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不幸中的万幸,却捡了个大队干部当当,当上了村官。
五叔在连队混得不错,靠出口成章的文采,靠刚劲有力的文墨,很快受到领导们的重视,几年工夫下来就当上了营职干部。部队正准备批假让他回来带妻儿随军,以便他更好的作战指挥。他却因为在年三十晚守岗梢时,被一野狼的嚎叫声当场吓晕,手持钢枪却发抖,从此落下了倒地发抖的毛病。加之部队很快就要上战场打越南,五叔更加害怕。五叔听说,曾经有个胆小如鼠的军人,在上战场的那个关键时刻,因为害怕战死,拔腿就想跑。这种扰乱军心的汉奸形象只有被枪毙的命,司令拔出手枪一枪就把逃贼崩得脑袋开花。
五叔听后开始每晚发恶梦,梦时不是野狼就是被崩。梦醒后还坐在床上不停地喊:“妈妈,妈妈!”
想家的五叔便被部队疑似为神精病,被遣送回家。
回到家,什么病都没了。这倒好,便来与父亲促膝谈心:“贤弟,我要有你那胆量,那胆识,在部队肯定能当个老干子。”
父亲剥着花生米斟起一杯酒与五叔对饮,“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出几年,我依然是条好汉子。”
真是一对患难兄弟,在失落时相互鼓励,相互打气。
不过很快五叔就被安置在煤矿饭堂当厨师。这项工作对五叔来说得心应手,而且可以让嘴巴满足。五叔一干就是几十年,却依然身材苗条,没有半点臃肿赘肉。这就是有文化人懂得饮食又被后来称为营养师的五叔,却因闻饱不思吃,而达到自然苗条身材之效果。
父亲自从与五叔交谈后,被招聘去了一家金属冶炼厂,当了一名电焊工。成了职工,拥有了铁饭碗。后来这个工厂塌方,消息很快传到萌萌家。听说,父亲也因矿难被埋,命在旦夕。把母亲那多年积聚的心里怨恨全部洗劫一空,满眼泪眶。
孩子们怎么可以没有父亲?
“我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孩子还这么小?”
母亲哭得瘫软在地,是痛心疾首的哭泣,哭得全村人都知道了这场不幸。
谁知是一场虑惊,父亲隔了几天就回家了。父亲是电焊工,根本就不用下井,当然矿难跟他无缘。
父亲在这场矿难中学会了自救,并讲述了矿难塌方发生后,在地下埋了七天七夜却被救活的英雄。这个工人当时被困在井里,但没有被压,还有一定的空间,只剩下不被挤压的空间。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自我生存意识非常强,“一定活着出去!”他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尽量减少能量消耗。他的坚强意识克服了他对尿的恐惧,人惹七天不吃饭可以,但是不能三天不喝水。他的喝水杯是随自携带的,于是有尿时,就用水杯接尿。开始喝第一泡尿时,他是掐着鼻子喝下去的;第二泡尿就象喝水一样,就这样坚持到第七天,救缓部队终于把他从井中找到,得救了。
这家工厂不能再去了,就又转聘去了另一家工厂。辗来复去,后来去了一家矿厂当了地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