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蟒儿说道:“姐姐,你看,那个不是跟踪我们的人吗?”
那姐姐顺着弟弟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黑暗正挂在树上,双眼似乎在找着什么!“不用理他!”
“那我们还走吗?”
“怕走不成了!先看再说!”
肖无濑皱眉紧思:这两女圭女圭是谁?怎么会找上我?
但闻啸声传到,只见田耕九却突然肃立,神色极为恭顺地对着老庄身后道:
“属下迎接三爷。”一声“三爷”,他老庄要说的话,又蹩回月复中。
三爷,身材修长,一张马脸,鹰鼻,鹞眼,八字眉,白净脸,脸上冷冰冰阴森森没有半点热和气,难惹难缠。今夜八成是事情办得顺手而愉快,所以那张马脸尽管还是拉得极长。却有一丝丝人气!因此对庄泉生背对他,也没称呼他“三爷”,更没有施礼,竟未降罪,只是用那对鹞眼扫了庄泉生一眼!就这样,也几乎吓出庄泉生的胆汁来,急忙躬身道:
“属……属下给三爷您请安。”三爷阴森森地嗯了一声,挥手道:
“大殿可都打扫干净了,大爷就要来啦!”庄泉生和田耕九,慌不选的恭应说已打扫好了,三爷微微一点头,扬掌击灭了墙上那七星北斗灯,庄、田二人推开山门,恭候三爷进出。
三爷将走过山门的门槛时,突然止步说道:
“玩意儿可全准备好了?”庄泉生低声下气的答道:
“全准备好了,黄矮子就到。”三爷哼了一声道:
“他要有福气,最好比大爷早到!”说着,自顾自地大踏步走进那半坍的正殿。
庄泉生伺候这位三爷有年,在三爷性子好的时候,算得上是三爷的亲信,因此现在他悄悄的跟进了正殿。殿内漆黑,伸手难见五指,岂料三爷竟能在暗中视物,那时鹞眼闪着碧芒,一扫正殿道:
“很好,原来你们早就打扫干净了。”庄泉生嘻嘻地一笑道:
“属下岂敢偷懒。”三爷嗯了一声道:
“这里事了回去以后,我会记得提升你和田耕九的。”庄泉生立刻恭敬地一礼道:
“谢三爷栽培,事情是不是已经办妥了?”三爷今夜心情好,竟答了话,道:
“这活冤家着了道儿,如今……”话没说完,已经想起来不该和属下谈此事,遂沉声道:
“还不到外面去候着大爷!”庙外己传来田耕九的话声:
“大爷有谕,亮灯!”庄泉生高应一声,正殿内亮起了灯笼火把!移时,不闻人声,却传来了整齐而沉稳的步声,人数众多,黑鸦鸦一大片,鱼贯悄静地进了这半塌的正殿。
最前面的那个人。雨披,虎靴,白发,目射寒光!他横扫了整个正殿一眼,向肃立一旁迎接他的三爷道:
“老三,你传令下去,严守各通路,不得任人往来!”三爷嗯了一声,目光在一干属下中点视三次,有三名彪悍的汉子,离队而出,走向庙外守于三条通路之上。
白发老者雨披,由田耕九双手捧接过去,庄泉生端正过当中那张椅子,老者虎步而前,威凛无伦地坐下!
他刚刚坐定,立即挥手扬声喝道:“把那位好朋友抬上来!”谕令下,一阵铁索拖地的哗啦哗啦声传来,两名壮汉,半抬半扶地挟进来一个技头散发的素衫少年!噗通一声,两外壮汉将少年扔摔正殿地上!少年早已昏迷,人事不省,所以摔得虽重却没有出声,少年身上,紧紧捆绑着一条粗如拇指的牛筋长绳,外面还加上了一道纯钢铁索,这情形像是对付钦命重犯!
白发老者那两迎寒芒闪射的目光,一扫殿上道:“多加几支亮子,等候着‘南霸天’和他手下!”三爷亲自应声,亲自动手,刹那,正殿各处都插上了灯笼火把和亮子油松,殿内已光明如同白昼。灯明火亮下,方始看清老者和他所率属下的模样。老者六旬不到,一张大白脸,两道残断浓眉,眼眶深陷,双目阴谲,时时闪出诡诈残酷的光芒!老者左首,站定一人,文士打扮,背插一支“铁笔”,笔长约有二尺六七,笔杆上,还卷统着些东西?这人身穿蓝色长衫,看他的嘴脸,一望即知绝非读书种子,年约四旬,眼角嘴边,时时无故跷动,一张紫脸,现露出他天性的凉薄和心黑手辣,是老者的二盟弟。
老者右首,站定了三爷,三爷此时马脸闪着光辉,紧抿着嘴唇,那份小人得志的样子,令人恶心?
余下是十七名精悍壮汉,包括先前守在庙前古槐后的庄泉生和田耕九,再加上外面三人,足数二十。自老者以次,皆闭口不语,若有所待!移时,庙外传来扬喝之声——
“什么人,火速通名?”
接着这句喝问,传到一阵笑声,然后有人答了话——“老朽‘郝甫’,特来拜见‘胡老大’!”
正殿上端坐着的白脸老者,浓残眉一挑,吐声道:“胡梦熊早已恭候多时,郝老大请!”胡梦熊话声不高,但远在庙外十丈的郝甫,及他那些手下,却都听得清楚分明。
郝甫更是立即接了话——“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你我分手不到半年,没想到胡老大你已练成了‘九冥通玄功’,可喜可贺!”
郝甫的声调更低,如同好友对坐般答问,但身在庙中正殿上的胡梦熊和手下们,却如闻春雷,有些震耳!在胡梦熊左侧侍立的二爷,这时以真气传声道:
“大哥,还是迎接这老儿一次吧!反正他今夜有来无回!”
胡梦熊头一点,扬声道:“南霸郝老大已到了,尔等随老夫出迎!”话声乍止,殿前已传来嘹亮的答对道:“这怎敢当,怎敢当,郝甫冒失,就此告进了!”随着这句话,殿内突旋劲风,吹得殿中各处灯摇烛摆窗动门响,面正殿门口地方,已出现了个魅伟的人儿,一张黑锅脸,两条扫威眉,大大海口,豹环眼,发如白银成丝,盘束顶上,好不威风!
胡梦熊哈哈笑着,离位而前,道:“还是郝大哥你成,威风不减当年!”
郝甫一抱拳,目光却罩定昏卧地上的少年,道:“那里的话,胡老大你生擒了这活冤家,今后辽东道上,是你胡老大的天下了?”
胡梦熊一声哈哈,郝甫一声呵呵,手接手,肩平肩,他俩竟把臂而行,不分上下宾主地双双坐于正中。胡梦熊坐定之后,道:“郝老大,你那些好兄弟呢?”
郝甫含笑道:“小弟当了半辈子‘南霸天’焉敢不懂规矩,所以吩咐他们,在庙外远处候着!”
胡梦熊把头一摇,正色道:“郝老大,你我在辽东地面,一南一北分治不糊,相亲相近从不相犯,但也未曾开诚携手过,如今冤家被擒,大患已去,正是共商大计之时!”话锋一落,不等郝甫接口,目光一扫二爷道:“二弟你亲自去一趟,奉请郝老大的好兄弟们进来,就说我请大家共商要事!”
郝甫没有接话,也没有表示意见,目送二爷出了庙,刹时,二爷回来了,阴谲的目光一扫郝甫道:“郝爷,你这可是太见外了!”
胡梦熊浓残眉一皱,道:“老二,这话怎么讲?”二爷还没接话,郝甫已开了口:“这里是胡老大你的地面,郝甫接约,怎敢错失半步,因此在前途中,已严嘱他们就地等待,不许妄进了!”胡梦熊“嗳”了一声,道:“郝老大,这就难怪我范二弟说你太见外了,你实在是……”
郝甫突然暴道:“什么人?”接着,整个破庙的火一下子全灭了,还隐约可以听到一些打斗声,还有一些申吟声!
外面的人一下子都惊愕了,全都面面相觑的看着!
良久,不见破庙里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肖无濑定睛望去,只见隐藏在破庙最近的一批人六人冲了进去,好像是泥牛入大海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也不见一个人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肖无濑只听到胡梦熊与郝甫要杀一个人,而且想做一点黑吃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
肖无濑悄无声息地移到了破庙边,可刚到破庙边上时,里面的灯突然一下全亮了。里面有人大声说:“外面的朋友,你进来吧!”
肖无濑知道没有办法再躲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只见一具具尸体,横躺竖歪在古刹门前,死状尤惨,被人活生生扭断了脖颈颈骨,头歪垂在手旁!在这些尸体内,有一具并非死尸,只不过是失去了那身功力,和被击昏倒地上,他是那田耕九!另外,看不到北霸天胡梦熊和南霸天郝甫的尸首。他们侥幸逃月兑了这次座该必死的劫数?
古刹里,坐着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中年人,他席地而坐,嘴角也渗出很多血丝,身上,也有多处的剑伤!身旁跌着柄剑。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很累了,累得连剑都拿不起来!
但是,当那人抬起头时,肖无濑就与他同时吃惊地大叫起来:“是你!”
“是你!”
的确,是他!
肖无濑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竟是那个在古道上曾救过自己的人,如果不是他,肖无濑就要去与阎王打交道了!
肖无濑二话没有说,俯子背起这人就想朝外面走。
他要报恩!这一生中,他欠别人的太多了,所以,他只有报恩!在他的头脑里,他这一次只是为了报恩,只是,他不曾想到,很快就碰到了两位恩人,一个是朱家大小姐朱妙云,一个就是这位受伤的青年人!
肖无濑虽不知道别人的名字,但,他早将恩人的模样牢牢地铬在心里、头脑里!
那人也没有说什么话,任由肖无濑将他背起!
就在肖无濑拾起那人的佩剑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他知道,这是别人在偷袭他!如果是以前,他可以从容的躲过,可现在,他背着一个人,一个受伤的人!
但,肖无濑就是肖无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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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的招势就是走险的招。头也没有回,那柄“天煞魔眼星”就已“噌”的飞了出去!人却向右偏了两寸,不多不少只有两寸。只听着“哧”一声,是剑入肉的声音!
那是对方的剑刺入肖无濑的左肩上,还好他偏了两寸,要不然,他可完了!
接着“咚”一声,是刀与另一柄剑交鸣的声音!
原来,肖无无濑已感到最厉害的不是第一剑,而是第二剑,所以他宁愿用自己的身体去迎第一剑!
他也不能多移一步,因为他身上这个人太重了,而影响了他的步法!
肖无濑猛地转身,就看到了那一对姐弟两正吃惊地盯着自己,而自己的左肩上,还在流着血!
背上的那人申吟着说道:“肖兄,你受伤了!”
他一开口说话,竟牵动了他的伤口,直疼得他在肖无濑的背上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