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倾不好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第二天到学校报名后就自己租房子,正好陈茵茵住的那栋楼还有一些空房间,笑倾懒得搬来搬去,直接住进了一间房。
两室一厅,她一个人住挺宽敞的。
陈茵茵很不高兴,为了这事和笑倾两天没说话。最后见笑倾布置房间忙来忙去的,心下不忍,又跑去给笑倾帮忙了。
“你男人那么有钱,你怎么不买些高档一点的?”陈茵茵瞧着床板上泛黄的棉絮,一看就是劣质品。
笑倾撇撇嘴,白了陈茵茵一眼,“那是他的钱,又不是我的。再说了,我住不了多久,买了也是浪费,凑合凑合就行了”。
陈茵茵笑嗤,“他的钱不就是你的,看你这小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富家女。要是我啊,一定会好好享受一下钱花不完的滋味”。
“别耍嘴皮子了,不帮忙就靠边站,别挡着我的道”。
笑倾将房间内内外外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瞧着房顶月兑落的白灰,墙上的涂鸦……她皱起眉,嫌弃的说道,“这比学校的宿舍还要破”。
天爱在电话里嚷着要视频对话。陈茵茵赶来凑热闹,说是想证实一下天爱是不是真如她说的那么漂亮可爱。
“哇!好漂亮的小女孩啊”。陈茵茵大呼小叫,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情很是复杂。小声叹道:“我啥时候也能有个女儿哦”。
笑倾瞧着宝贝女儿的头像,很是自豪,拍了拍陈茵茵的脑袋,“你赶快生一个呗,给我家儿子当童养媳怎么样?”
沈天爱很有礼貌的跟陈茵茵打招呼,“姐姐好”。
陈茵茵被降了辈分,郁闷的瞪了笑倾一眼,转头对着天爱笑眯眯的道:“我和你妈妈是朋友哦,你该叫我阿姨才对哦”。
沈天爱从善如流,“阿姨好!”然后高兴的看着笑倾,“妈妈,我好想你哦”。
笑倾听着女儿软软的童音,心里也软绵绵的,像塞了一团棉花糖一样。沈天爱叽叽喳喳的将家里的琐事一一道来,从早上刷牙洗脸到夜里上床睡觉,像汇报工作似的,一件事也不落下。
沈天爱抱起弟弟让笑倾看,“妈妈,弟弟很乖的哦”。
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笑倾看了一下时间,“很晚了,天爱快去睡觉吧,不然就变熊猫眼了”。
沈天爱扭头往右边瞧了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说道,“妈妈,你怎么不问爸爸,爸爸要生气了啦”。
陈茵茵噗的一声笑了,揶揄道:“你女儿太懂事了”。
笑倾脸微红。天爱把电脑转了一个方向,沈意风正在喝茶。陈茵茵捂着嘴笑,自觉地把凳子往旁边移去,看来是不打算走了。
笑倾翻白眼,她可没有再别人面前打情骂俏的嗜好,更不会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沈意风转过脸,两人面对面干瞪眼。想起来学校那天在飞机场遇到了何恩柏,这人在国外久了,把人家开放的风俗融进了脑子里,见了她就一个拥抱。沈意风当场脸就黑了,这家伙完全无视某人冰冷的眼神,执起她的手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她当时沉浸在故友相逢的喜悦里,没留意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直到何恩柏离开,身边的冷气压让她脑子清醒过来。
他不会到现在还生气吧?
笑倾‘扑哧’一声,“沈意风,你怎么还如此小气呢?”无奈的摇摇头,“不跟你说了,我明天还有课呢”。
陈茵茵哀叹,“你咋就这么不解风情呢?男人和女人一样,都喜欢听甜言蜜语,以此证明你心里在乎他”。
笑倾哼了哼,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转头瞅着陈茵茵,“老实告诉我,你和宋文禹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呃!”陈茵茵不自然的别开眼,耳根都红了,吞吞吐吐的说道:“什么阶段啊?他就是偶尔来看看我”。瞥见笑倾含笑的眼眸,她脸更红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唉!其实我也很担心的,爱情那玩意太不真实”。
若是拥有的东西太美好,便会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了!
笑倾理解陈茵茵此刻的心情,她其实也有这样不安的情绪。毕竟沈意风是那样强大又美好的男子,她偶尔会想,若是有一天他不再喜欢她,她该怎么办?可是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目前来说,她不后悔。
“茵茵,未来千变万化,我们根本无法控制,想那么多只会更迷茫。做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得到快乐,这才不辜负时光”。
跟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何必顾虑那么多呢。
陈茵茵苦笑,“道理谁都懂,可是感情上却接受不了”。
笑倾不知道如何开解,敷衍几句就把人送出门。没有人天生就是无情的,人生来就是七情六欲俱全的,只有被感情伤害的人才会变的无情。
欧阳陌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白色的衬衫衣领处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随意歪在沙发里,显得慵懒不羁,身上那股贵气却掩饰不住。
笑倾心里疑惑,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呢,包厢里暖融融的,让她有点犯困。这一周她值夜班,每天晚上查房,记录病人的情况,还要写病历,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欧阳少爷,我一晚没睡觉了,你有事就快说吧”。
“只想和你聊聊天”。
笑倾翻白眼,这人抽什么风,一大早的找她出来只想聊天,再说了,他们有什么好聊的?脑子有病该找心理医生,找她这个实习生有什么用?
“无聊!”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抓起手提包准备走人。
欧阳陌的声音有点落寞,“我们真的无话可说了吗?”
笑倾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第一次在他的眼里发现了孤寂,那种无人理解的心灵上的孤寂。她心里一动,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漫声说道:“在沈家时,沈叔叔和妈妈对我很好,可我无法去亲近他们。总觉得他们的关心是一种客气,你知道,我们只有对外人才会用客气的态度。所以,沈意风对我不理不睬,我反而感到轻松”。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敢和同学们走得太近,因为害怕她们会问家里的情况,我不想做孤儿,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进入了别人的家庭”。
欧阳陌没有说话,笑倾看着他,“你外公重病住院,你代管公司,是不是受到他们的刁难了?”想想也是,纵然欧阳老爷子看重欧阳陌,他毕竟是外孙,影响到了人家的利益,必然被视为眼中钉了。不管他多有能力,若处处受到限制,再大的抱负也没法施展。
欧阳陌苦笑,“若不是为了外公,我早就离开了”。
笑倾垂下眼帘,欧阳老爷子疼爱外孙是不容置疑的,他担心外孙受父亲的冷落和后妈的为难,想要给外孙优越的生活环境。然而他忽略了一点,欧阳陌的父亲毕竟健在,他这样给外孙改名换姓,不了解内情的人会当欧阳陌是被父亲抛弃了。而且,欧阳陌在欧阳家的处境也是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