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陌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引起笑倾这么大的反应,看着泪眼朦胧的女子,显得手足无措。他努力回想着曾经自己怎样哄女友开心的,可此刻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你别哭啊!人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笑倾抬手狠狠的抹了把眼睛,红着眼睛道:“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无理取闹是每个女孩子与生俱来的权利。她一把推开欧阳陌,大步往前走。她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动不动就流泪。
欧阳陌看着她走远,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笑倾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没有心情再去应付沈意风。她乘地铁到了飞机场,左等右等不见人,心里的怨气瞬间就填满了胸腔。南方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寒冷,可到底也是有寒气的,她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浑身都有点发凉。
看着旁边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笑倾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浑身散发的怨气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沈意风打电话质问她时,笑倾彻底火了,“我偷情去了,关你什么事啊”。吼完后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鄙夷又惊叹的目光看着她,想来是惊讶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偷情。
笑倾脸上挂不住,恶狠狠的瞪着那么人,直到没人敢看她。
人总喜欢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狼狈尴尬,其实也是一种迁怒。
半天没听到沈意风说话,笑倾闷声说道:“我在机场”。
“哪个机场?”
“啊!”笑倾望着不远处的指示牌,傻眼了。弄了半天是她来错了地方,不过要让她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当下就把一切责任推给政府,“这里的官员真没脑子,一个城市干嘛要建两个机场,多不方便”。
“好了!”沈意风似乎忍着笑,“别乱走,我来接你”。
太阳沉落西边,最后一丝光芒消逝,天色变得暗淡无光,整座城市渐渐笼罩在黑暗中。身处车水马龙的喧嚣声里,只觉得天地广袤无限,人如微尘。
笑倾坐在树下的石台上,神色落寞。她一直想要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此时此刻才发现,她最受不了寂寞了。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离开了所有熟悉的人,她不敢想象如何坚持的下去。在大学里虽然没有亲近的人,可至少能电话联系,那些关心的话语虽平淡却温暖人心。
沈意风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被人拉起抱在怀里,她才反应过来,脸在他脖子蹭了蹭,“沈意风,你来了,我都快冻死了”。
沈意风模了模她的脸,“穿这么少能不冷嘛,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让人省心了”。
笑倾头往后仰,嗔怪的看着他,“我又没有请你关心我”。
他笑,“算我自作多情好了”。他将笑倾冰凉的手揣进怀里,弯腰抱起她。
笑倾惊讶的低呼一声,羞恼的瞪着他,“快放我下去,这么多人看着……”。虽然这么说着,手却舍不得离开那一片温暖。似乎有什么又烫有冰的东西贴在心尖,慢慢的滑到心底,滋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沈意风轻笑,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这有什么关系”。
笑倾煞风景的说道:“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意风果然皱眉,盯着她看了片刻,极其无奈的说道:“我不反对你交朋友,可人心险恶,我怕你受伤害”。
笑倾撇撇嘴,“你别小看我,说的我像是山野村姑一样没见识”。她在他眼里难道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笑倾不满的撅起嘴,哼道:“要不是因为你,欧阳陌怎么会找上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他爸爸娶了我小姨”。
“这么说你们是表兄弟了”,笑倾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又是亲戚?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欧阳陌的母亲不是姓欧阳吗?怎么会是你小姨呢?”
她记得妈妈说过,沈意风的母亲姓木。现在一想,她对沈意风的亲戚知之甚少。而沈意风似乎对他母亲娘家的人心存芥蒂,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木家的任何事。
想了想,笑倾也有点同情沈意风了,他真的是‘众叛亲离’了。和沈家这边的人断了关系,和木家那边的人不相往来。怪可怜的!念头一起,她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沈意风道,“我小姨是他爸爸的后妻”。
“哦!那不是和我妈妈一样,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笑倾嘴快的说道。这话她根本就没有想,很自然的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笑笑……”。沈意风加重语气,“你还是在怪我?”
笑倾摇摇头,“我没怪你!”她靠着他肩膀,声音轻柔暗含伤感,“我还没出生,爷爷女乃女乃就离世了。爸爸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我爷爷倒是有兄妹,可惜都在外地。外公外婆重男轻女,爸爸妈妈离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来到你们家,我也是躲着他们的。沈意风,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不是还有我吗?”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膛直传到她的心里,语气轻柔,“笑笑,有我陪着你,这还不够吗?”
“不一样的”,她轻轻叹息,手探到他心口,感受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沈意风,你还有这么多亲人,为什么就不珍惜呢”。
是不是每个人都一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才会后悔。
笑倾觉得酒店的东西不干净,每天住店的人那么多,谁知道那些被子毛巾有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虽然贵宾房要高级些,可谁敢保证那些东西真的就是新买的,也许只是洗了一遍反复来用。
笑倾冲了一下澡,等头发吹干身上的水也干了。她穿好衣服出了卫生间,瞧着坐在床上的沈意风,他们就像是私会偷情的男女,好像见不得天日一样。
消失了两天回到寝室后,陈茵茵她们习以为常,并没有过多的探究。笑倾乐得如此,随她们去发挥想象。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铭记一些事,又能让人淡忘一些事。有时候,当你已经忘记了某件事,它却会在不经意间与你不期而遇。
这是第二次被人五花大绑了,比第一次狠多了,绳子勒的全身都疼,好像要嵌进肌肤里似的,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喂!你什么人啊?我哪里得罪你了?”笑倾被扔在脏乱的地面上,一半脸挨着地,瞅着头顶寒着一张脸的女人,再三打量,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认识此人。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有怒火跳跃,似是恨得要杀了她一样。她忽然一脚踩在她的月复部,以胜利者的姿态睨视着她,笑得阴冷,“你是不认识我,可你认识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笑倾脑子飞快地转着,脑海中出现一张脸,顿时明白了,“你是洛云清的未婚妻?”活音刚落,踩在月复部的脚微微用力,尖尖的鞋跟似乎要穿透她的肌肤,笑倾痛得申吟出来,却是笑了起来。
“只有不自信的女人才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女人皱起眉,神情冷得堪比寒冰,脚却移开了。有壮汉拿进一把椅子,女人坐下,神态冷傲,“看来你挺有胆识的,是真的不怕还是强装的呢”。
笑倾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做冷若冰霜,想起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话。女人总是责怪别的女人引诱自己的男人,却从来不会说是男人招惹其他女人。然而,她和洛云清的情况与此不同,他们是先认识的,这女人实在没有理由迁怒于她。
就算洛云清迟迟不肯结婚是因为她的缘故,可又不是她教唆的,她真的是很无辜。难不成把她刮了洛云清就会立刻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