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随永远 携手天涯 番外·晴儿(二)

作者 : 斑驳树影

“无主荷花开满堤,莲歌声脆小楼西;鸳鸯自是多情甚,风风雨雨一处栖。”读着季淑兰的《消夏词》,思绪渐渐飘远:在永琪、尔康、尔泰眼里,我看到了别样的光芒,一抹属于爱的光芒,只不过,尔康是对紫薇,永琪、尔泰是对小燕子,这是不曾有过的,确切地说,那抹疼惜、宠爱的眼光,不是属于我的,至少现在,我还不曾拥有过,或许,我与他,与他们并不存在爱情吧,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友情和亲情,这份情,我无比珍视……双喜急匆匆地向我跑来,进门时还被绊了一下,是什么事让平时沉稳持重的双喜这样慌张,心中不安渐起,“双喜,出什么事了,作甚慌成这样,”“格格,不好了,蒲公公领郡主进了密室,怕是要……”书本滑落,“老佛爷在里头吗,和谁在一起?”“老佛爷和皇后娘娘在一起,这会儿在密室,”“什么!”不禁拍案而起,“双喜,你速去漱芳斋告知紫薇,说老佛爷要秘密赐死小燕子,让她派人到宫外通知永琪、尔康、尔泰回宫救人,让小福子备匹快马在西华门候着,我要出宫去,人命关天,一定要快!”“是,奴婢这就去!”扬声道:“秋云,替我更衣换装,快!”疾步跑到乾清宫,找到当值领事,“小德子,皇上出宫上哪儿了?”“回格格,皇上今儿微服出访,带着路公公去傅六爷家听戏了,”扬鞭催马,绝尘而去,我不允许小燕子就这么没了,更不允许又一个鲜活美好的生命这样堙没,我要救她,一定!

“晴格格吉祥!”勒马下地,焦急道:“皇上在哪儿听戏,领我去,快,”“皇上这会儿在云水榭听曲,格格请随奴才来,”拽住他,道:“不必了,快将路线说与我听,”门从领我进府后,指着右侧面的卵石小径,道:“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左拐之后绕过莲花池即到,”提起裙角向云水榭跑去,“晴儿惊驾,望皇上恕罪!”皇上扬手,“无妨,起来说话,晴儿,如此着急寻朕,所谓何事?”从怀里掏出信封,“烦请路公公亲呈圣上,”皇上见阅后,厉声道:“小路子,即刻回宫!”皇上周身迸出的戾气骇住了所有人,不顾匍匐的众人疾步跨出傅府,往紫禁城赶去!双喜远远地侯在宫门口,见我与皇上扬鞭而来,疾步前来相迎,欲行礼,被皇上制止:“罢了罢了,快说小燕子如何了?”“回皇上,五阿哥和福家少爷及时赶回,郡主已被救出,胡太医此刻正在漱芳斋救治,”心下一松,还好,小燕子被救下了,“小路子,去漱芳斋!”

眼前的一幕,是怎样的震撼啊,小燕子脸色煞白地躺在那里,永琪半蹲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要离开我,不可以抛下我……”听完胡太医的回禀,不禁热泪盈眶,怎样执着挚情的女子,在喝过鹤顶红后,还能凭意念和自身毅力保持清醒,永琪突然窜起来,揪住胡太医的领子,咆哮着“什么叫‘药石无灵’,绝对不可以!你一定要治好她,不然,我要你全家老小陪葬!”此刻的永琪正用愤怒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茫然,那份绝望与坚定,似乎,让我望见了他们曾经的笑与泪,喜与悲,“胡太医,我问你,如果…如果鹤顶红吐了,会怎样?”紫薇的询问,绝望中带着希翼,此情此情令我心疼,皇上严厉嘱咐一番后,带着尔康、尔泰去慈宁宫面见老佛爷了,这屋子里,我领略了世间最强烈的情感——至真至纯的友情,至美至深的爱情,紫薇眼里的痛、愧、伤,是我羡慕的,永琪眼里的疼惜、呵护、珍视,更是我所羡慕向往的,见她悠悠转醒,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了,拭去眼角的湿意,悄然退出房间,这是属于他们的夜晚,此时此刻,天地万物皆因他们失了颜色,望着两抹相依的烛影,不由得笑了,天造地设正如斯……

踏着月光回到慈宁宫,双喜迎上来,轻声说:“格格,您可算回来了,自皇上走后,老佛爷就一直待在佛堂,至现在,已有三四个时辰了,您去瞧瞧吧,”“嗯,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奴婢告退!”‘吱呀’门被缓缓推开,老佛爷跪在蒲团上,木鱼声声,嘴里念念有词,细听之下是《心经》,原来老佛爷的心,也清净不了啊,轻唤道:“老佛爷…”木鱼声止,行佛礼,“那丫头,怎样了?”“小燕子已经救回来了,五阿哥正守着她呢,”起身面向我,“晴儿,陪我去外厅坐坐,”“是!”老佛爷面色疲怠,眼底尽显苍凉,在软榻上坐定,道:“晴儿,若哀家将你指婚给永琪,与小燕子同分位,你可愿意?”“老佛爷,晴儿知道您看中了永琪,想拆散永琪跟小燕子,好把我指给他,早前我便明白您跟福家、跟皇上的默契,所以也乐见其成,我是喜欢永琪的,我欣赏他的才干学识,欣赏他的温润风度,我以为我会是他的妻,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悟,那仅仅只是欣赏,是纯粹的友情和亲情,所以老佛爷,我不要他了,”“为什么?”“我要不起他了,自从回宫以后,我亲眼目睹了永琪对小燕子的用心,我真的好感动,尤其是在今晚,我更是看到了一场生死离别,我真的太震撼了,我不由自主地就被带进了他们的那个世界,见识了一场人间最强烈最真挚的爱,只有用‘惊天地,泣鬼神’六个字来形容了,太美太美了,虽然我没得到过那种感情,可是,我真的感动了,对他们的爱恋心生敬佩,如果我破坏了那份感情,我一定会恨死自己的,”恭敬跪下,“老佛爷,请您帮我积德,一定不要拆散他们,晴儿谢谢您了,”俯身一叩首,“晴儿,你不必太清高了,这是你的未来呀,”“老佛爷,我并不清高啊,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我嫁了也不会幸福啊,我与永琪之间共有的,实在太少了,那些仅是童年的记忆,永琪是我儿时的玩伴,不是情人,小燕子才是他的伴侣,您何必就这样潦草地将我推出去呢,更何况,我根本不想介入他们中间啊,他们之间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任何人位置给我,在永琪的眼里心里,只会有小燕子一个,我何必去坐冷板凳呢,上天不会薄待我的,我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永琪’,”“我懂了,哀家老了,小辈们的事儿,你们自己处理吧,”“谢老佛爷成全!”“哀家累了,去睡会儿了,”起身往内室走去,这就是一个深宫女人的悲哀吧,永琪和小燕子会幸福的,我也会,您放心!

永琪将小燕子送出宫去,我并不意外,我想,燕子是属于无垠蓝天的,深深宫闱锁不住向往自由的燕子,他和她,会幸福的!我的未来,也会绚烂无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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