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在顾家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他的身份已经公开,众人皆知他是妖,顾府上下人等见他如见了毒蛇一般,人人避而远之,顾雅的贴身丫环雪琪更是对他冷言冷语,从不给他好脸色。他碍于顾雅的情面不便发作,每次只好轻描淡写地说她几句。被人孤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为了爱情这些他都能忍受,最让他痛苦的是心上人顾雅对他的态度,永远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让他捉模不透她的想法。他有时出门,见有灾民上街乞讨,他心中不免内疚,都是因为自己一怒之下造的罪孽连累了无辜,因此他常拢些珠宝在袖中,见到灾民便散给他们,又买了几十担大米,主动到官府施粥的地方捐赠,见到顾府亲友来访,他总是热情有礼地招呼,常赠给他们金银财帛。亲友们见他斯文有礼,出手大方,渐渐不再怕他了,也和他说话聊天,刘成觉得人们渐渐接纳他了,心中高兴起来。
刘成和顾雅的关系也起了微妙的变化,随着日久天长,相处日深,彼此渐渐熟悉,顾雅被迫习惯了刘成的存在,他像一个钉子,硬生生地挤进了她的生活,她已能很自然地和刘成相处,两人常在一起聊天,谈古论今什么都说,刘成的博学多才让顾雅十分惊讶,她发现他不仅精通诗书五经,连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有涉猎。他常告诉她一些奇闻轶事以及各地有趣的风俗人情,让几乎足不出户的她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他的妙语如珠常逗得她发笑,两人越聊越投机,只是都不提感情之事。刘成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关心她,体贴她,常常带给她意外的惊喜。她常常在梳妆台上发现一堆精美的脂粉盒,这是他专门飞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到有名的脂粉铺“花红斋”为她买来最好的胭脂花粉,他告诉她这“天宫巧”是用上好的胭脂淘澄干净拧出汁来配上花露蒸制而成,粉底是用茉莉花研碎特制的,擦在脸上润泽不干涩,比本地那些渗有铅粉的脂粉要好。
他拿来一个精美的红漆雕花木盒,让她打开看看,她疑惑地打开盒盖,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宝光闪耀,让人眼花缭乱,他说这是给她添妆作私房用。
她打开衣柜,意外的发现柜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新制的衣裳,全是质地上乘的绫罗绸缎,她拿起了一件,大小长短正合适,每件衣服的衣领袖口都绣了精美的花纹,以珍珠为纽,有的裙摆上还装饰了金边,十分精致考究。
一日,她和他聊天时无意提及唐朝杨贵妃爱吃鲜荔枝,但是荔枝极易腐烂,不耐贮存,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每到荔枝成熟的季节,玄宗皇帝就令将士快马加鞭连夜送来,“还是贵妃娘娘有口福。”她喟叹道。
他一听就笑了,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这有何难?”他说,随即一根长满绿叶的枝条出现在手中,上面挂满了硕大通红的荔枝,让她惊喜不已。
“想不想吃?”他笑着举起枝条逗她,那样子活像逗一只小猫一般,她看到他眼中的调戏之色,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故作生气地转身不理他。他赶紧赔笑,亲手剥了一颗荔枝,露出雪白莹润的果肉,他手拿荔枝送到她嘴边,欲喂给她吃,她忙用手挡住,娇羞地说:“公子,让我自己来。”
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她只好张开了嘴,他亲手把荔枝喂给她,看着她可爱的吃相,他心中甜蜜,比自己享受美味还要高兴。
又有一次,她提及在珠宝铺中所见到的一颗叫“硬红”的红宝石,色如桃红,大如鸡卵,是波斯国商人所卖,价逾千金,他听后往桌上一指,桌上立刻出现了一大堆各色宝石,全都有成人拳头大小,五色闪烁,光彩夺目,惊得她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屋中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他把仙灵洞中的玉器搬了好多到她房中说给她做摆设,那边几上摆的一个三色翡翠花篮就是他昨天拿来的,这边桌上一尊硕大的白玉观音是他前天搬来的,还有那边……直至屋里琳琅满目,没地方放东西了才做罢。他象一个爱家的燕子,一点点衔泥打造他和她的爱巢,这些都让她感动和不安,她抗拒着他的爱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每当看到他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她就心里慌乱,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