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什么东西?”
叶亦笙强作镇定地笑了笑,递给白婕一袋零食,说:“这些都是给你的。”
“哇!这么多!”白婕一把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亦笙……”伍小善还想说什么,叶亦笙截住她的话头道:“小善,你可别吃醋哦,你的我已经给过了。”
伍小善笑笑,不再说什么。
叶亦笙爬到床上,恨恨地把信撕得粉碎。
我不能告诉白婕。说出来,她一定要求公平竞争。公平?什么是公平?她先天条件比我好,家境比我好,谈什么公平?要是让她知道我也喜欢佑泽,她指不定会在佑泽跟前说我什么坏话呢。佑泽会相信谁?他现在虽说喜欢我,可是男人的心谁说得准呢!他要是真喜欢我怎么会带着白婕一起去旅游?男人的话果然是最不可信的!
对!一定不能让白婕知道,现在她在明我在暗,我还能把握点主动权。要是说了出来,我便什么优势都没了。
她看了伍小善一眼,又想:小善嘴巴很严,应该没事的。
她拿起手机,编了条短信想要质问蓝佑泽,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发生了,现在质问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何不做个好人,大方地不去计较?
再次见蓝佑泽,她只装作不经意地问:“听说白婕跟你去西塘旅游了,玩得还开心吗?”
“还可以吧,反正她挺开心的。”
“她高兴就好,”她晾了晾手上的链子,“白婕出去玩还惦记着给我买礼物呢。”
蓝佑泽看过以后,这链子她便没再戴,被丢弃在了抽屉里阴暗的角落。
一个女人,只要经历了爱情,断不可能继续保有原先的样子。
爱情是女人的心理整容师,是女人的催熟剂。
七天假期结束,伍小美才回校。
白婕曾说起在西塘遇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孩的事,伍小美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说话。大家也只当是一次无足轻重的偶遇,并不放在心上。
紧接着是举办校运动会的日子。白婕带头积极地报名参加了多项比赛,以此号召学院里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热情参与。
伍小美连续参加了两届3000米长跑,这一次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参加。
白婕200米短跑获得了第二名,晚上请叶亦笙和伍小善姐妹吃饭庆祝。
饭桌上,伍小美甚少说话,只埋头一个劲吃菜。
伍小善看着伍小美的吃相,惊讶道:“你不是戒荤好久了吗?今天怎么破戒吃起荤菜来了?”
伍小美淡淡地说:“嗯,破戒了。”
白婕说:“本来就该这样,要荤素搭配才有营养。我就吃不了素,一顿不吃肉我就感觉跟没吃饭一样。”
伍小美默默地吃着,其实她的胃口并不那么好,她只是在逼着自己多吃。
她怀孕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要多吸收点营养,便放弃吃素。
在上海时,伍小美就怀疑自己有了。回临安以后她偷偷去了外面的医院检查,果真如此。
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她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她没有马上告诉张华宝,她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作何反应。她什么都不懂,她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又找不到可以相告的人。
她无数次想象着张华宝知道以后的表情,她会想象他一脸幸福,然后自己也深感欣慰暗自幸福。她也会想象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也许不会高兴,他也许不会想要这个孩子。
她又想象家里人知道这事后的反应,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不久前大姐伍小真才发生过同样的事,父母已经为了她弄得心力交瘁了,如何能再受一次打击?伍小善知道了也会骂她,为伍小真她已经伤心过一回,而且自己平时也让她操了不少的心,怎么忍心让她总是为自己操心。想到这些她就头疼,连伍小善都不能相告,她更无助了。
还有学校里的同学、老师和领导。这些她倒看得轻一些,她不介意这些不相干的人如何看她。随他们去吧,现在国家已经不禁止大学生结婚生子了。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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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自己宿舍已经不能再待了,伍小美索性搬到了伍小善宿舍,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宝宝”。她开始频繁地逃课,因为怕在班上出现干呕的情况令人怀疑。
已经不能再瞒着张华宝了,伍小美思量了许久,给他发了短信:阿宝,你想要一个咱们的孩子吗?
张华宝上着课,手机没关机,他看了一眼短信,吓得面容失色,差点从讲台上滚下来。下了课,他约她到香樟树咖啡厅见面。
伍小美不说话,把医院里的单子递给他,同时满怀期待又提心吊胆地等着看他反应。
张华宝看着单子,知道这是真的,不是一个玩笑。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小美,你让我想想,”他陷入了苦恼和挣扎中。
伍小美握着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说:“你好好想,我不催你,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张华宝感激地看着她,对她的懂事和善解人意感到欣慰。他最后什么也没说,两人静静地一起吃了一顿饭便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