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凌!”
似是因身上的剧痛,而眉心紧拧着,沈凝暄有些恍惚的望着眼前俊眉拧起的北堂凌!
凝着她苍白的脸色,北堂凌揽在她肩膀的修长手指,蓦地又收紧了几分:“什么都别说了,本王送你回去!”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沈凝暄微动了动身子,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但,北堂凌却将她揽的更紧,不想如她所愿妲!
终是拗不过他健壮有力的手臂,她无奈之下,唯有苦笑着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又轻咳几声,方才艰难喘息道:“事已……至此,我……该说的,想……说的,都……已然说完,既是你觉得……我骗了你……大可早早便……便离开这里……去完成你尚未完成……国家大事,何必至今……不走?!”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也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沈凝暄心弦才刚一松动,便张口又吐出一口血,直喷在北堂凌的胸口处禾。
胸口处,薄薄的夏衫,瞬间被温热浸透,睇见胸口处的那抹深色,北堂凌的身形猛地便是一僵!
感觉到怀中人儿轻到可怜的身量,他紧皱眉心,俊美无双的脸上,难以自抑的露出一抹惨绝的痛色!
半晌儿,见北堂凌不语,沈凝暄被鲜血染红的唇瓣,微微轻颤了颤:“北堂凌……”
“我至今不走,只是有句话一直想问你,却还没机会问出口!”揽在沈凝暄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北堂凌不再自称本王,而是将头微微低下,近至她的耳边,而后喉结轻动了动,声音低磁而压抑的哑声问道:“除了你的身份对我有所隐瞒,从新越一路而来,你……可曾真心待过我么?”
楚阳一役,他虎落平阳,是为他今生最大的耻辱!
当初,若沈凝暄直接表明的她的身份,他一定会立刻动手便结果了他!
是以,她不与他表明身份,合情合理,他亦在心中可以不去计较!
但,时至今日,他仍旧留在这里,却迟迟不走,便是想要问问眼前这个,斥他从来不曾真心待过谁的女人,可真心待过他么?!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沈凝暄似是早已料到,北堂凌一直在意的,其实便是这个,是以此刻,闻他如此一问,她不禁苦涩一笑!
她可有真心待过他吗?
如果可以,她想以真心去对待每一个人!
但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啊!
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直到滴落到北堂凌的深紫色的袍襟上,在他的袍襟上晕染出一朵绚烂的血花,沈凝暄喘息着缓缓抬眸,看着他近在尺咫的俊颜,无比艰涩的出声说道:“在新越时,我对你虚以委蛇,但是从新越……到这里……我从来只当你是北堂凌,而非……新越国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闻言,北堂凌眉峰轻动,眸中光芒隐隐一动。
只是北堂凌,而非摄政王吗?
只因沈凝暄的区区一句话,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结,几乎于瞬间迎刃而解!性感的唇角边,勾起一抹惊艳绝俗的弧度,不曾理会秋若雨和朱雀等人是否已然近在身前,他深凝沈凝暄一眼,自襟口取出一只黑色瓷瓶,转手掖进沈凝暄染血的纤手之中!
纤细的玉指,轻触瓶身,沈凝暄眸色舒展。
她没有明知故问的去问北堂凌。而是将握着药瓶的手,微微蜷曲起来。
抬起头来,望着北堂凌嘴角那抹绝艳的笑,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不禁轻颤了颤,随即荡起阵阵涟漪!
这男人,生的果然足够妖孽!
若是心肠再好些,只怕会迷倒天下万千少女了!
就在沈凝暄心中如此月复诽之际,北堂凌抬手之间便封了她身上的两道大穴。
迎着她眸光荡漾的水眸,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身上的五种毒,我能解三种,只是单这三种毒,拖得时间不短了,即便有这解药,若想将之全解,少说也得半个月的时间才可,另外两种毒……应该不会太疼,我希望等到三国峰会时,可在卧龙山再见那个玲珑剔透的萧依儿!”
“北堂凌……”
北堂凌的眼神,让沈凝暄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迎着他近在尺咫的俊脸,她紧紧的蹙起眉心,将视线转到一边,轻喃着说道:“不要爱上我!”
“呵呵……”
平日很少有人会如此唤着自己的全名,此刻听沈凝暄一直如此唤着,北堂凌竟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自在感,但……当听到她说让他不要爱上她,他的心弦却是微微一颤,好似于瞬间沉入了万丈深渊!
“本王恨不得掐死你,又怎会爱上你?”
心中所想,是自己根本心不由己,北堂凌的嘴上却又是如此决绝的说着,无奈的轻叹口气,他抬头看了眼边上一直眼观鼻鼻观心静静而立的秋若雨和朱雀两人,倾身将沈凝暄从地上抱起,而后
重新将之放回推椅上。
眼看着,沈凝暄气息平复,脸色也渐渐好转,北堂凌紧皱的眉宇,终于稍稍舒展。深深的,又凝了她一眼,他薄唇邪肆一扬,脚步步伐一转,英姿挺拔的大步离去……
见北堂凌离去,秋若雨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随即快步上前。
“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目光微远的凝视着北堂凌离去的方向,看着即将消失在花海之中的那绝美男子,沈凝暄拔开药瓶的瓶塞,凑到鼻下轻嗅了下,淡淡的笑也随之爬上眼角。
“那个……”
看着沈凝暄淡笑怡然的样子,朱雀抬眸之间,瞥见不远处冷着一张俊脸,正与独孤珍儿一起快步而来的独孤宸,不禁轻抽了抽嘴角,干笑着提醒道:“这枭青,方才一见王妃吐血,直接吓飞了,原来是去请皇上了……王妃,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顺着朱雀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睇见独孤宸冷峻的容颜,沈凝暄唇角勾起的弧度不以为然的轻扬了扬。
然,尚不等她出声言语,被独孤宸请来的独孤珍儿,上来便沉着脸色对她斥责出声:“你可真是胡闹!”
闻言,沈凝暄黛眉微蹙。
轻笑着,朝着独孤珍儿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她轻声叹道:“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是真的吗?”
对于北堂凌的人品,一直都持怀疑态度,独孤珍儿此刻即便看到了沈凝暄手里的解药,也还有几分不确定!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凝暄轻笑,将手里的药瓶递给独孤珍儿。
独孤珍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黑色药瓶,仔细查看过,直接从药瓶里取出一颗丹药,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塞进沈凝暄口中,等到沈凝暄吞下丹药,她这才冷着俏脸,嗔怪着说道:“别人到这种时候,总想着要如何压制身上的毒素,可你倒好,竟一直拼命催动,你可知若他不给这解药,吐了这么多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将丹药咽下,沈凝暄屏息片刻,直觉没有丝毫不适,她方长长出了口气,又朝着北堂凌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只是在赌,赌他并非人人口中所传那般冷血无情!”
随着她的话,独孤珍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她还是红唇轻勾,颇有些玩味道:“如此看来,你运气不错,他倒也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静静的靠坐在推椅上,沈凝暄眉心微颦,视线微微有些懒散:“师姐,我好累……这阵子,总怕一睡就不会再醒,你说我这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了?”
听到沈凝暄的话,边上一直阴沉着脸色不言不语的独孤宸眉心一皱!
眼看着沈凝暄缓缓闭上双眼,他心底蓦地便是一突:“你才吐了那么多的血,可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独孤珍儿心下一惊,伸手探上沈凝暄的脉搏,静下心来,丝毫不觉沈凝暄的脉搏有所异样,她敛水的秋眸中,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迎着独孤珍儿疑惑的眸子,沈凝暄轻飘飘的,撤下腰间的帕子,拭去嘴边残留的那抹艳红,她垂眸睇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笑的有些冷:“这些血,不是我的!”
“什么?!”
独孤珍儿和独孤宸,几乎是同时一怔,齐刷刷的看着沈凝暄。
沈凝暄轻笑,对上独孤宸微怔的星眸,敛唇笑道:“太后她老人家,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我总得找补回来一些吧?”
“嗯?!”
独孤宸疑惑皱眉,刚要开口,便见荣海一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皇上,太后娘娘气急攻心,犯了心悸的毛病,您赶紧到长寿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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