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我们心中都有一个不愿告人的秘密

作者 : 永恒Shmily

过完年初六爸妈就开始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在家感觉特无聊,吃了睡,睡了玩儿。剩下的寒假生活就这样度过吧,我情愿这样虚度我的光阴,我这人就这样,懒的去想以后的生活,懒的去奋斗。

蔡梦如找过我两次,每次都是跟她一起压马路。节日里的北京比平常喜庆,大街小巷挂满了灯笼。这是我熟悉的城市,是我成长的土壤。回想起在广州的生活就跟做梦似的,不真实。街边的雪还没化完,不再是纯白色。变得很脏。

我和蔡梦如走在人行道上,旁边的车呼啸着驶过去。我们都变了,不再有阳光一样的笑容,不再有单纯的面孔,不再有最初时的追求。在时光面前,我们变得面目全非。

是谁说过,成长是一场没有路标的旅行,越是有信念的人越是能看见美丽的风景。

蔡梦如说她很迷茫。说得很认真。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因为我也很迷茫。我甚至不敢想象半年后我拿什么去闯荡社会。

抬起头,回忆跟鹅毛大雪似的铺天盖地袭来。和高中有关的日子跟自来水似的淌过我的脑海。那会儿我们十七八的样子,整日被高考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尽管如此,我还总是觉得那样的生活十分美好。

那个时候我们整日幻想着未来的样子,幻想着生命里的白马王子,幻想着有一天一起去流浪,幻想着站在满天的繁星下奔跑,眺望。可是当时光轰隆隆驶过,我们被现实征服。

开学临近,我开始收拾行李。即将告别爱我的爸妈,告别我热爱的大床,告别吃了睡,睡了玩儿的生活。

蔡梦如到车站来送我,她不像缀缀那样啰嗦。她只是抱我一下,然后看着我上车。这么多年一起和她成长,默契得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告诉对方自己想说的话。

火车上很多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自己的座位。我的行李很多,在走之前我妈使劲儿的往里边塞东西。

我万分感动的对我妈说:“妈,这些东西我吃到毕业也不一定能吃完。”

“我知道你吃不完,我是想给那仨闺女带点儿,女孩子吃饱了就不想家了。”听完我妈的话,刚开始的那些感动一下子全没了。这一什么老太太啊,自个儿亲闺女快走了,也没嘱咐几句好听的。倒是对别人家的闺女挺上心的。

我是512中最后一个到广州的。火车还没进站呢,缀缀就在电话里嚷嚷:“司机没拿年终奖吧,把火车开得这么慢。”然后电话传给边静手里,边静比缀缀还冲动:“纪南,你去开,开出磁悬浮的速度!”余婷君倒是不冲动,很温和地对我说:“纪南,要不你跳车自己走吧,这样我们也能早一点儿见到你。”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再继续听下去,我恐怕得气死在这趟列车上。

出了出站口她们仨立马就发现了我,我真怀疑她们是不是牵着一条警犬来接我的。离老远就叫唤着:“你丫可算来了。”那阵仗就跟买不到票的时候刚好见到票贩子似的。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我真想转过身再回到那趟列车,无论开到哪儿,只要能离这仨人远点儿就成。

她们仨接过我手中的大包小包,便自顾自地走了。也不问我累不累、渴不渴。我在她们仨后面使劲地喊:“嘿,人在这儿呢,不是说来接人的吗?怎么拎个包就走了?”她们也觉得有点过分了,跑过来牵着我的手说:“忘了,忘了,这里还有个人呢!”

到了寝室缀缀先是做了两下深呼吸,又做了一下热身运动。直觉告诉我这丫准备开吃了。

我问余婷君:“凭什么我妈对你们这么好,我都有点吃醋了呢。”余婷君边撸袖子边说:“其实你妈也是老谋深算,因为她知道,她对我们好我们就会对你好。可是她却不知道我们这感情哪儿还用得着拿物质来巩固。”在说完这句话时,她刚好把一只鸭腿给撕下来,看得我心惊胆颤。我问:“真的?”余婷君用她塞满食物的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桌子上七零八落的食物往回收。她们仨吓得魂飞魄散,把我扭送到门外然后把门关上了。任凭我怎么敲门她们就是不肯开,食物冲昏了她们的头脑,友情被她们抛到九霄云外,突然就有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电话响了,程爽在电话里说要见我。一个多月没见了,我也挺想念他的,不知道变漂亮了没有。

来到喷泉那里,他站在那儿对喷泉行注目礼。我学缀缀那样喊:“嗨,美女。”他回过头跟没收到压岁钱似的瞪着我。一个寒假没见,他丫又变好看了。我开始担心,再这么变下去得有多少人跟我抢啊!比竞争公务员还厉害。

他牵着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过一会儿一下子把我的手甩开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你家的伙食挺好的啊!”程爽问我。

“那是,我妈的手艺比五星级饭店的主厨还要好。”

“哦,难怪才一个月的功夫你的手变得这么厚实,我还以为是握了只熊掌呢。”

我刚想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可他动作比我快,把手快速的伸到我的面前。我吓得紧闭着双眼,过了一会儿没动静。我慢慢的睁开双眼,一个东西在我眼前左右摇摆,仔细看是和上次一样的链子。

“如果再把它送给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点头,他俯过身帮我戴上。我看到他一脸的温柔,跟四月时永定河的水面似的。

回到寝室,她们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桌子上一片狼藉。最上面有张纸条“纪南同学,由于你从家里带来的食物严重影响了我们寝室的环境。所以现在命令你在我们醒来之前把卫生弄好,否则后果自负。”最下面是一个坏笑的表情。我很想知道程爽要是在这儿,他是帮我把她们一个个给灭了,还是义无返顾的加入她们来一起虐待我。

我轻手轻脚地把桌子收拾好,生怕弄出点儿动静把她们给吵醒了。因为“后果自负”这四个字我是不敢再领教了。以前有一次缀缀去图书馆,走前给我留了张字条,让我帮她打饭,其中也用到了“后果自负”这四个字。等她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看见饭盒还方方正正地摆在那儿,她立马把我摁在床上揍了一顿,完了饭钱还得我出。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余婷君兴冲冲地跑到我的上铺对我说:“纪南你看,我爸给我买了一条链子,和上次程爽送你的那条一样。快把你的拿出来比对比对。”我接过链子看了一下,心里兵荒马乱的。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的巧合,而这些巧合又毫不吝啬的发生在我身边。余婷君的链子和我之前的一模一样,一样到在戒指的内侧也刻着N.S。直觉告诉我,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下午程爽送我链子的时候,我刻意观察了一下上面没有刻着N.S。如果这让余婷君发现,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她此时手中拿着的是我曾经的链子。我说:“我才不让你看呢,你这一看就知道是水货,我怕你和我调包。”

余婷君说了句小气就回到床上躺着。过了一会儿,她从下铺探出头问我:“N.S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说:“是女神的意思。”她“噢……”了一声。

我跟做贼似的发短信给程爽,让他明天把新送的链子拿去刻上N.S。他被我弄得莫名其妙。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因为自尊而不愿让别人知道。我想余婷君也同样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吧。我清楚的记得,刚开学的时候缀缀问她爸是干什么的,余婷君支支吾吾地说是搞建筑的。我想她当时应该会很矛盾吧,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家庭状况,也不想欺骗我们。

在这一天我知道以后我该怎样来对待余婷君,她此刻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多么的高大。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爱睡觉的小丫头。现在才知道她是多么的隐忍,多么的要强。以前我还老是缠着她让她请我吃饭,而现在我是多么的为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

新学期的第一天,我起的格外早。过完这一学期就进入实习阶段了,真不知道那时候会是什么一种情况。昨天在喷泉边程爽问我毕业了我们干什么?我说:“工作啊,你把东西往外卖,我把东西往外运。”然后我就看见了他一脸的失落。谁对未来不感到迷茫呢?其实我也知道在从校园走向社会的过程中,再坚强的人也会喊疼。社会哪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高数老师不讲荤段子了,同学们也不玩手机不睡觉了。过完年回来,一个个跟一下子长大了十几岁似的。

不知道怎么的常喜没有来上课。我问他室友,他室友也不清楚。我的心里突然变得急躁不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自从和程爽恋爱我已经轻易不再想起他了。哪怕是他就坐在我的前面,我看着他的背影也会波澜不惊。可是现在却感觉到惶惶不安,整个上午心里跟堵了块东西似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中午在寝室的时候我告诉边静我心里不舒服。她趴在我胸前听了一分钟说:“心律整齐,心跳有力,健康得很。”然后又跟个江湖郎中似的给我把脉,闭着眼摇头晃脑的,就差没有捋胡须了。过了好一会儿她还在那儿摇头晃脑的,我一脚蹬过去她眼睛睁开了,眼睛红红的。丫原来是睡着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还有救不?”

“我向你保证,你再活六七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这是必须的,肯定活得比你长。”

“滚你丫的,我睡觉了,你另请高明吧。”说完就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我也把被子盖在身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难道是我在担心常喜?他丫缺课又不是没有过的事儿,我干嘛要担心他啊。再说我和他最多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也没必要为他提心吊胆的。

下午物流管理课上我的手机震动了,看是生号我就直接把它挂了。但转念一想有可能是常喜打过来的,我就溜出去按照那号码打回去。是我建血库的那家医院,有个病人需要输血,血型刚好和我相符。我说:“给他输,立马给他输!不够我身上淌的还有,只要不给我抽歇菜了就行。”医生被我逗乐了,说小姑娘真善良。

一整天的课我就没有认真听几句,放学时我收拾书本准备回宿舍。刚才打完电话后就直接把手机夹在书里,现在倒好,手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抛物线然后投向大地的怀抱。无论我怎么抢救,它就是不省人事。

缀缀说:“这下可以理直气壮地叫你爹妈给你换一个高档手机了。”我对这个手机情有独钟,用出感情了,觉得还是拿去修一下吧。

用惯手机的人突然没有手机会很不习惯。此时我就很担心会有人联系不到我。修手机的那个老板直接给我的手机判了死刑。他就跟医院里的医生一个样儿,扒开病人的眼皮看一眼然后轻轻地摇摇头。您至少动动刀子啊,或者拿两个电熨斗电两下,保不齐还活了呢。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此去经年最新章节 | 此去经年全文阅读 | 此去经年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