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如水的月色,兴致乍起,竟无半点睡意,“紫薇,你困了吗?”见她摇头,便出言相邀:“我也睡不着,不如,去跨院坐会儿吧,”紫薇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好啊,这样好的月色,若辜负了,岂不浪费!”沏上一壶香茗,围着石桌相对而坐,懒懒地聊着,想起婚礼上齐远对邱婉婷说过的话,便问道:“紫薇,‘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什么意思啊,这句话,很美,对吧?”“嗯,很美,这句话,出自纳兰容若《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用一生为一颗真心作写照,它的意思是,人的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并且只愿娶她一人,女子也只愿嫁他一人,生死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纳兰性德,纳喇氏,字容若,号饮水、楞伽山人;纳兰容若是武英殿大学士明珠的长子,一生淡泊名利、善骑射、好读书、擅长于词;他的词基本以一个‘真’字取胜,写情真挚浓烈,写景逼真传神,但细读却又感淡淡忧伤;纳兰容若的一生注定是富贵荣华,繁花著锦,也许是造化弄人,纳兰性德偏偏是‘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这句话,既是纳兰容若自己说的,那他,做到了吗?”紫薇的眼神略显迷离,惆怅道:“没有,他与原配妻子卢氏情感甚笃,成婚三年,妻子却不幸难产亡故,尔后又续娶了一位夫人,他自已也殒命于急病,年仅三十一岁;”把玩着茶盅,轻叹道:“真是可惜了,齐先生和齐夫人一定会幸福的……”抬眸,撞见永琪复杂的目光,其间流露出的惊惶、不安,让我迷茫了,心,也微微抽痛着,“你,怎么在这儿?”夺走我手里的茶盅:“跟我来!”霸道的语气,容不得我拒绝,转而道:“紫薇,小燕子先借我用会儿,片刻后送回来,”逐渐走远,隐约听到紫薇的调笑声:“用不着向我借,小燕子本就属于你,呵呵……”
永琪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似的,手腕生生地疼,却硬是挣不掉,只能由他握着,永琪终于停了下来,还好没断气,甩了甩酸疼的手臂,正准备狠狠斥责一番时,对上他目光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吐不出半句,眸子里除了惊惶、不安,还有…慌乱,我认识的永琪何时这般过,郎如清风,灿若星辰,才是他,那才是真正的永琪,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永琪,你怎么了?”永琪扳过我,灼灼地盯着我:“小燕子,我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你心里,可曾有我?”我乱极了,心‘怦怦’乱跳:“位置?什么位置,我不明白,我心里有好多人啊,当然也包括你了,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问?”“那好,如果我告诉你,尔康心里有个紫薇,我心里有个你,你会怎样?”“我会…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永琪的话,搅得我天昏地暗,惊惶无措,永琪拥我入怀:“燕儿,我喜欢你,你可知道?那只灵动的燕子拨动了沉寂已久的心弦,让那只迷糊可爱的小鹿从此常驻心底,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永琪放开我,让我与他对视:“小燕子,你,喜欢我吗?”我木然地点了点头,瞬间,眼眸里的雾霾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地是笑意满满的晶亮,永琪欣喜的神情,让我清醒了不少:“可是,你…我……”永琪截住我的话:“你的顾虑,我全明白,纳兰容若没有做到的事,为了你,我会豁出命去做到,燕儿,你记住,我喜欢你,不关乎名利、地位、仕途,全凭真心,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小燕子,”“我真的,可以吗?”“可以,当然可以,悠悠天地间,只有你可以!”是的,我沉醉了,迷醉了,如果是梦,那就祈愿长醉不醒吧,且将未来抛之脑后,永琪,我定不负你,生死相随!我眉眼弯弯,笑盈盈地望着他:“永琪,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你会怎样?”“我会怎么样,我会高兴到疯掉的,呵呵…这句话,太好听了,太珍贵了,我会珍藏一生的!”在额上留下轻柔一吻,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燕儿,别担心,将一切风雨险阻交由我,我会为你撑起一片蔚蓝,给你一个宜居的家!”
问燕儿你为何流浪问燕儿你为何飞翔我想用柔情万丈为你筑爱的宫墙又怕这琼楼玉宇成不了你的天堂问燕儿你可愿留下问燕儿你可愿成双燕儿啊如果你心有向往燕儿啊如果你志在四方我愿陪你流浪陪你飞翔陪你寻找你的方向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问燕儿你为谁惆怅问燕儿你为谁心伤我想守在你身旁为你遮雨露风霜又怕你飘然远去让孤独笑我痴狂问燕儿你可愿留下问燕儿你可愿成双燕儿啊如果你心有向往燕儿啊如果你志在四方我愿陪你流浪陪你飞翔陪你寻找你的方向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
“打开看看,送给你的,”永琪将一个水蓝色锦囊交予我,里面是一块云斑墨玉,剔透晶亮,甚是好看,玉上刻着清幽的兰花,中央还刻着‘愉’字,看着玉上的刻字,着实吓了一跳,即使再迟钝,我也明白了,这块玉,是永琪额娘的遗物,连忙将玉装好,塞给他:“这个,我不能收,太重了,”永琪将它放回我手里,笑道:“拿着,它本就属于你,这是额娘给儿媳妇的,”“谁是你媳妇,别乱说!”别过身去,对他不予理睬,“你呀,不然还能有谁,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