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黑衣大汉一喊,黑衣女子立即回过神来,软鞭一出,卷上玉清寒的长剑,对大汉说:“大哥,你带那个女圭女圭走,这个小子就交给我了。”
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垂涎之色。
千羽被黑衣大汉挡在身后,正好错过了与玉清寒照面的机会。听到黑衣女子的话,她内心一阵狂跳,这群人是来找她的,为什么?
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自小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认与他们素不相识,何故非要找上她?突如其来的疑惑在脑中扭成一团麻花。
问题还在不停地流转,黑衣大汉一句话将她拉入更深的迷惑,“三妹,主人只是要我们带这个女女圭女圭回去,你别惹太多事。”
大汉收回剑,说得有些激动。然而,正垂涎着玉清寒美貌的黑衣女子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只闻见耳边一阵清风拂过,眼前的男子越发的俊美动人。
玉清寒嘴角轻扬,勾起一丝冷笑,手一松,长剑便被黑衣女子一卷手收走了,那女子捧着那长剑,咯咯地笑着,说:“这剑可是送我的定情信物?”
“祭品。”
声音冰寒冷冽,咯咯微笑的女子还没有反应,缓缓抬头,只见男子清冷的面孔,眼睛缓缓向下,胸口处很突兀地插着一方入木三分的匕首,血,鲜红刺眼,缓缓流淌,她挣扎着望向眼前的男子,嘴边的笑意,此刻定格,目光惊慌而且不可置信。
鬼魅!
她望着眼前这个飘逸如谪仙一般的白衣男子,脑海中不其然冒出这个词。第一次,她踢到铁板了,在她过去无往不利地人生中。
“快走。”拼尽最后的力气,她对身后的大汉喊道。
然而,身体缓缓地跌落,一阵风过,只见黑衣大汉身后的红衣女子已经出现在白衣男子的怀里了。
失落,充满了双眼。
终究敌不过这年轻的后生吗?
一瞬的时间,千羽惊愕地抓紧玉清寒胸前的衣裳,清新的气息弥漫,是他?心扑通狂跳,眼前的红巾遮住了内心的想法,她抬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感受到那冰冷的气息。
他,好清冷,好孤寂。
“你······”黑衣大汉望着身后蓦地不见的女子,眼睛瞪得如铜锣般大小,指着玉清寒,口齿不清。
“滚。”
一个字泄露着他内心的不悦,他脸色的冷峻,如死神一般在风中飞荡。
被抱在他怀里的千羽感觉到这一会儿的严峻,然而,她却只是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裳,靠在他的胸前,听着那坚定有力的心跳。
地上的雪,因争执而纷纷扬扬飘起,片片梅花如雪般飞舞,落在肩上,散发阵阵清香,微湿的感觉,秀发凌乱飞舞。
她在他的身边,无比安心。
黑衣大汉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打不赢眼前的后生,可是,那个杀了他的三妹,杀妹之仇,怎能不报?
思绪还在流转,一方飞镖擦过耳际直向身后的梅树,他缓缓地抬头,最终,收剑,离去。
玉清寒低头,望向怀中的女子,她一身红衣似血,眉间一朵血染的梅花,娇娆如雪中的精灵,眼前的红巾遮住了她的目光,让人看不清那双眸子里的真实想法。
手,动了动。
须臾,没有任何动静。
他在一棵梅树下将她放下,没有任何的话语,转身便离开,她急忙爬起来,“等等。”
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玉清寒微微停步,片刻,毫不回头地离去。
千羽立在雪地上,如一尊落寞的木雕。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的?
梅花纷纷扬扬洒落,飘荡在天际,美得如人间仙境的画卷。她站在画里,落寞地留下两滴泪水。她不甘,不甘心。
那一方天籁的箫声再次响起,却也再一次戛然而止。震撼着少女那一颗稚女敕的心。手紧紧握住,她听见内心的挣扎,她觉得自己必须去见他,哪怕只有一眼,她也必须让他记住。
脚步踉跄,她用力的胡乱扯下绑在眼眸的红巾,那一方鲜艳的红巾直直的掉落在雪地里,仿若掉落在黑夜里的一丝亮光,装点了这雪白的天地。
黑色!一片无尽的黑色。
倔强的世界里,一片荒芜,她什么也看不见。
清寒!她内心在无声的啜泣。眼角似有什么喷涌而出,伸手一碰,才惊觉那里已经一片湿润。原来,哭了。她踉跄着,跌坐在那一方雪地里,心一阵阵的抽痛。
上天终是那么残忍,她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见一眼那个有着惊世才华,却与她一样寂寞的绝世公子。
雪又开始下起来了,一片片,滴在指尖,似有千斤重。她缩在一棵梅树下,失声痛哭,如一个失去一切的孩童,哭的令人心惊。
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划破手心的血肉,丝丝痛入心房。好痛,好痛!
为何上天如此残忍?为何不给她一个机会?
雪花纷纷扬扬,掩埋着一地的寂寞,将她冰封在孤寂的内心了。天地如此辽阔,寂寞的如此伤人,她在无尽的黑暗里,遍体鳞伤。
她环抱双膝,独自舌忝着自己的血淋淋的伤口。
“小姐,小姐······”
急促的呼喊,随着而来的是一位梨花带泪的小丫鬟。那精致粉女敕,泪眼朦胧的小丫鬟在看到千羽那一刻,却生生止住了哭泣。
远远的,看见千羽环抱双膝,蜷缩在梅花树下,一张清秀俊美的脸上布满着泪花,而,那一方总是绑在她眼眸上的红巾,却落寞的躺在她的脚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雪花飞舞,似乎将那个娇娆的红衣女子困在了生命的转轮中。小丫鬟捂住嘴,泪却止不住涌了出来,她飞跑至千羽的身边,双脚一软,匍匐在千羽脚边。
望着千羽那泪花纵横的脸,禁不住泪水横流不止。
“小姐,这是为何?”
一双小手,覆上千羽那斑驳着泪痕的脸,微微的颤抖。
这是为何?千羽在心底也这样问自己,头轻靠在小丫鬟肩上,却扬起嘴角,勾起一抹绯红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