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欧碧月的回忆

作者 : 晚秋扑启123

04章

温钟潇又打出了一行汉字:欧小弟,恕我直言,我怎么觉得你的第一个短信情绪低落、萎靡不振呢?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短信聊天真是奇妙!奇妙到让你不可思议。就如歌唱家苏芮所唱“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它让不相识的两个人逐渐走向对方的心理去,探求对方心灵深处的东西,就像那里有无穷无尽的宝藏,等待自己去开发一样,激动的心情是无法抑制的。

发短信是快乐的,等短信却是苦闷的,一旦聊天上瘾,信息回复不及时牵动着双方的神经,这种牵动是急迫的、紧张的。

温钟潇发出的这个短信,等待对方的回复让他等了一宿。

他等的心焦,等的难熬,等得六神无主,等的不知所措。

由于是刚认识的,他不能打电话过去,那样显得自己太沉不住气,没有男子汉的耐度和定性。

他不知道这个学生在干什么?收到他的短信,为什么不回?难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告诉他这个刚结识的陌生人?

温钟潇心里猜想着对方不回短信的种种理由。

也难怪,对于一个刚刚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网友,谁会把心里话和盘托出呢!就是说了,你能对他做什么?又能为他做什么?

这样一想,温钟潇的心里宽畅多了,舒服多了。既然人家不告诉你,就肯定有不告诉的理由,何必去强人所难!任其自然吧!

唉!温钟潇叹了一口气,也许是这个学生把他当做生活中的一个过客,当做秋风吹落的任意漂流的一片树叶,吹过了,过去了,就没有什么了,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

“嗤”温钟潇自己又笑了,都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何必为人家考虑这么多!人家准稀罕你的热心吗?

不想这些了,温钟潇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关掉台灯,翻身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朦胧的睡意中,温钟潇模糊地听到了手机发出的“滴滴”地声音。

来短信了。

温钟潇一只手模索着模到手机,一只手打开台灯,举起手机,翻开收件箱,一看号码,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手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再挣大眼睛,仔细地瞧了瞧那个号码。

他的,真的是他的!

温钟潇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高兴。那个学生的短信对于他来说会有什么。

温钟潇像打了一针兴奋剂,快速地仔细看那信息:温哥,对不起!昨晚我没有及时回复。我想了一夜,我还是决定不了是否应该告诉你真实的原因。

温钟潇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这个学生心里有事,不然,不会一宿不睡觉,还没想好是否告诉他。

其实,欧碧月昨晚真的没有合眼。在高考前夕,她很颓废,她想放弃高考,放弃多年的努力。

可她又不甘心这些年的艰辛求学历程,上学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对大多数学生来说,上学确实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天将决定一个人是功成名就、光荣耀祖还是名落孙山、颜面扫地。

欧碧月连这一天的机会也没有。不准确,机会是有的,她能参加考试。有机会不能代表她就能上大学,虽然她的学习成绩很好,能考上大学,但是考上了,她也去不了大学校园。

她自己知道为什么。

去不了,还不如不考,不考内心痛苦会少些。她不想让考上的痛带给她以后的人生永远的痛。

那样她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她不想这样做。宁可舍掉这一时的痛,也不让这痛伴她一生。

欧碧月有了这个想法后,把自己当时的心境写出来,随手输入了三个手机号码,用短信随机发了出去。

欧碧月发这个短信,不抱任何幻想,也不抱任何目的。只纯粹是当时心境的一种宣泄。

她没有想到三个号码中,会有人回复短信。她认为这是缘分。不然,芸芸众生中,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收到短信并回复了呢!

她能猜得出这个人的智商肯定很高,因为能看出短信中暗藏的她此时的消沉心态。

面对温钟潇的追问,她不知如何是好,是告诉还是不告诉,她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对温钟潇不了解,不敢贸然往深处聊。听同学们说,现在有好多女孩子发短信上当被男人骗的,她很害怕。

由于害怕,她故意把自己说成是男孩子,让对方别抱任何企图,别打她的主意。

从短信的交谈中,欧碧月还看不出温钟潇的为人,聊天时间太短,她只能隐约觉得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从追问中,她很自信自己的这种看法。

既然有缘分,欧碧月认为这是老天赐予她的一次机会。

在学校里,同学们很少和她说话。在二叔家,婶婶不喜欢她。只有月末回家时,女乃女乃和她有说有笑,她才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到亲人的;

妈妈死后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交谈过,从来没有。

欧碧月想抓住这个机会,与这个男孩聊一聊,反正谁也看不见谁,即使对方是魔鬼,她也不怕。

只要他不提出见面,她就不会失去什么,同学们说的上当受骗,就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即使对方提出见面,欧碧月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实施他的不良企图。

但是欧碧月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她不想欺骗对方,抱着这种想法,欧碧月清早给温钟潇发了短信,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05章

“滴滴”“滴滴”欧碧月来短信了,是温钟潇发来的。

“小弟,既然你当我是朋友,就应该敞开心扉,告诉我原因。或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请相信我!”

面对短信,欧碧月不知如何回答。

她放弃高考,完全是家庭的原因。家里太穷,供不起她上大学。她能从初中念到高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光凭她的家境,恐怕是支撑不到高三的,连初三都不可能念完。是卓君湘哥哥资助她,才上了高中。

她学习很努力,很刻苦,凭着这股劲头,欧碧月考上大学是没有悬念的。可一旦考上大学,上大学的费用怎么办?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的孩子,她知道山里人的生活,山里人的贫穷。更何况她家的情况呢,根本别想这一步。

山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大学都很难,何况她一个没有妈妈,被爸爸抛弃的孩子上大学,更是不可能的。

上大学对山里的娃来说,那只能是天方夜谭,痴心妄想。

山里娃子即使有上大学的心,有这个胆,也只能说是活动一下心眼,做个梦罢了。

欧碧月也曾有过这样的梦想。

高三的同学都有上大学的梦想,没有上大学梦想的孩子,那是傻子。

可是梦想毕竟是梦想,现实还是现实。

欧碧月没有钱,即使努力学习,梦想也不可能实现,再好的梦也会醒来,也会破灭。

现实就是现实,不以人的理想为转移的。

这就是山里人区别于山外人的最单纯的梦想。

欧碧月的眼角湿润了,泪水流了下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家,欧碧月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06章

欧碧月出生在黑龙江省哈达市桃县一个叫娄洼屯的山村里。娄洼屯在大山深处,坑洼不平,全屯有四十多户人家。家家以种地为生,种植玉米、大豆、高粱、土豆等,日子过得都紧巴巴的。

小山村四周大山环抱。山是石头山,山上除了能长松树,野草、野花、野荆棘,还有果树,梨树。

大山深处的山村,大部分是独立的,不相连的。山村与山村之间的距离最少也在十五里以上。

欧碧月的家在山村的东北角上,紧靠山而建。屋子有三间,说屋其实那不能叫做屋,充其量只能算作茅草屋。妈妈、爸爸、欧碧月住西屋一间,女乃女乃住东屋一间,中间是厨房。

三间屋用山上的石头块子垒起来,缝隙用泥火着草堵起来,防止冬天吹进风来,即使这样,遇到凛冽的北风,屋子里还是冷冰冰的,像是冰窖,多亏了有树林里的枯枝暖炕,生炉火,才使人避寒。

屋顶是用山上的竹子搭成的。竹子上面沾了稀泥,盖了茅草。茅草上再用厚厚的泥糊了糊,磨了磨,让它们粘连在一起,太阳一嗮,风一吹,干了就成了山村人住的屋顶了。

这样的屋顶是经受不住老天爷发脾气的。

一到刮风下雨,茅草上的稀泥土有月兑落的,随处乱飞,遮挡不住雨水的冲刷,风的摧残,茅草便四处飞舞,只剩下出的竹子片,任凭老天的宰割。

茅草,山上到处都有,风雨一停,爸爸就到山上割来一大捆,再铺到竹片上。

屋内竹子片由于没有了外部的保护层,雨水便从竹子连接处的缝隙中挤了过去,拧成来了小水珠,“滴滴地”落到欧碧月家的炕上、地上。

一到下雨天,欧碧月家是最忙的时刻。

爸爸、妈妈、女乃女乃还有小碧月就会端着水盆,在每一处漏水的地方接上盆子,不让水珠滴到炕上。

这个时候,他们家就成了游击战的战场了。

一会儿这儿漏,一会儿那儿漏,爸爸、妈妈、女乃女乃端着水盆,一会儿跑到这,一会儿又跑到那,一会儿又蹲到炕上,一会儿又下到地上,那情形就像电影地道战似的,打一个敌人就换一个地方。有的地方看着阴湿了一大片,可能会掉下水珠来,可是端着盆子等了大半天,愣是没有掉,没办法,只能是傻等,万一掉下来,不就麻烦了吗!有的地方看着没湿,不会掉下水珠儿来,可它偏偏掉水珠儿,气的爸爸直嚷嚷。

在这忙忙碌碌中,大人们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胳膊生疼,腿脚酸麻。可欧碧月却开心地大笑,看着他们上蹿下跳,奔东奔西的转悠,她乐的只拍掌,一个劲地说:“妈妈,那儿掉水了。”一会儿又指着炕头说:“爸爸,这儿又掉水了。”她乐的直摇头。

她觉得好玩,觉得这是一场游戏。这是有爸爸、妈妈陪伴,有女乃女乃呵护,四人之间的非智力游戏。

在游戏中,全都以欧碧月为中心,妈妈、爸爸、女乃女乃在接水的同时,还要照顾她这个小不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是啊,欧碧月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她妩媚、灿烂、艳丽的笑脸,妈妈的心里是多么的痛!如果家庭条件好的话,孩子还需要做这样的“游戏”吗?

在欧碧月幼小的心灵里,她只知道,这是游戏,这是快乐,这是与父母之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们游戏不定,捕捉下落的小水珠的游戏。

多么惬意的游戏啊!

欧碧月怎能理解妈妈的心呢!她只觉得,在枯燥无味、贫穷的家里,下雨是老天赐予给她的天然美味——大自然的游戏是多么的畅快!多么的神怡。

妈妈的想法是她这个年龄段无法想象的,孩子的天性就是玩,玩得开心,玩的快乐,这是人类生长奥秘中必经的时期,谁也无权剥夺孩提时代的天性。即使是爸爸、妈妈也不能剥夺。

07章

欧碧月的妈妈叫如月。

她只有欧碧月这么一个女儿。俗话说,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欧碧月就是她的心头肉,心肝宝贝,她的掌上明珠。

为了母子连心,为了母女息息相通,如月给女儿取名时,特意加了一个“月”字,以示与她的血脉关系,血肉相通。

如月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妇女。

她长得很美。瓜子脸,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一米六五的高挑身材,典型的山里水灵灵的姑娘。

欧碧月继承了妈妈的美,从她一生下来,娄洼屯的人都说她特像如月,长大后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

如月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她为有让人夸的女儿而自豪。

如月嫁的这个婆家很穷。

她平常穿的衣服都是很陈旧,并不是说她穿衣故意去讲究朴素,让屯子里的人去赞扬她的简朴,她也想爱美,谁家的媳妇不爱美,谁都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人看了舒心,她也想这样做。

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家没有。

家庭状况不允许如月穿好的衣服,她也没有好的衣服,她没有能力买衣服。她整天穿的衣服就是上身一件蓝布袄,一件青裤子,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件白底蓝花的粗布衫。

在她的衣柜中,还有一件结婚时当新娘穿过的红袄,红红的,很耀眼,绸布的,那是出嫁时,娘亲陪嫁的一件奢侈品。她舍不得穿,家中没有大事,她是不会穿这件红袄的。这是她唯一一件值得在人面前能抬起头的“华丽”衣服。

她嫁到娄洼屯的这个家总共只有这三件衣服。

她的男人没有给她这个女人带来好的生活,没有带来可以像屯子里其他女人那样吃穿不愁的生活。

就是这样的生活她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没有抱怨过。在她的心里,她认为吃穿没有必要和别人去攀比,只要两个人携手共进,日子还好不起来吗?

08章

提到如月的这个男人——欧余林,如月的心里就隐隐作痛,她的心在流血。

如月还记得她和这个男人相亲时的情景。

那是中秋过后的一个下午。媒婆带着欧余林来到她的娘家——土街屯,土街屯离娄洼屯有二十里之外

远,欧余林是骑着自行车去的。

欧余林,一米八零的个子,留着三七的分头,穿着一件青色的西服,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脚蹬一双白色的球鞋。

他肤色白皙,清秀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猜不出属于哪种类型,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独特的旷美与清肌。

这样的小伙帅的出奇,帅的出众,帅的让女人心动和不安。

好个一表人才的男人!

如月被欧余林的高大帅气吸引住了。本来山里人相亲,男女说话并不多,不是不让说,而是双方都有点腼腆,不知从何谈起。

可那天欧余林开口说了好多话,如月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中就相中了这个帅小伙。

欧余林也被如月的美所吸引。

一缕靓丽的秀发自然地垂在脑后,细长的柳眉,一双顾盼的眼睛,秀挺的鼻子,香腮微微泛红,樱桃般的唇,身材纤细俊美。

他们是一见钟情。

如月和母亲说,想和欧余林把亲事定下来。一听女儿这么快就想把终身大事确定下来,母亲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她说,本来女儿的婚事应该有女儿自己做主,做长辈的不应过多干涉。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提醒如月说:“孩子,你可要考虑好了,不能马虎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相亲,就说说笑笑,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哪像我们山里人老实的本性。我看他虽然能说会道,但是油嘴滑舌,很能讨女人的喜欢。这样的人,如果出门在外,肯定管不住自己,会花心。我对他不放心,你可要想清楚。”

如月笑了:“娘,你怎么考虑的这么多。我看他就是脑瓜子灵头有心眼才会说。这样的人以后过日子能挣大钱,让人不受屈。”

“你就这么肯定?”母亲看着如月。

“是的。”如月倒背着手,抿起小嘴,冲母亲一撅,“我敢肯定,我找的这个对象错不了,他会给我幸福的。”说完,她冲母亲吐了一下舌头。

母亲没有说动女儿,摇了摇头,“既然你拿定主意了,这事你自己做主吧!以后有啥委屈,可别怨我。反正我有点不放心。”

“娘,你不希望我过得好吗?我就认定他了,你就放心吧!呵呵!他绝对对我好。”如月坚定自己的选择,她认为她的眼光是明亮的。

就这样,如月和欧余林订了婚。

如月没有想到,她的一见钟情,给她带来的不是一生的幸福,而是一生的悲痛。

如月没有探究到欧余林的心里深处,只是在他滔滔不绝和花言巧语的蛊惑下,盲目地做了决定,迷失了选择。

迷离的眼睛做出的判断,是会让人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是沉重的,有时是生命的终结。

如月选择欧余林作为终身伴侣的这一决定,让她在以后的生活中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使她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这是如月看人不看心的悲哀。

09章

山村的男娃、女娃订婚后,没有城市人的那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更没有电影院里的那种相拥相抱,小鸟依依,你啃我咬。有的只是一年中见过一两次,中间还隔着距离,手够不着手,肩碰不到肩,虽然偷看对方,但是很害羞,像是偷人似的。

可欧余林和如月的见面不是这样。

他会买着东西到如月的家去,如月的母亲见是未来的女婿来了,虽然不太喜欢,可是女儿同意了,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让如月陪着说话,自己躲到外面去,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来,让女儿再多了解一下欧余林。

没有了丈母娘的监督,欧余林的胆子大了,他凑到如月的跟前,大大方方地说,大大方方地笑,逗得如月开怀大笑。有时他还会牵着如月的手,如月不好意思就抽回来。欧余林瞅瞅外面就又抓过如月的手,不放松。

如月从来没有看过山里的男女这样牵过手,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心里痒痒的,荡荡的,不时地产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看看欧余林,他的眼睛紧盯着她,她的心里突突地,脸红到了脖子跟上。

欧余林这样地喜欢她,这样地亲近她,但是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一件东西。他说过,他家里穷,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娘拉扯着两个孩子生活,不容易。日子过的比别家的差。如果如月嫌弃他的家庭,可以提出分手,他不会怪她的。

其实这是欧余林的以退为进的策略。他早已料到如月对他已经心有所依,她看中的是他的帅大和甜蜜的嘴巴。他投其所好,紧紧地抓住了如月的心,说尽了天底下最美的语言,吹尽了天底下最美的故事,让如月时刻处在欧余林虚构的童话世界里,让她浮想联翩。

果然,如月没有嫌弃欧余林的家庭。她说,日子可以慢慢来,只要两个人齐心努力,生活总会好的。她相信欧余林的能力,凭着他的会说会道,如月认为,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过了年的二月二这天,图个龙抬头的吉利,如月和欧余林牵手走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

伴随着唢呐、锣鼓声,如月坐着花轿,举行了山里人最古朴又传统的结婚仪式: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

在仪式上,欧余林拿着从山上采摘来的野花给如月戴上,对着她说:“我欧余林今天娶了你,今生今世对你好,海枯石烂心不变。天可鉴,地可观。如若变心,天打五雷轰。”

如月的笑脸犹如盛开的牡丹那样红,她也对着欧余林说出心中的话:“我如月嫁给你为妻,为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牵手一生。”

他们在山民们的欢呼声中,牵着红丝绸共同走进欧余林那简陋的茅草屋,开始了他们甜蜜的婚后生活。

新婚是美好的,她给人带来的是对生活的憧憬、向往和幻想。

如月和欧余林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欧余林种着山里的地,空闲时到其它屯子里去干活挣点钱;如月在家做饭,伺候婆婆,缝缝补补。

日子过得平淡、充实、温馨,虽不富裕,但也恩爱有加,备尝幸福的甜蜜。

一年后,他们有了女儿欧碧月。女儿的到来给家庭带来了欢乐。一闲下来,欧余林就逗欧碧月玩儿,一会儿给她做鬼脸,一会儿给她学狗叫,女儿开心极了。

如月记得最深的一次是欧余林从山外帮人干活回来,这时的欧碧月已经会跑了,欧余林顾不得劳累,抱起女儿转圈,边转边说:“宝贝乖!宝贝乖!我的好宝贝!”

如月忙叫他停下来,“余林,停下来,别转了,别吓着孩子。”如月一阵担心。

“没有事的!我会小心的。”欧余林冲着如月摆摆手,带着微笑说。

转了几圈,欧余林停下来,把欧碧月放到地上,如月伸出双手,刚想把女儿抱过来,女儿的小嘴一撅,头一扭,冲着欧余林说:“爸爸,骑大马!骑大马!”

欧余林乐了,马上蹲子,双腿跪倒地上。

欧碧月的小脸乐开了花,双手拍着响,激动地说:“爸爸让骑大马了!”她走到爸爸的身边,想骑上去,可由于身子小,个头矮,几次都爬不上去,急得直哭。

如月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她也不说话,也不搭手。

欧余林扭过头,对欧碧月说:“快叫妈妈,叫妈妈帮。”女儿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冲着妈妈,“妈妈帮!妈妈帮!”她舒展开两只小手,无助地看着妈妈。如月“噗”地乐了,她走到女儿旁边,抱起她,放到欧余林的腰上。一骑到爸爸的腰上,小碧月刚才的那个失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她扬着两只小手,挥舞着,冲慢慢爬的爸爸喊:“驾!驾!快呀!快呀!”

欧余林从这头爬到那头,又从那头爬到这头,累的是满头大汗,腿脚打颤,他不住地用一只手擦汗。

可是女儿还是在不停地喊着快跑!

欧余林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看着如月向她求助。

如月看着汗流浃背的丈夫,嘻嘻地笑着对女儿说:“月儿,爸爸累了,一会儿再玩吧!”

“不嘛!不嘛!我要玩儿!我要玩儿!”女儿又撅起小嘴,不愿意了。

“月儿,爸爸劳累了一天了,该歇歇了。好宝贝,下来,让妈妈抱!”如月从欧余林的背上抱下不情愿的女儿。

欧余林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他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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