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若影把药确塞在碧萝手上,转身直走到桌案边,侧身往案边一靠,肘搭在桌上,睨了那胖内侍一眼,原本澄澈的双眸中杀气腾腾。
那胖内侍后退了一步,被打湿的裤子贴在大腿上的冰冷凉意让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奇闻?简直是好笑。宫里的奴才们也是人,生老病死都是一样的。谁说宫女病了就不用医治?这就是居心险恶啊!宫女们生了病都不治,全都动不了了,谁来侍候宫里的主子们啊?谁来给皇上娘娘们斟茶送水,侍候起居?难道让主子们自己动手不成?这样看来,说不给宫女治病的人完全就是心怀鬼胎,这不是想让主子们过得不痛快吗?简直就是想逆天犯上啊,其心可诛,其人当斩!”楚若影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声色并茂,就差没口沫横飞了。
“所以宫女们病了当然得治,还得要好好的治,尽快的治好,这样才算是对皇上和娘娘们的忠诚”。
她郑重其事的总结陈词以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已经听得有些呆怔的听众,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荀笛和华庆身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位大人,若影说的可有道理?”
荀笛脸上的表情分外复杂,似乎是强忍的样子,他微微别开了脸,轻轻点了点头:“有理”。
华庆愣了一会儿,嚅嚅答道:“的确……有理。”
“着啊,那不就结了。”楚若影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径直走到碧萝身边,十分严肃认真的看着她,“所以,要好好爱惜自己,你要好好按时服药,身体好了,才好为各位主子们办差,这才算是忠君尽道,懂吗?”
碧萝对她刚才说的一番话还未能完全听明白,却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尽力争取,心里感动异常,眼中泪光荧荧,轻轻的点头:“嗯,阿萝知道了。”
楚若影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御药房:“走吧,回去,我先熬一付给你喝。”
待楚若影等人出了御药房,那名叫杨正的胖脸内侍阴狠狠的对着门口呸了一声,然后也往外走,张全连忙问:“你去哪?”
杨正咬着牙恨声答道:“回去换衣服,你在这里一个人先顶着,我去趟漪兰殿。哼,跟爷爷我耍横,走着瞧!”
杨正是兰妃阮心兰的一个远房表弟,未进宫前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之前家里还有些积蓄,却很快就被他给败光了。家底败光以后,以往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们全都跑了个无影无踪,其他人见他更是敬而远之,掩鼻而逃。他无路可走,就厚着脸皮求阮心兰把他弄进了宫。
阮心兰原本也不想搭理这个没出息的表弟,可是想想,现在自己娘家势弱,虽然祖父也曾是前朝的平西大将军,可是那毕竟已经是昨日黄花,相比起现在父亲是礼部尚书的梅妃和堂兄是左相的如妃,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在宫里有一个人,好歹是亲戚,血浓于水,遇到事情总比外人好说话也放心些,这才把他引进了宫,做了御药房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