这是我这个星期的脏衣服和脏鞋子,帮我把它洗了。”那口气,跟个地主婆似的。

他把鞋子拿出来,靠近脸对比了一下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鞋和我的脸一样大。现在是什么回事儿,是我的脸长大了还是你的鞋变小了?”我忽然想起来上次一脚踹在他的脸上,间接地告诉了他我的脚有多大。而余婷君这个不争气的,脚整整比我小两个号。

我只好向他坦白。他听完后怒发冲冠地对我说:“我追的是你,不是那仨疯子!照这样说我亲你一下还必须得亲她们每人一下,那好,我这就去!”我冲他吼:“你敢!”他立马就乐了说:“你吃醋啦?”其实我也不是吃醋,我们512一个个纯洁得跟冰雪翡翠似的,目前就只有我首当其冲地把自己的初吻给送出去了。那天晚上余婷君缠着我问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一直问一直问,问得我头都大了。最后我直接对她说:“要不我们俩儿试试?”吓得她连滚带爬地从我的床去了下铺缀缀的被窝里,小鸟依人似的让缀缀保护她。如果512的初吻都被这个小王八羔子给索取了,那真不知道他家祖上积了什么德。

“看我多心疼你,我自己的都没让你洗,怕把你累着。”

“可我只想洗你的衣服。”他的声音很温柔,跟10086的接线员似的。

“滚一边去,洗认真点,洗不干净看我不灭了你!”

他拎着大包小包目送我离开,估计心里正怨恨着学校分宿舍的时候怎么就把我和那仨疯子分在一块儿了。

程爽开始接受洗衣服的任务后,缀缀每天换得更勤快了。天天身上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变换着,照这情景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和程爽就得掰。

程爽的室友以为程爽找了份洗衣服的兼职来做,每当看到我准时出现在他们寝室楼下的时候,就招呼着程爽说来生意了。然后程爽下楼把洗好的衣服交给我,从我手中接过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衣服。

我送过去的衣服被他洗得很干净,比我们512的任何一个人洗得都干净。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寝室阳台上迎风飘扬,与那些运动背心,篮球队服交映相辉,心里觉得程爽应该算是一个好男友了吧。有谁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给自己的女朋友洗衣服呢,那些挂在他寝室阳台上的衣服不知道引来多少目光。就像打仗的时候举起白旗一样,暗示着程爽向我投降。

每次交换衣服的时候,他都会调皮地说:“很累呢!亲一个吧。”然后我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脚代替嘴亲他一下。

终于缀缀开始得寸进尺了,她比嬴政还野心勃勃。晚上她洗完澡看着换下来的内衣说:“唉,不想洗呢。”然后充满期待地看着我。在读懂她目光的下一秒我立马半跪在她的面前说:“好姐姐,您就饶了我吧。”余婷君也在旁边说小两口挺不容易的,放过我和程爽这对苦命鸳鸯。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我和程爽就像古代的农民一样,虽然有着男耕女织,你挑水我浇园的幸福,但同时还顶着沉重的徭役赋税。

“你们都想哪儿去了,咱们女孩子的小秘密怎么能让男的知道。纪南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死里逃生般地舒了口气儿,程爽如果看到我把一件只有在女生寝室阳台上才会出现的东西让他拿去洗,要么他把我踢死,要么我被他踢死,要么他把我踢死后再救活过来然后再被他踢死。

在我着实为程爽心疼的时候,我对她们仨说:“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们家的那台洗衣机。”她们仨说:“怜香惜玉了嘿,前不久谁还在那说不想谈来着?”缀缀特仁道地对我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帮你试试那小子到底靠不靠谱。”

“我不知道他靠不靠谱,但我知道你们很不靠谱。”无奈我只好用一顿颇有档次的饭换回程爽悠然自得的生活。

舞蹈排练已经到了紧张的阶段,程爽说大赛当前,我们得团结一致向前看。还有半个多月呢,丫性子比我还急。

在我看来比比赛更急的是十二月中旬的英语四级考试,余婷君都不敢睡懒觉了,可见有多么急。缀缀整日饮胆尝血,因为她考得是英语八级。用边静的话说:“你丫又不是英语专业,考那么高干嘛?”有次我们出去逛街,我在商场里和一个外国人起了争执。当时是他先踩了我一脚,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万事以和为贵。我对那个黄发小子说:“Isdoesn‘tmatter.”谁知道换来的竟然是一句“发克you”不是我对外国友人不友好,实在是太他妈窝火。咱中国自古以来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是。于是我喊来缀缀,缀缀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之后立马用英语和那个小子骂起来,最后那小子灰头土脸地走了。用外语和外国人骂街,想想那该有多牛掰。事后缀缀对我说:“纪南你长得这么漂亮,只要是个男的,不管他是哪国人都想发克you。”本来还对她还心存感激呢,听了她的话,真想立马把她从十八楼扔下去。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砸死刚才那小子。

练舞的时候程爽开始站在队伍的前面,无论跳的过程中队形怎么变换他总是站在前面。只有后面一小段是站在后面。在那一段中我和边静跳着跳着就突然蹲下,紧接着他就从我和边静的头上跳过,落地的时候直接下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丁岚要求他眼神一定是很冰冷的那种,就仿佛观众欠他两百块钱似的。在这个过程中我总是在心中默念三秒,三秒之后我纵身跃起,然后跟着音乐做出完美的动作。

丁岚说程爽的那张脸是我们队的门面,只要评委看到了他的那张脸,就算我们把街舞跳得跟广播体操似的也不会拿倒数第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程爽乐得跟输了一宿的麻将突然赢了一局似的。

一遍一遍地练,直到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来个一年级的小朋友跟我打架,女孩最多打平手,男孩我只好窜到程爽的后面让他保护我。休息了五分钟,程爽撒丫子跑到电脑前摁下播放键。我们只好继续跳。边静在我身后小声的对我说:“你也管管你的男朋友,再这么练下去恐怕得出人命。”

“他要是认真起来,哪儿还当我是他女朋友。”

前奏响完,大家开始做动作。又到那一节,我和边静转身一周半然后下跨。我在心里数了三秒之后程爽从我和边静的头上飞过,我真怕他力度不够,直接砸在我和边静的身上。

很艰难地跳完这一遍,堵雪军也累得浑身是汗。他把T恤月兑掉,我看到了他结实的肌肉。以前缀缀只要从杂志上看到好看的男模立马就传给我看,堵雪军比那些杂志上的男模还要健壮。

边静肯定是看堵雪军看傻了,要不然怎么会流鼻血呢?刚开始她还不知道自己流了鼻血,是我提醒她的。她知道后一脸紧张地跑到门外,我拿过一包纸巾追出去。在厕所里我不断地安慰她说:“不丢人的,不丢人的,一点都不丢人。”她完全不听我的安慰说:“完了、完了、完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以前我只听说过男人看到让他们兴奋的画面会情不自禁的流鼻血,没想到咱们女人也会。我说:“要不是程爽在旁边我也会流鼻血的!这是人类的本能。”边静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我拽着边静回到排练室的时候,堵雪军已经把衣服穿好了。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以后再当着女生的面露膀子,看我不我踢死你!”他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捂着嘴偷笑,其他的人也跟串通好了似的在那强忍着笑。

终于等到程爽说解散,我和边静彼此搀扶着回寝室。本来堵雪军是要和边静一起回的,但我怕边静又会激动得流鼻血,就把堵雪军给撵走了。

路上边静一直沉默着,板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继续安慰她说:“你不色,一点儿都不色!这没什么的,怎么着咱也是个人不是?别在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向你保证,如果缀缀和余婷君看到的话,那鼻血得流得跟黄河泛滥似的。”边静被我的话逗乐了。过了一会儿她神色紧张地对我说:“别告诉缀缀和余婷君哦,我怕她俩儿说我是。”

“你是怕她俩儿去喜欢堵雪军吧,早看出来你喜欢堵雪军那小子了,还在那儿死端着。”

“没有!”我本想和她争执下去,但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常喜。边静本想先走,被我一把拉住了。常喜今天穿得光鲜靓丽,一套黑色小西服穿在身上跟模特似的。以前他和我约会时都舍不得穿这件,看样子今儿他有大事。

“穿得人模狗样的打算上哪去啊?”他还没到我跟前我就叫唤上了。他倒也不跟我急,我以前就这样跟他说话。开始的时候他还说我说话不中听,后来就慢慢的习惯了。他说:“和文……和王羲文去看电影,《暮光之城》。”我心里直犯恶心,刚开始他是想说文文,但一考虑到在我面前喊得太亲密会别扭,只好改口喊王羲文。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我根本就不在乎他喊王羲文什么,因为这些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只是我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能这么淡然地面对他了。看来百度上说的是正确的,想忘记一个人只需要找另一个人代替他就可以了。

寝室里缀缀和余婷君在大声地读英语。刚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她们两个在吵架,我和边静立马冲进去。一看她们跟老和尚念经似的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背英语单词,我顿感失望,说了句:“发克youandyou!”缀缀说:”Doyouwanttodie?”接着我和边静一组,她们俩一组,撸起袖子就冲过去。余婷君看起来小巧玲珑的蛮力还挺大,一个过肩摔就直接把我扔床上了。边静也不强悍,三下两下就被缀缀制得服服帖帖的。估模着是这俩小厮把对英语的怨恨发泄到我和边静的头上了。

我对边静投以怨恨的目光说:“看上去挺壮实一姑娘,怎么连一泼妇都打不过!”缀缀听到我把泼妇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扑过来对我又捶又掐的。边打边说:“有男朋友了不起啊?就算让你们两口子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心想如果让堵雪军光着膀子站在她面前,她丫立马就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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