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
“小少爷。”
“里面的人是我朋友,也曾经伤过我,”金贤重站在轩辕帮关押室外,神态一派悠闲,“我要进去和他好好叙叙旧,你们暂时不必跟着了。”
“小少爷”看守者虽然不太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但金英重交待决不能出一点差池,“大少爷他”
“我哥那里由我亲自和他说,”金贤重拍了拍他们,“放心,不会牵连你们。”
门被打开,金贤重走进屋子里。关押室的面积不大,设施却很齐全,电视、沙发、咖啡机,连床都很软。可是这些舒适享受却不是为犯人准备的。李晟敏被很粗的绳索绑在铁铸的十字架上,脸部和嘴角都带着乌青,眼皮微垂无精打采。曾经光芒闪耀的银发也早已染成黑色,如今软趴趴垂在额前。
听见脚步声,李晟敏睁开双眼,眯缝着看清了面前的人,嘴角扯出一丝似嘲笑又似无奈的笑容。
“永生去求你来救我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李晟敏不明白金贤重见面第一句就是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被抓?为什么被打?还是为什么认识许永生?
“为什么要致我父亲于死地?”金贤重缓缓开口,他想知道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误会,整件事背后操纵者到底在制造怎样的阴谋。
“我要报仇。”
“报仇?给许展鹏报仇?”
“是,”李晟敏的声音一直波澜不惊,但提到许展鹏时,他的冷静自若轰然崩塌。“我的老师和师母死的太惨,我要让凶手偿命!”
“那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哈哈哈哈哈哈”李晟敏突然爆发出大笑,“金贤重,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天真?请问一辆正常行驶的车怎么会无缘无故打滑撞上防护带?是你父亲,是金啸鸣派人割断了那辆车的刹车引擎,然后又买通了警察将那次车祸定性为意外。”
“不可能!”金贤重打断情绪激动的李晟敏,“我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永生的母亲曾经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绝不会狠心害死她。更何况轩辕帮自始至终没有滥杀无辜过”
“你说的对!金啸鸣要杀的只是我老师,却没想到我师母恰好那一天那一刻也会在车上。”李晟敏轻咳几声,咳嗽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他面部稍扭曲,“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因为我有证据”
***
“你有必要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金英重坐在书房的长沙发上,双腿交叠,等待金贤重的回应。
金贤重回望他,除了上次自己中枪,自己的大哥几乎维持了二十几年的冷淡性格。若他们真的是亲兄弟,那么父母的基因还真是各有分配。大哥像极了父亲,淡漠镇定霸气,而自己则更像母亲,感性较真多情。
“轩辕帮不是正在努力靠着金氏一点点洗白吗?”金贤重倚在办公桌的前沿,掏出了一支烟,转头寻找火机,“这种擅自抓人囚禁良民的做法可不怎么光明正大。”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嗯?”金贤重用火机点燃烟,“高中。”
“看来我对你并不是十分了解啊。”
“大哥,”金贤重吸了一口,然后掐灭了,抬眼盯着金英重,“我又何尝了解金家,我连自己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都不清楚。”
“你姓金,就是金家的孩子。”
“哥,你想妈妈吗?”
“”
金贤重从西装内兜掏出一张相片,递到金英重面前,虎头虎脑的小贤重环抱着妈妈的腰,笑得天真无邪。
“这是我和妈妈唯一的合影。”金贤重看见大哥眼中有泪光在闪烁,“妈妈的英文名字叫克瑞斯缇娜?”
“贤重”
“告诉我真相,我有权利知道父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身怀六甲的妈妈要离家出走?”
书房的门悄悄打开,金贤重转过身看见站在门口的金啸鸣。
金啸鸣的脚步有些沉重,走到茶几边拿起了那张相片,手指有些颤抖,“小贤啊”
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自己‘小贤’,这个亲昵的称呼似乎随着母亲的离世而一起封存在记忆深处。十三年前父亲将‘金贤重’这个代表金家后人的名字赐予他的同时,也隐藏了一个本该告知他的秘密。
“云溪是我的结发妻子,也是你和英重的生母”金啸鸣仔仔细细摩挲着那张老相片,眼中透漏出难舍与内疚,“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应尽的责任,我对不起你们”
廖云溪是母亲的中文名,金贤重终于能在父亲口中听到属于自己的身世真相,以及被埋藏那么多年背后的故事。
“云溪和子轩是很要好的姐妹,云溪曾经也是旖旎芳菲艺术团的歌手,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欧阳逸尘喜欢的那个美声歌手吗?其实就是你母亲。”金啸鸣绕过金贤重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轻叹一声,“我喜欢子轩,逸尘喜欢云溪,本来该是个很好的结局,但上天总是爱捉弄人,偏偏云溪爱的是我。”
金贤重从未想过上一辈之间竟有如此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一点一滴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我迟迟都没向子轩告白,云溪毫不知情,不停向我示好。如果我当初能断然拒绝她,不知是否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我离开了D城半年时间,回来后就得到了子轩的婚讯,我当时悔恨万分,喝了很多酒,云溪来找我于是那天我们就在一起过夜,也就是那一夜云溪怀孕了。我必须要负责,云溪也倾心于我多年,后来就自然而然地结了婚。”
金贤重看了大哥一眼,金英重脸上的神色露出一点难以置信,看来大哥也是从不知晓这段往事。
“本来一切都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但是我竟然忘记了逸尘对云溪也是爱慕已久。那时候他接手了饕餮帮,大肆改革并处处与轩辕为难。我才醒悟,这个曾经的好兄弟对我早已恨入骨髓”