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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曾见到过他一次。
对于宫璟阳这句类似水雷弹爆炸一样的话,我当然很是惊诧。可是,我并没有去开口打断她,她继续说道:“在我来半月镇不久的第二个月,我见到过一次他。”
“很瘦弱的的儿童模样,”我道。
“嗯。坐在轮椅里,”她点着头接口。
“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
“事实上,他现在十四半了。”宫璟阳说出了更准确的年龄,她望着我,坦白道:“我查找过他的相关资料。”
“嗯……”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对于那个小屁孩的具体年龄我并不敏感,反正,他再怎么长,也追不上那6个月,接近半年的时间脚步,所以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屁孩。并且,还不是什么善良天使小白兔,而是……恶魔一样的小鬼头。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据镇上的新闻报纸上的信息看来,非.洛克.歌特是三年前去西班牙展开他的留学和休养生涯的,但是,一直到现在,镇上的也没有新闻媒体报道过他已经回国的消息。按理说,第一富翁的独子、继承人之一,怎样想低调,也不会回国之后毫无消息的,对不对?”
“嗯,”我思忖着,“而且,上上个周六,那种盛大的酒宴场合,也不见他露脸。从这点推测,我觉得非.洛克.歌特,是有意对大众隐瞒他的行踪的。”
我眯着眼睛,手肘枕着餐桌桌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自己的下巴,抬起眼梢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宫璟阳似乎同样若有所思的脸,我问她,“你说呢?”
“嗯,你的猜测和我的一样。”她露出赞成的表情,“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为什么要隐瞒行踪,可如果是**问题的话,他出国的行为又高调得报纸杂志、网络新闻都大肆报道……”
“会不会、”我顿了一下,舌忝着嘴唇,一直到宫璟阳的眼眸里逐渐汇聚起了和我同一种材质的东西,我才沉默地朝她点点头。
她慢慢说出了我们心里所想到的答案:“会不会他从来都没有真的去西班牙?”
这一点,其实就是今天早上我原本想要向目镜乃所确定的事情。
“对,我这样怀疑。”我说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但是,璟阳,我有很强烈的直觉。我的直觉导向这样一个……嗯,算是猜测。”
“嗯,我能理解。”她说,“因为,我也这样猜测。只是关键在于,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告知公众,他去了西班牙休养,但是,我和你却都能在镇上看到他的行踪。我猜,如果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行踪,他是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对吧?半月,那天晚上他不是意外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不是?”
宫璟阳所分析的思路跟我差不多,我望着她,临头了还是有一刹那的迟疑,究竟要不要告诉她我上个周六晚上在歌特先生家所看到的事实——小歌特的鹰爪手,还有破墙而入的黑色有翼龙。
最后,我吞回了涌到了喉咙口的话,转而问道:“你见到他的时候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我、”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刺探这个。
错愕的弧度凝固在她微张的嘴角好一会儿都落不下来。
我等着她,虽然我已经意识到了她或许可能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但是,对于非.洛克.歌特的事情,我却想要得知的多一点、更多一点,无论从哪里了解到的。
只有充分了解它,才能知道怎么克服它。无论此刻,我的心里埋藏着多大的恐惧。
“我来这儿不久,”她吞了吞口水,试图拼凑重组自己的记忆,“那一天我在海边,就是镇民们救我上岸的那处海滩,原本天气很好,可是在夕阳没入地平线之后,我……”她白皙洁净的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我、我那段时间灰心丧气的,所以,面对逐渐阴沉灰暗的海水,我、我……”
她望着我,以一种寻求理解和帮助的目光望着我,我理解地伸出手,在桌面上握住了她的。
“半月,对于我,那是一段从未有过的灰暗时期,”过了大约半分钟,她似乎鼓起了勇气,神经质似地晃着脑袋,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我那会,完全找不到、嗯,找不到活着的状态。我……”
“嗯,”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璟阳,我理解你的感受。”我握着她的手时,更加用力了一些。
同情的感情,让我忍不住阻止了她:“好了,璟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太过痛苦,就……就让我们都忘了吧。现在,过得很好,那就足够了呀。不是吗?”
她的泪光晶莹剔透得像一盏水晶灯。
“那次,多亏了夙重一……”她暗沉阴郁得表情中绽露出一抹清新明媚的浅笑。
然而,我却顿住了。
她欣慰地叹息道:“那段时期,都多亏了有重一……”
夙重一。
我盯着宫璟阳,她那仿佛得到了就赎一般的表情,让我的眼睛和心都跟着感觉到了刺痛。不由自主地,我松开了原本用力紧握着她的手,甚至,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我的身体朝缩回了椅背里,隔着餐桌,我僵硬地望着宫璟阳。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细微的变化,“怎么了?半月,”
我想起了学校秋季返校舞会的那个晚上,目镜乃曾经跟我提到的:“那小子,曾经救过那个女孩。”
所以,夙重一曾经救过宫璟阳,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哦、没,没什么……”我摇摇头,勉强能扯出一丝敷衍的笑容。
宫璟阳意识到了我的力不从心,“半月,快到时间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去吧。”
“嗯,好……”我揉了揉脑袋,我想,非.洛克.歌特的事情也没有急到迫在眉睫,暂且放一放也没有关系。更何况,目镜乃回头应该也能告诉我一点什么的。
在我们起身前,我似又想起来:“哦,对了。璟阳,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请你帮忙的。”
“嗯?”她看我,“你说。”
为了节约时间,我示意她一起回教室,在离开自助餐厅到去教室的这段路程,我估模着足够我们把剩下的话题聊完了。
“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学校的图书馆,有间档案室……”
“噢,你说的是想要查找十五、六年前的纸质报纸档案资料,是吧?”她立即明白了过来。
“对对,”我连忙点头,我想起和夙重一一起工作时,他所告诉我的,我又连忙向宫璟阳补充道:“我想去找找十五年前关于镇上的那场大火灾。”
“火灾?”她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我倒是记得,是有一则这样的消息,不过不是报纸的正规报道。听说,当年这条消息被当时的镇长先生全面封锁了,所以媒体都没有报道。”
“为什么伤害性这么大的事件,却将消息封锁?”我惊疑起来,又立即满是热忱和渴盼,“那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事实和具体原因什么的。”她说得慎重而谨慎了一起,“我看到过那场火灾的讯息,甚至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我记得当时那是一本不知道哪位学生留在图书馆的一本手写体小说。”
在我的惊讶,她尽力详细描述出她所了解的,“在那个小说故事中,记录了半月镇十五年前的那场火灾。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位前辈学长或者学姐以那场传说中的火灾做为蓝图背景所写的一个小说故事,而且还是没有写完的小说故事。”
“SO?”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沮丧更多,还是惊讶更多。但我意识到了自己不由自主地咕咙了一句:“SHIT……”
“半月,你别灰心。”在走进教学楼,踏上楼梯的时候,宫璟阳拍了拍我们挽在一起的手臂,宽慰道:“你别太灰心。我想,我至少可以带你去找找那本残缺未完成的小说故事。如果我记得没错,因为当时没有作者姓名,那半本日记本中的手写体小说故事也因为无人认领,所以十几年来,在我几个月前看过之后,肯定又重新塞回了学校档案室一些折旧的书籍当中去了。”
似乎,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了。我只得指望着它。
因此我颇为紧张:“璟阳,你一定会带我找它的,是吗?”
她朝我认真地点头:“嗯,我们能找到它的。半月,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