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庭弑杀越国使者,这样,不会引起两国的嫌隙,越国震怒,引发两国战争吗?公孙步衍想要什么?
楚若影曾想,或者那些所谓越国使者并非真正的越国使者,真正的越国使臣已经在来吴国的路上或是进入吴国以后就被暗杀了?可是据伍尚说那一群人的的确确是越国使臣,其中还有越王的妻弟虞侯纪文昌。
公孙步衍如何能从容自如的做到这种程度,楚若影很是好奇,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啊,是的。”华庆随口回答,“幸好皇上并没有受伤。倒是越国来的沐凌寒将军救驾时受了伤,还好伤势不重。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揭破虞侯的阴谋,局面只怕也难以控制了。”
沐凌寒??
楚若影在书架上漫无目搜索着的手停了一停,终于,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个中奥秘,以前种种与这一事件相关的疑惑迎刃而解。
原来所有这一切的关键都在沐凌寒身上。之所以公孙步衍会在临夏和与沐凌寒见面,是因为沐凌寒原本就是越王的暗使,沐凌寒以暗使的身份继纪文昌之后进入吴国,他所要做的一切就是在纪文昌行刺之时亮出身份,给公孙步衍堂而皇之的理由,杀掉纪文昌。
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越王的默许,甚至可能根本就是两国君主既定的计划,所以公孙步衍才做得这样理所当然,没有顾忌。
一旦接触到真相,如乱麻一样纠结的事件都显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甚至无所谓是非,也无所谓对错,不过是……生存方式必须承受的痛苦吗?
“每个人生存方式中的痛苦是逃不掉的。”那时候,他曾近乎冷酷的告诉自己。
随时夺去人的性命,他,也并不愿意这样,是吗?
楚若影定定的盯着书架上的某处,突然想起过去,公孙步衍从不把发生的任何事情告诉那时的自己当年的吕莲衣。
他只是一味的哄着自己,瞒着自己。她极度伤心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任何事,对当时的自己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欺骗,也是一种拒绝,他拒绝自己介入他真实的生活。
而此时此刻,当自己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了解他所做的事情的时候,又有何意义呢?
其实真的并没有任何意义,没有多一分怨,也没有多一分爱意,所见的和所听的不过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实。
这一切与欺骗也无关,更谈不上拒绝。
他只是想独自去承担他应该面对的痛苦,不想让自己看到安宁背后残忍和血腥的事实而已,不过只是一个男人的自大和自负罢了。
是这样的吗?
我既然想得如此明白,又在介意什么呢?
楚若影垂下眸,午后的阳光透窗而入,光线中的微尘上下浮动,记忆中模糊的片断渐渐清晰。
“别想了,你心事太多,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温柔的轻揉她的头发,低声哄她入睡。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只是你要给我一些时间。”
时间?
楚若影嘴角泛起一抹轻嘲的笑容,没错,他对自己的怜爱是真的,只是他怜爱的不只是自己一个而已,在别处,他也怜爱着其他人。
“若影?”华庆在她身后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